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到他们把阿芳的脑袋按在水缸里，亲眼看到他们是怎样折磨阿芳的。我终于知道了，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我想救阿芳，我给他们钱，让他们停手。
“我把阿芳带走了，我给她治伤，给她买饭，照顾她，让她好好休息。
“从那以后，阿芳没有再躲过我。我以为给钱就可以了，那些人只要拿到钱就不会再欺负她。可是我忽视了一点，那就是有些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那些人的底线，也远远突破我的想象。
“他们开始变本加厉，可是这些年来，为了跟阿芳在一起，我的积蓄都已经花完了。每个月的薪水，即便是省吃俭用，也绝对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
“那些人有时候会故意把阿芳关起来，跟我勒索。我渐渐感受到了绝望。
“直到昨天，我约阿芳出来，送给她我为她种的花。我发现她的鞋子坏了，就把我沾了泥的解放鞋先给她穿。
“她很开心，我很久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那样的笑容了。我们分开之后，她去卖花了，我也知道她肯定会拿去卖，但是我没有不高兴。看到她能通过正经手段挣钱，我是欣慰的。并决定以后多种点花给她，让她能好好休息。因为我知道其实阿芳并不喜欢通过肉体赚钱。
“毕竟那种事对她的伤害很大，是她一生的阴影。我也不知道每一次接客的时候，她会不会很恶心。所以，我很少碰她。我希望能让她感受更多的快乐，希望她从我这里，感受到一种不同于别人的东西。
“她不知道的是，我其实在偷偷看着她。我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暗处，看着她卖花，我很开心。我也看到了你，我想起来了，我那天见到你了。”老张指了指王峰。
“在你们离开之后，我看到阿芳被那些人拽上车拉走了。我没有看到司机的脸，但我知道，就是他们。”
说到这，王峰回想了一下，当时好像是看到有车子往后面开了过去。等自己回头去看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当时她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现在来看，原来是被拉到车上了。
“我找到了她家里，我很生气。为什么连这么一点点的美好都要破坏？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我忍不了了，当我敲开们之后，开门的是那个老头，我直接就把他推到了了。结果他一下子磕到了脑袋，血直接就流了出来。
“当时他还没有死，不过看到他的样子，我感受到了一种快感，所以我打算用暴力来制止这一切。即便最后迎接我的将是牢狱之灾，即便付出我的生命，那我也认了。
“当我走进屋里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间里面有哇哇的喊叫，还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有惨叫声。
“我立刻就冲了进去，结果正好看到傻子拿着斧头在往一个人的头上砸。那个人我认识，那是傻子的儿子。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后来才明白。原来之前他们就有冲突，失手弄死了老婆子，刚好我来敲门，老畜生出来应付。结果那个时候傻子吆喝小畜生，结果小畜生就对傻子动手了。结果，他没打赢。”老张笑了。
“傻子也不知道这是他儿子，而且经过这些年的刺激，神志更不清醒了，盛怒之下，就用斧头劈了自己的儿子。报应，报应啊，哈哈!”
“人死了吗？”
“没有。”老张摇了摇头，“小畜生被削掉了半边脸，斧头卡在了肩胛骨上。傻子还准备动手被我拦住了，之后我叫了救护车，把人送医院了。”
“你不是应该憎恨他们吗？为什么还要救人？照理来说，你应该是最希望他们全都死掉的人吧？”
“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让他们活着。一个成了傻子，一个成了瘫子，这样不好吗？嘿嘿······”老张笑了，他此刻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恐怖。
“我带着阿芳走了，傻子没有阻拦我。我带着阿芳去我为她开垦的花园，我还跟她说，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她了，我会陪她走完余生。她听着我说话，笑了，可是我却哭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阿芳的生命在快速的流失，她快不行了。之后我带着她，趁着老李不注意走了进来。
“那根针，是我扎的，是我了让她下辈子能够好一点儿。把她放在停尸间，也是希望把事情弄大，那样就会引起一些人的重视。”
“警察的重视吗？”
“你们只是一部分，还有记者，还有群众。我之所以这样制造疑点，就是希望一点一点的让人去查，去发现，因为那样的新闻更有冲击力。待到最后，一定有很多人都会知道。
“届时，该承受审判的人，自然会受到审判。我不只是要让他们被法律制裁，我还要让他们再也不能好好地活着。群众的力量，会将他们彻底压垮。届时，他们才能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我也要让他们体会一下，曾经附加给别人的。”
话到如此，真相算是大白了。
所有的疑团，都在这个故事中得到了解答。
众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我薄情了大半辈子，到最后，还是难过一个情关。现在阿芳不在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新年了。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都认。”老张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主动要求戴手铐。
真相大白了，不过还是有必要进行一些流程的。而且老张还是涉嫌故意伤人，也难免牢狱之灾。用他的话来说，他认，那也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一步。
老张被拷走了，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太多波折。就是找到了老张，然后听着他，讲了一个故事。
这次事件将以怎样的事态进行下去，还未可知。不过老张的目的是会达到的。
杀人诛心，老张醒悟了这一点。他用自己余下的生命和自由去将其贯彻着。
在最后的日子，许多人都会记得，这是一个为了一个情字，放弃一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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