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到达目的地。”对讲机里传来大队长林剑的声音。
方诗牧的思绪被打断，看了下手表，3时07分，“检查武器弹药！”
随着方诗牧的命令，战士们迅速再次检查手中的武器弹药。
“嗤！”传来声声刹车的声音，运兵车晃动了一下后停稳。
方诗牧率先跃下车，带领战士们跑步来到集合点。
不远处，一辆越野车的残骸还在冒着缕缕黑烟，两名边防军战士正呆呆地站在残骸不远处。
他们是不久前参加设卡的人员，脑子里现在差不多还是一片空白，激烈的枪战、猛烈的爆炸、自己的部队不断出现伤亡……
然后，敌人脱离战场、救治伤员、收殓遗体……
大队长林剑带着军官们简单查看了那场阻击战的战场。
地上散落的残肢断臂、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密布的弹孔、巨大的爆炸痕迹，无一不不显示出对方的狠辣、果断、冷静。
众人心情沉重地回到集合地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大队长林剑在地上铺开一张地图，手指着地图，分配了各班排的搜索区域。
方诗牧所在的排负责匪徒逃窜的最大可能区域。
同时，按照预案，中队长下沉担任尖刀排排长，排长方诗牧下沉担任尖刀班班长。
临行前，教导员严肃的说道：
“刚才上级发来紧急指示，特别强调，不准接触歹徒抢走的物品——一尊金佛。
发现金佛后立即上报，同时就地守护，等待专人前往处理，大家听明白没有？”
“明白！”
“出发！”
方诗牧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山，蹲下身子，紧了紧鞋带。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每次要行动之前，总是不自觉地把鞋带紧了又紧。
…… ……
朦胧的月色下，各个中队、排、班在划定区域以标准的前三角队形搜索前进。
一个班9人分成3个小组，每个小组3人组成后三角队形，3个小组又组成前三角队形。
方诗牧带领的尖刀班在内卫部队属于顶级配置了。虽然和其他班一样也是9个人，但个个都算精兵强将。
中尉方诗牧任班长兼第一组组长，其余两个小组长由中士担任，6名组员均是下士。
方诗牧越过前面两名战友的头顶，刚好看到天空中那颗闪亮的启明星，天终于要亮了。
寒冬时节，高原的后半夜冷的人胸口隐隐作痛，整张脸都似乎被冻僵了，嘴鼻呼出一团团的白雾，在胡茬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停！就地休整。”
方诗牧轻吼的同时按下对讲机，然后转身招了招手。
后面两个小组长轻步跑了过来。
“排长，这都快要天亮了，还没到山顶。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三组长钱壮满脸焦急的说。
人如其名，钱壮长的很壮，足足有1米9的个头，满身的腱子肉，只是，怎么说呢，强壮倒是强壮，就是脑子不是很灵光。
“傻大个，夜间搜索你还想怎样？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呢！”
还没等方诗牧接话，二组长陈峰直接怼了回去。
陈锋和钱壮同年入伍，入伍后从新兵连就待在一个排，两个人又是老乡，按理说应该关系很好。
但他们平时就不对付，属于互相鄙视的那种，一个看不惯对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个看不惯对方瘦瘦弱弱。
钱壮瞪了陈锋一眼，刚想回怼过去，但想了下还是忍住了。
一是当兵两年来，自己除了打架能赢外从来没怼赢过人家；
二是对夜间追捕来说，他们的速度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也不是傻，还分得清现在是什么时候，所以就看向方诗牧，等着排长的命令。
“天马上就亮了，就地休整10分钟，然后加快前进速度，和组里兄弟们交待好，注意观察，别挨了冷枪。”
方诗牧掏出三支烟，给陈锋、钱壮每人发了一支，然后自己把烟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吸了几口。
“是！”陈锋和钱壮两人应了一声。
和方诗牧一样，把烟放在鼻子底下深吸了几口，然后快速回到各自的小组。
方诗牧恋恋不舍地把烟装回烟盒，虽然烟瘾有点大，但是小命要紧。
夜间在这种光秃秃的山上抽烟，在狙击手眼里那就是活靶子，方诗牧清楚那句对方装备精良的意思。
起身继续搜索前进，东方天际已经泛白，视野开阔了许多，左右相邻两个班战友们的身影肉眼基本可以看的清了，他们也明显加快了搜索前进速度。
但是方诗牧知道，在高原地区以这种速度搜索登山，是以极大消耗体力为代价的，持续不了多久就需要休息。
果然，在太阳升起不多久后，方诗牧就听到两名组员越来越明显的粗重呼吸声了。
方诗牧正要命令本班暂时休整，突然，一种强烈的不祥感在心中升起。
正要张嘴示警，就看见12点钟方向千余米处，有一个光点闪过。
紧接着，自己左前方的组员后背右上方，弹起了一团血雾。
“12点钟方向！狙击手！”
方诗牧大喊的同时，手中的03式自动步枪喷出火舌。
雨季早过，这个时节的高原，万里无云，空气干燥，太阳更是显得格外刺眼。
对方在高处，又是顺光，可谓占据了天时地利。
哒哒！哒哒！哒哒！
7支自动步枪同时射击，但是，千余米的距离，03式自动步枪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方诗牧等人只能无力地射击，勉强的进行着火力压制。
本班的狙击手卧在地上，在刺眼的阳光中艰难地搜寻对方的踪迹。
烟雾弹的烟雾升起。
方诗牧快步来到伤员跟前，还好，子弹直接穿透右肩，没有留在体内，不然这半边身子算是废了。
“你照顾好刚子。”
方诗牧对另一名组员交待了一句，然后向着前方一个人快速匍匐前进。
对方意图很明显，减慢搜索队伍的前进速度，所以前面那枪也只是击伤而非击杀。
这是战场上经常用的招数，击伤比击杀能给对方造成更大的麻烦。
毕竟击杀只是让对方减少一名参战人员，击伤则至少是减少两名参战人员。
哪怕身后是自己的队员，左右也是自己的友军，但方诗牧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助感。
荒凉的大山，这时显得更加荒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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