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清脆突然打破了当下的沉默，惊得两人都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黑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院墙上，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刚刚咬了一口，那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他还明知故问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姜璃环着手，打量着他坐在院墙上的动作，忍不住调侃说：“哟，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能吸引黑爷翻墙上去看？”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话，黑瞎子脸上带着笑，随即从院墙上一跃而下，落地时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丝毫不慌，走到跟前时，脸上正笑得灿烂，“用郡主的话说，登高望远，这叫雅致。”
又提起了那天的倒霉事！姜璃撇了撇嘴，不愿再理会他，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有事儿？”张日山语气算不上太好，总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黑瞎子理直气也壮，“当然！”
随即就见他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只暖玉，递到了姜璃面前，“虽然不知道这个发现对你有没有用，但你或许应该看看这个。”
姜璃面带诧异，垂眸端详着手中的暖玉坠子，才发现原本通身嫩白飘黄的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里头多了一抹血色，像是血融进去了一般。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的？”
黑瞎子思绪了片刻，“血月那天晚上，你晕倒之后我从盆里捡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里边多了滴血珠子，我当时没当回事，但是吧，这几天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突然变得意味深长，然后凑近了点儿小声说道：“就你明白走在路上感觉旁边有人跟着，洗澡的时候外边有人站着，就连上厕所的时候都有人看着的感觉吗？”
姜璃一脸嫌弃得用手指把人推远了一些，“你倒也不必说得如此详细。”
不过她心里大概有了些思绪，手上不由将暖玉又握紧了些，“我先拿着研究研究，之后再还你。”说罢，她转身就要回屋的架势。
张日山紧跟着冲她背影说了一句：“刚刚的事没得商量，我会尽早安排回去，你必须跟我一起。”
闻言，姜璃的步子顿了顿，只是片刻后，就直接回了房间，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夜深人静，院子里两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小姑娘屋里亮起了灯，黑瞎子无声叹息，走到了他边上。
只见他面色沉沉，嘴角却扬着笑，“张会长，打个赌，这次你带不走她。”
张日山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去理会，但他心里清楚，如果小姑娘真的决定了，纵使是他也拦不住，只是但凡有一丝的可能性，他都想去赌一把，只要能把她带出计划之外。
无邪他们三个回来时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一点儿亮，原本想着马上要分开了，要去跟小姑娘好好道个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人站在屋门前半天没去敲门，半晌，他淡淡叹了口气，就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胖子看着坐在对面默不作声沉默了一晚上的两人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小道消息，张日山叫人买了明天下午跟咱同一时间的飞机回北京，两张票，小长乐指定被他带走，都这个时候了，你俩还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说？就打算这样看着小长乐跟别人走？”
两人沉默不语，一个比一个安静。
胖子气到叉腰，“不是，小哥是个闷油瓶就算了，天真你咋也这样了？你是闷油壶吗？”
无邪被吵得脑仁儿疼，闷了半天没开口，终于忍不住说道：“胖子你安静一会儿吧，长乐现在已经全都想起来了，她要跟谁走是她自己的权力，而且她跟张日山很早之前就认识，看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差，去北京，比跟着我们去巴乃好太多了，她一路上吃了那么多苦，现在总算可以安稳下来，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打扰她。”
所以，他没有去敲长乐的房门，不想说分别，就不算分别，不说挽留不是不想挽留，只是为她考虑了最好的选择，或许从巴乃回来之后，他们还会见面，毕竟路还长，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定。
胖子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还是会觉得可惜，他目光缓缓落到了张启灵的身上，可惜无邪没了妹妹，可惜小哥又成了孤家寡人。
可山高水阔，之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这一晚过得格外漫长，寂静无声的夜里，原本应该酣睡的人们，却各怀心事。
天边红日初升，窗外逐渐响起鸟鸣，铁三角正坐在院子里悠闲的享受着难得的清晨时光。
“小哥，无邪阿兄，胖哥早！”姜璃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眼下的乌青像是刚刚被人打了两拳一样。
“哟！小长乐昨晚是跟关公比武去了？怎么顶俩熊猫眼出来了？”胖子好笑得看着她，出口就是调侃，说着，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苹果就打算抛过去，可下一秒，望着小姑娘背后跟着出来的东西，他手上的苹果差点没掉地上。
“没有比武，一夜未眠罢了。”姜璃不以为意得摆了摆手。
胖子紧紧盯着她的身后目瞪口呆，“大，大白天的见鬼了……”他嘴唇微微颤抖，声音都不知道怎么发出来的。
原本无邪还低着头吃着早餐的，因为胖子的话无奈抬头，“死胖子大白天你……”他话还没说完，就堵在了嘴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姜璃过来！”张启灵突然朝她伸了手，声音带着几分急迫。
胖子还以为是错觉，用力揉了揉眼睛，可他依然能看到，跟在小姑娘身后出来的一道影子，那人影还冒着绿光，几乎透明，他们甚至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背后的屋子，这人还不是别人，居然是程朗。
真是大白天活见鬼！这属于灵异了吧？
无邪咽了口口水，默默伸出手指，指向小姑娘的背后，“程朗？长乐你，你身后……你别回头！”他甚至害怕小姑娘回头见着背后的人影会吓到，还贴心提醒了一句。
姜璃有些诧异得看着几人的举动，却突然反应了过来，就说晚上不能不睡觉，这脑子都成浆糊了，只见她直接转身走到程朗的魂体身边，似乎一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一样，对着几人介绍道：
“瞧我这脑子，忘了跟你们说了，程朗现在魂体还很虚弱，没有什么意识，就跟着我出来了，抱歉吓到你们了。”小姑娘语气带着些许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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