在胡胜利和王汉杰向陈明浩汇报的时候，在龙山宾馆在一间套房里，省公安厅副厅长张召平与龙山市公安局副局长曹永华坐在那里说着话。
因为任务不顺利，张召平他们并没有喝酒，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点饭，便回到了宾馆的房间里。
“永华局长，除了dNA比对之外，远宁县这起凶杀案侦破到哪种程度，你了解吗？”
“这起案件局里成立了一个专案组，直接归王汉杰领导，包括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以及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都没有参与，也没有过问，专案组的成员是刑侦支队一大队的成员，他们的队长是王汉杰的心腹部下，很难从他们那里探听到消息。”
听了曹永华的话，张召平点了点头，更加确信这个案子不一般，哪怕不是姚建恩，被害人的身份也不简单，否则的话，为什么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和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都没能参与到专案组中间去，而是由常务副局长直接负责。
“永华局长，既然胡胜利和王汉杰都说这个案子的被害人不是姚建恩，只是一起普通的命案，能否通过dNA实验室弄到被害者的dNA数据或者被害者的遗骨，哪怕只是一点点？”
听见张召平提出的这个要求，曹永华就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你们说不是姚建恩，那他就来证明给你们看，如果不是的话，他们最多只是白跑了一趟姚建恩的老家，如果是的话，不仅可以正大光明的将案子接过去，还可以顺带着给龙山市公安局找点麻烦。
“张厅长，这样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我毕竟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如果让胡胜利他们知道了，我这个副局长估计就当到头了。”
“你放心，有彭省长在上面顶着，谁能把你怎么样？我们这次下来可是彭省长的指示。”
为了让曹永华出力，张召平就差把范振华点名让自己来的话说出来了。
曹永华虽然不全信张召平的话，但他知道自己不帮也得帮，虽然今天下午对方在胡胜利和王汉杰的面前并没有说是自己给他汇报的，但那两个人也不是傻瓜，凭什么自己一个分管后勤的副局长在他们没有安排的情况下跑到接待室去陪省厅来的人？即便不怀疑是自己汇报的，也会想到自己和他之间的私人关系不一般，照样会把自己当成重点的怀疑对象。
与其让他们事后收拾自己，还不如抱紧张召平的大腿，在关键时候也能有人为自己说话。
“那好吧，我明天上午给dNA实验室的负责人说说看。”
“明天上午，你不担心被人看见吗？”
听见张召平的提醒，曹永华笑了笑，拿起手机拨打了dNA实验室皮绍勇的电话。
电话是通的，可铃声结束后，也无人接听，他便把电话放下，说道：
“可能没有听到电话响，他看见我的电话会回过来的。”
张召平也没有再催他了，而是和他说起了话。
张召平想到从dNA实验室下手要姚建恩dNA数据或者遗骨，胡胜利和王汉杰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在到陈明浩那里去汇报之前，就已经跟季玉龙交代过了，让他们将交给dNA实验室的检材以及数据从皮绍勇那里收走。
而曹永华打电话的时候，季玉龙正和另外两名公安干警在dNA实验室做这项工作。
“绍勇，怎么不接电话？”
听见皮绍勇的电话响了，见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放回了口袋里，季玉龙笑着问道。
“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皮绍勇摇了摇头，但神色却不是很自然。
季玉龙看了看他，没有吭气。
等收完东西，临出门的时候，季玉龙说道：
“皮主任，你虽然是搞技术的，但你穿的是警服，有些纪律该遵守还是要遵守，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皮绍勇听见季玉龙的话，结合到连夜把自己叫到局里来收走了存放在这里的姚建恩的遗骨样本，就知道他们已经怀疑自己泄密了，心里害怕了起来，毕竟公安队伍的保密纪律他是清楚的。
虽然心里害怕了，但该回的电话还是要回的，分管后勤的副局长也不能得罪。
因此，季玉龙他们出门之后，他便从口袋里拿出电话，将刚才的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
正在和张召平说话的曹永华看见皮绍勇回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摁下了接听键。
“对不起，曹局，刚才有事，不太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现在忙完了吧？”
“忙完了，曹局有什么指示吗？”
“是这样的，你知道省厅今天下午到局里来了……”
于是曹永华将张召平提的要求对皮绍勇说了出来。
“对不起，曹局，这件事情我现在无能为力。”
听见皮绍勇的话，曹永华还以为对方不愿意，说道：
“绍勇，你知道这是省厅领导的意思，你应该要积极配合……”
听见曹永华给自己做工作，皮绍勇打断了他的话。
“曹局，您不用给我做工作，我现在无能为力是因为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季大队长就在dNA实验室，他们已经将交给我的相关物品收走了，即使我想违反纪律也不可能了。”
“你说的是真的？”听了皮绍勇的话，曹永华大声的问道。
“我没必要骗您，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哦，那好吧。”
曹永华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曹永华和皮绍勇的对话，张召平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实现不了的了。
虽然实现不了，但从某种角度证实了龙山市公安局目前调查的案子的被害人就是姚建恩，要不然他们将这些检材收走干什么？
“张厅长，您也听到了，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了。”
放下电话之后，曹永华看着张召平说道。
“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会向彭省长汇报的，曹局长，你今天也陪了我这么久，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召平说完就站了起来。
曹永华见状，就知道他这是要送客了，便站起来告辞了。
等曹永华离开了，张召平就拿出手机，拨打了彭万山的电话。
“召平厅长，案件接手顺利吗？”
电话接通后，彭万山问道。
“省长，对不起，没能完成您交给的任务。”
听见张召平的话，彭万山问道:
“为什么？”
“龙山市公安局声称那起凶杀案的被害人不是姚建恩，也没有在当地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不肯将案子移交给我们，同时表示他们有能力独立侦破此案。”
“那你们能够确定凶杀案的被害人不是姚建恩吗？”
“不，恰恰相反，但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件凶杀案都被害人就是姚建恩……”
张召平将今天下午见到胡胜利和王汉杰时的情况以及刚才从曹永华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包括自己想要从dNA实验室入手带回姚建恩的检测样品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见张召平的话，电话那头的彭万山久久没有说话，此时，他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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