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统治者,在去传送阵的路上把话说开了。
他的父亲杀了她的父亲,她杀了他的父亲,她不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无意间杀了杀父仇人,他也不再敬重的自己父亲。
曲折离奇的仇怨,就在交谈中结了,叶青梧只嘲讽他两句,“你们仙界啊!阴的很,人也坏!”
再之后,仙魔两界的人见到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叶青梧与莫惟君并肩而行,号召仙魔两界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月疏桐。
由于长期的偏见,仙族与魔族虽然在统治者的管制下,看似和平,其实摩擦不断。
但摩擦之后,大家发现底层民众各有各的苦,仙族人体会到魔族人生存不易,若非沙漠恶劣,谁愿意四处征战。魔族人感受到仙族人的内卷不易,人才济济的仙界,想要爬到高位比登天都难。
人人都在为生活奔波,没有谁比谁苦。
在叶青梧与莫惟君的有意促成下,仙魔两族之间的偏见逐渐减少,虽然依旧摩擦不断,但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愿意讨论这文化上的差异造成的矛盾。
魔界的名声在仙界一跃而起,可月疏桐的名声却跌落谷底,也不知是谁,开始编排她是什么样的魔女,哪怕从未见过她本人,也能讲出她的三分坏样。
那日鹊仙楼,穆红蓼之死早就不被人提及,可月疏桐那日冰封酒楼,震退一众人的事情被拿出来不断加料,反复熬煮,最后成了月疏桐魔性发作,杀了一整个酒楼的人的惨剧。
越传越神,越传越离奇,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取代了在仙界人民心中当了数百年大魔头的叶青梧,荣登仙界最恨之人的榜首。
月神殿前,陆云舒大口喘着气,难受得无法呼吸,“不可能!为什么是她?”那日在九耀天宫,陆岫他们进到殿里救人,陆云舒就赶紧跟着那些侍卫迅速跑路了。她根本不知道后来月疏桐入魔那档子事。
今日陆岫提到此事,她才知大难临头。
慕容诗在月神殿门口拉住她,“你冷静一点,这里面是什么你都搞不清,还是不要随便进去。”
“那怎么办啊!她肯定不是坏的,肯定是有人害她,她是有苦衷的。”陆云舒好心疼这个姑娘,哪怕只有几面之缘,可第一次就救过她性命,“我该怎么办,想要黯消失,她也会死的。”
除去昏睡的时间,陆云舒接触修仙界,满打满算不过两个月,她还保留着穿书前纯真的性格,会为每一个人的死亡都感到悲伤,焦虑,不安。
她锤着脑袋,来回踱步,自己把自己急哭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应该是颜玉帛吗?为什么变成她了。不行,如果是颜玉帛,莫惟君就会死的。为什么总要有人死!”
“你先别哭,她可是主角,肯定不会有事的。”慕容诗也为月疏桐难过,可这些年,她似乎看惯了仙界命比草贱的现象,见多了,麻木了,好像也只能惋惜一下,无非为她大哭一场,为她辩驳一番。然后,好像什么都改变不了。
陆云舒哭得更凶,“不可能,作者大大明确在文里提过,洛神血脉可容纳万物,如果黯进入她的身体,绝无拔出的可能,绝无!这是设定。我不知道剧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们的对话,都被楚怜无意听见,等了片刻,陆云舒被慕容诗强行带走,楚怜也怀着满腹疑惑进入月神殿。
楚怜立于神像前,站了许久,“月神殿外的对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她们都知道的事,我不信你一个神不知道,亦或者你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你没打算放过月疏桐。”
太刻意了,十五年如圣人一般在仙界布施灵力,真的只是为了行善吗?月疏桐的名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毁掉,月神的谋划能这么迅速的展开,短短两日时间就让仙魔两界的统治者对她唯命是从。
肯定提前布了局,不然怎会如此顺利。
月疏桐死,最后得利的是仙界所有人。月疏桐不死,失去名誉地位的是上仙界所有人。
她的感官很敏锐,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空灵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回复她,“楚怜,你别忘了自己的权力从哪里来,清楚自己的身份。”
展露本性了,楚怜冷笑一声,“你果然不打算放过她。”脑内灵光乍现,从已有线索中捕捉到一丝微妙的异样,“我权力,对啊,我的权力从谁那来的?”
