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牛二也惦记上她的鸡了，一大早吃过饭后就开始磨刀。
陈娇娇心里是一万个不舍，但她也知道自己以后没法养那么多了。
牛二杀提刀她递碗，转眼间就杀了两只。
他一脚踩着两只鸡爪，捏着鸡脑袋直接就是一刀，有时候血放的不够多还要再来两刀，鸡在他手里挣扎的厉害，看着就渗人。
外头天冷，牛二看她缩着脖子于是催促“你回去暖着，我能杀。”
“不冷。”她蹲着没动。
一连杀了四只，牛二似乎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陈娇娇有些心疼的问“你要杀几只？”
“八只。”
“杀这么多？”
她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你杀完了明年没有下蛋鸡了。”
“生完孩子再说吧，这么多鸡明年是指定没法养了。”牛二利落的又把第五只杀了。
“留五只吧。”她眼巴巴的商量“五只也好养的，一天一筐草，我在山脚下就能挖，也不用上山。”
“行。”牛二拗不过她“我留五只给你，到时候你要还是觉得累就再杀，明年你身子重了，鸡蛋也不用跑去集市卖，留着给你补身子。”
“知道了。”她含糊着应了，提着鸡起身说“我先去拔毛，你一会把别的提过来。”
厨房锅里水沸腾着，火盆也在地上放着，暖和的很。
她把洗衣的大盆拿了过来，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鸡，确认不会站起来后才把水倒进去。
开水很烫，她得用棍子翻，挨个烫了一遍然后才开始拔毛。
牛二提着其它五只鸡进来，随便往地上一放，拉了个凳子坐着拔了起来。
他速度很快，像鸡翅这边些地方毛格外难拔的，还会按进热烫的水里泡一泡。
“我来。”牛二把鸡翻了个身，一双手很快就烫的通红，他好像感觉不到似的，用整个巴掌搓着鸡身上细碎的小绒毛。
陈娇娇也不勉强，把之前装鸡毛的袋子找了出来又去其它几只鸡身上拔小绒毛了。
七只鸡弄起来也麻烦，拔完第六个的时候村里不知谁家突然冒出了一股肉香味。
牛二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停，扭头往外看了眼说“猪肉的味。”
“我给你炒个猪肉白菜？”
“行。”他笑着点头“多炒点。”
今年的白菜还没吃过，好端端的在菜地里长着，陈娇娇先去蒸了谷子饭，然后才去菜地里拔白菜。
牛二把最后一只鸡收拾完，把洗衣盆里的水和鸡毛全部倒去了村口外面的坡上。
前几天买的猪肉她切了一小块，切成薄薄的片，把白菜切成块备用。
锅热猪肉下锅炒出油，肉片炒熟下白菜，往里面扔几块盐，再翻炒几下就可以出锅了。
闻着菜香味，牛二也开始着急了起来，把鸡肠子扯出来一扔，把鸡胃剥了，陈娇娇舀了一瓢水给他冲洗，下巴指了指白菜。
“端去偏房把，泥灶燃着，也暖和，厨房里太臭了。”
牛二应着，端着菜拿了筷子去了偏房。
陈娇娇盛好饭，往火盆里扔了两根大柴也跟了过去。
白菜嫩，炒的时候会有很多的汤汁，牛二把白菜汁倒进饭里搅拌，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白菜埋头吃了起来。
两碗饭下肚，牛二又去忙活鸡的事了，陈娇娇把地上的杆子给兔子喂了点，又坐了会后才去收拾。
下午陈小来了家里，看到厨房盆里的七只鸡惊的眼睛都瞪大了，“怎么杀这么多？”
“明年不好养了就杀了。”陈娇娇问她“你有啥事？”
“家里没面了，我和陈平要去磨面，问你们去不去。”
“你们先去，我们过两天磨。”牛二头也没抬，说“我今天没空。”
“我们和大姐去就行了。”
“她怀孕了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陈小不解的嘀咕了一句。
牛二没理她，把杀好的鸡放到盆里又重新取了一只继续忙了起来。
陈娇娇对她摆了摆手“你们去吧。”
陈小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七只鸡他们也舍不得全部吃完，陈娇娇化了半碗盐把其中三只用盐水抹了挂到院子里晾晒，片刻的功夫就冻成了冰坨子。
天阴阴晴晴的看着要出太阳，陈娇娇见这里没有自己能帮的干脆去偏房搓谷子了。
今年雨少，三亩地的谷子加起来也就勉强五担，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的也快要搓完了，还剩下最后一篮子谷穗。
把粮食口袋扎好，她去厨房烧了一锅水，把偏房的桌椅床柜全部擦洗了一遍，又把地扫了，最后再擦洗了一遍。
兔窝放在墙角，笼子里的兔子看着活蹦乱跳的很精神，小兔子巴掌大，灰绒绒的趴着吃草。
家里明年兔子多，陈娇娇打算多晒点青草给它们。
收拾好偏房，厨房里牛二也收拾好了鸡，四只鸡被放在盆里也没剁，牛二抱着白菜从后院出来。
陈娇娇跟了过去，问他“你怎么没剁？”
“我一会剁两只，剩下的两只先放着，到时候万一吃不完就挂起来风干晒了。”
她点头，跟着牛二去了后院，“你要吃煮菜吗？这会儿还早，我煮半只鸡。”
“吃。”牛二把手上的两颗白菜抱去偏房，放完后就去了厨房。
他挑了一只肥大的老母鸡从中间一分为二，把其中半只剁成了块，忙完后又去了后院拔菜。
陈娇娇没管他，去屋子提了半桶水先把鸡肉放进去煮，又往旁边的锅里倒了一瓢。
今年留着吃的鸡蛋这几天断断续续的也攒了不少，她进屋拿了两个鸡蛋两个鸭蛋，又拿了两个葱结挖了半碗葱碎。
蛋洗去外壳的脏东西放锅里煮，葱结扔进鸡肉里去腥，水开捞去血沫子，再放几块盐用小火慢慢煮。
后院牛二跑了几趟就忙完了，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了进来，见灶上放着四个蛋，提醒说“蛋你留着自己吃，每天吃一个有好处，不用给我煮。”
“老郎中都说了我身子养的不错，我又不需要补。”
“瘦。”他还是说“要补的，老郎中说了，怀孕就要吃好点，不然孩子容易出事。”
陈娇娇好笑“我怎么没听到郎中有说这些话？”
“许红梅上次出事的时候说过。”
“行吧。”她无言以对，自从秋收闲了一段时间后她瘦的那点慢慢的养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何牛二还要总说她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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