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心道不对啊，再怎么严谨的课程也不能是鸦雀无声啊！
不是他质疑刘医生能力不行，而是他太了解村里人了，大伙大字不识，即便知道眼前的课程很好，也不可能那么认真，否则大伙还用得着在家里种田么，早就当知识分子去了。
为了确定大伙是睡着了，还是真谦虚学习，大队长轻手轻脚地走近。
只见村里近两百男人聚精会神地围着刘芋和陆玖，借着那昏暗的路灯能勉强看清众人脸色似乎都有些潮红，不过眼睛炯炯有神，求知欲前所未有的爆棚。
而被围观的刘芋，正拿着一个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套在手指，有模有样的演示着什么。
本来大队长感觉这画面有些少儿不宜，但是看到刘芋身边的陆玖一脸面无表情，那模样庄严肃穆得就跟护旗手似的。
一时间他又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了。
大队长不明所以，怀揣着疑惑凑到队伍末尾与众人一块听讲，听了一会儿，他终于搞清楚刘芋在干嘛，大队长的脸也轰然变红，他一脸匪夷所思地望着台上的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大家肯定会不好意思，但大家都是男人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问题。
咱们以前用的那些避孕方式都不太科学，尤其是对女人的伤害比较大，这个是目前最科学最卫生的避孕方式，我们鼓励大家用这个，至于那些土方子，该摒弃的要摒弃。
当然，我不是说让大家都不要生了，该生娃的还是要生，安全袋子主要针对有避孕需求的人，所以大家不要觉得冒犯更不要一杆子打死一切哈。”
众人鸦雀无声。
“额……你们……有什么顾虑或者疑惑都可以问，我可以为大家解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好意思，谁也没说话。
沉默的现场把刘芋也给整不会了，他硬着头皮再次尬聊，但还是没回应，刘芋只能放弃了。
“如果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就当大家都学会了……那我们散会？”
可见，刘芋或许比在座的更想溜。
不过，在场的人还是不说话，但也没人迈腿离开。
？？？
刘芋茫然了，他无助地望了一眼陆玖。
乡亲们这反应，他实在是搞不懂啊。
他想过众人会骂他耍流氓，或者不屑一顾地离开等等，万万没想到众人会是这个反应。
大伙都不动，他也不知该动还是不该动啊。
陆玖接到刘芋的求救，清了清嗓子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再给大家1分钟，没有就散会。”
比起和颜悦色的刘芋，严肃的陆玖无疑更有威严，他的一声令下让众人感受到军人的威仪。
这些年外忧内患，大家都参与过民兵团的训练，对这种“命令式”的说话方式是最为熟悉的，于是众人终于动了，不知谁唯唯诺诺地问了一句。
“多少钱？”
这话一出，大伙挺直腰板，竖起耳朵，全都在等下文。
不能怪他们这么问，事实上安全袋子不是没有，早在民国的时候百货商店里就有这东西卖了，不过那时候安全袋子全是国外进口的洋玩意，很贵的，普通老百姓哪里买得起？
当然，直到现在，卖洋货的百货商店也还是有卖，但仍旧没人买得起就对了。
刘芋这才恍然，原来大伙久久不说话，是在意价格吗？
他顿时笑了：“这是卫生局统一采购的，是给人民的福利，不要钱。”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有需要的可以到我这里领取，不过数量有限只能给已婚的有避孕需求的家庭分发，且一个家庭只能要一个，希望大家谅解，以后产量上来了，就没那么紧张了。”
“好，好用吗？”
“会不会不舒服， 谁都合适吗？”
知道免费以后众人的话匣子也终于打开了，你一言我一语问了起来。
刘芋内心又想哭了，想说他也没用过，哪里知道好不好用。
但他是医生，显然不能这么说。
刘芋只能尽可能公正地解答：“总归这不是用来享乐而是用来节育的，我只能说避孕有用，至于什么体验，还得你们自己去尝试。再有理论上谁都合适戴，但也难免有不合适的，总归还得是你们自己亲测，当然它也不是万能的，大伙使用时小心些。”
刘芋一段话看似说了很多，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不过这不影响众人求知，大伙仍旧热情地将两人围住，就连陆玖也被迫回答了许多问题。
当然在场也还有一些年轻未婚小伙子不好意思上前围观。
大队长被这盛况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有些尴尬：“那个……我们再去宋医生那边看看吧？”
与他同行的村干部却不想走，他们笑呵呵地望着大队长：“要不咱们也去排一个吧，我觉得我挺需要的。”
“我也是，我家已经有4个孩子，我老婆都不想生天天不准我进房间，烦死了。”
大队长听着他们这聊天哭笑不得，最后只摇摇头：“行，那你们留下来排队吧，我一个人去第三会场就行。”
大队长体恤人，村干部们都高兴啊，大伙也不推让，直接跟他挥手道再见一点也不留恋。
大队长无奈离去。
然而他才走到第三会场边缘就看到几个女人面有难色匆匆离开会场。
“怎么了？”大队长连忙拦住了她们。
“怎么提前退场了，多么难得的上课机会，你们怎么不珍惜啊！”
“哎哟，大队长，我家里有急事，就让我先走吧，以后再跟你说。”
大队长仔细一看，这不是刘慧慧的妈和俩嫂子是谁。
“慧慧妈急匆匆要去哪儿啊？”
大队长仍旧不放人。
刘妈心里藏着事，急都急死了，此时恨不得把大队长一脚踹开，奈何大队长没有眼力见死活挡着道。
刘妈实在没办法只能开口：“大队长，我们家慧慧不见了。”
“什么？”大队长一脸吃惊：“慧慧明天就结婚了，她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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