楚怜的心好像被人推下悬崖般惊恐,她不自觉后退一步,“你……”有些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她仿佛窥见了深渊。
神像:“你很聪明,聪明的让我烦恼。像清越那样不好吗?只干活,不涉及因果。”
空荡的殿内,凭空出现链条,实力悬殊太大,楚怜根本来不及逃出去,就被链条缠住,捆在柱子上。
近天城的夜色很美,两人站在鹊仙楼上,独享一整座空城的美景。
孤鸿大概是觉得还不够,让她闭眼,然后偷偷将自己私藏的烟花都拿出来。
“好了,睁开眼。”烟花在空中绽开,璀璨夺目,仿佛要将整座城都唤醒,新设的结界将所有的响动都留在近天城。
满城的烟花又让月疏桐想起在鬼界的那晚,表白和惊吓并行,差点又嘎了的一晚,“好多年没有见到烟花了。”
她语气中的那一丝凄凉,被孤鸿轻易捕捉到,“只要你喜欢,想什么时候看到都可以。当然你也放心,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把六界翻个遍,我也会找到去除黯的办法。”
伤感没有隐藏住,索性也不强撑了,月疏桐语气忽然有些不甘,“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们发现了我的秘密,一切都瞒不住的。再过几个时辰,我就要去裂渊谷应战。到时候,我或许就会成为正道的祭品。”
“你不是祭品,你是我的爱人,你更是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
孤鸿恨自己,全是自己种下的因,如果没有这二十年的错过,是否能替她承担一些痛苦。
如果没有诅咒,他的修为就不会停滞,是否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力,而是能将月疏桐关起来,等到世界毁灭,谁都不需要被拯救。
再如果,他当年要是聪明一点,早点找到月疏桐,她是否就不会沾染这些黯。
一切都假设都只能烂在肚子里。
囚不住她的,自由的鸟,哪怕是渴死饿死,也会让自己的魂魄遨游于天际。
月疏桐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突然抛出另一个问题,“你会爱上一个没有记忆的我吗?”
“不可能,我自私的喜欢此刻现在唯一的你,谁也无法替代!”孤鸿将人一把拉入怀里,情绪似乎到了临界点,语气卑微到尘埃里,“所以,不要突然消失好吗?”
得到满意而明确的答案,月疏桐的心异常的平静,“要与我对酌一杯吗?”
酒?孤鸿第一感觉是自己幻听了,但爽快答应,“好啊!”
“这壶酒还是易长老送给我的,那日忘忧谷的老头想要的,其实我也能满足他的要求,但这酒是别人送的,我不想给。”月疏桐提起酒壶,为他斟上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孤鸿端起酒杯,不动声色的嗅了一下,“喜欢就自己留着,为什么要惯着别人。”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轻轻贴了过去,带着些清冽的酒气,“我只是从未想到,你喜欢喝酒,还喜欢在酒里下点迷药。”
“那你还喝了!”月疏桐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搁在桌上,突然觉得眼前画面发白,脑袋被塞了棉花一样轻飘飘的,伸手去抓能抓的任何事物。
“傻瓜,你也关心则乱了,忘了自己从来不喝酒,忘了我是鹤老的徒弟。”孤鸿轻而易举的搂住她的腰,将人一把抱起,放在床上,抬抬手指将香炉放置在床前。
“肯定会有办法的。”他双手结印,用上这两天背地里筛选出所有能用的禁术,意欲将黯抽离出来。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自从修为至半神,他体内克制邪术的属性愈发强烈,这些禁术怎么施展都不太顺手。反观月疏桐洛神血脉加纯阴之体,妥妥的天选宿主,黯与她的肉体灵魂完全相融,连夺舍都没有可能。
孤鸿嗓子一甜,吐出一口鲜血,使了太多禁术,遭到反噬了,他擦去嘴角的血,“你也试过很多次吧,用尽力气,都于事无补。呵,这个世界就那么想让你献祭吗?那我就让这个世界毁灭。”
他为鹊仙楼布下法阵,便独自一人离开。
少顷,月疏桐动作迟缓的从床上爬起来,烦躁的将被子丢到香炉上,用水将被子全部淋湿,“下的药也太猛了,脑袋疼。”她坐在地上灌了几瓶丹药,缓了许久才能站起来。
换上几个月前定制的黑色战袍,对着梳妆台上的明镜,为自己描上黑色眼线,搞了一套正宗的反派妆容。
镜中的自己,美而不艳,冷若冰霜,仿佛生来就是报复世人,没有感情的怪物。
月疏桐飞出近天城,嘴中默念咒语,顷刻间从地面升起一道占据整座城的巨型阵法,此阵名为乾坤聚灵阵。
近天城不知何时,不知何人,布下此阵,这才导致偌大的下仙界,只有近天城,星澜域中有灵力,城外树林没有一丝灵力。
一代代传下来,所有人都觉得城外没有灵力是应该的,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小小的一方城池,资源集中到这里连灵力都可以收费,也方便了某些人的商业运作。
月疏桐早看这东西不爽了,此时正好所有高层都聚集在裂渊谷,没人管她。
“破!”乾坤聚灵阵轰然碎裂,带起一圈圈灵力涟漪,阵中灵力越过城墙,朝着城外的溢出。
星澜域那里的聚灵阵,她已经托人去炸了,反正都别想逃。
半个时辰后,月疏桐感觉城中灵力浓度并未明显变化,这就对了,聚灵阵的阵眼才是灵力最富裕的地方,其他地方,不过是人为放出的一小部分灵力。
为了这本该存在于天地间的灵力,城中百姓的需要支付高昂的居住费用,才能有一份修炼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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