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将这片鱼鳞项链戴上，躺在躺椅上，仰着头。
因为时间太晚，烛火已经有些微弱了，窗边的月光透过窗户蔓延进来，但是也就只照到了余夜的裙摆上，余留下微弱的光晕蔓开。
灰色的鱼鳞没有任何遮拦得贴着皮肤，透出些丝丝凉意，直达心底。
一旁的斯明以为躺椅上的余夜应该是睡着了，走过去想要将她抱到床上去。
结果就在刚刚俯下身子的时候，余夜眼睛猛地睁开。
两眼相对，像是时间被暂停一样，两人都没有其他动作。
斯明看着面前余夜澄清的亮蓝色眼睛，虽然澄清明亮，但是里面好像却什么东西都没装。
就连近在咫尺的他都没有在那双眼睛里留下东西。
而余夜也是一句话不说，只是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斯明。
她此时并没有缓过来。
后面还是斯明眨了眨眼睛，十分自然地立起来：“还以为你睡着了。”
余夜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我在想，之前关于人鱼的传闻是真的吗？”
“什么传闻？”斯明挑挑眉。
余夜站起身，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衣柜，从堆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堆里面拿出之前她去买的一些关于人鱼的消息。
“我之前在你说的赏金猎人的酒馆里面买了一点关于人鱼的消息。”余夜回到书房将手中的消息递给斯明。
斯明接过那沓厚厚的牛皮纸，敛下眸子状似认真地看着。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说：“姐姐你是人鱼，你自己知道这些事情吗？”
余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原主有记忆开始就只有她一条人鱼，关于人鱼的记忆几乎都是一片空白。
很多东西都是原主自己走寻海洋三百多年的时候了解到的。
余夜抬头看向面前的斯明。
但是面前的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一个证明传说是真的的例子。
如果食用了人鱼鳞片能在水底呼吸的话，那么那传说中的食用了人鱼的心脏就能长生不老是否是真的呢？
王储和那个老人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而同样的，之前她悄悄潜入王宫中遇到的那盏奇怪的明亮烛火也出现在脑海中。
传说中人鱼的油脂燃成灯油就会久亮不熄…
而那个烛火所在的宫殿，一楼里面全是灰尘，根本就没有人踏足的痕迹。
那这样的话，楼上的烛火是怎么做到不用更换灯油的呢？
余夜猛地看向斯明：“王宫的烛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燃的？”
听到她的话，斯明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如实回答：“不是很清楚，应该天黑了就点燃了吧？”
“我的意思是，那个点燃烛火的规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余夜换了个说话的方式。
斯明皱眉沉思，然后十分准确地抬头说：“一千五百年前，也就是传说中，内圈大陆被分成两半的时候。”
一千五百年前？
余夜皱着和斯明如出一辙的眉，过了许久，抬眼幽幽地看着面前的斯明：“我们有没有机会再去一次王宫？”
没等斯明回答，余夜又补充道：“不通报王储，悄悄进去的那种。”
说罢，她又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去。”
看着又再度恢复思考的余夜，斯明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对她说：“可以。”
听到斯明的回答，余夜猛地看向他：“ 怎么做？”
“每个月十五号，西华小姐都要去王宫里见国王，往常都是叫了我去的。”斯明缓缓说道，然后看向余夜，“你可以扮作我的侍从，进入王宫后，会有侍从带着你去侍从等待的地方。”
“现在马上到收成的时候了，王储会在外处理公务，而国王和西华都会在宫殿里，我会和他们在一起。”斯明看着余夜，眼睛里满是温柔，“你可以去干任何你想干的事。”
余夜看着面前的斯明，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此时却是有些后悔之前产生的想要杀死他的念头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
余夜点头。
……
十五号还有一段时间，那堆垃圾也翻完了。
余夜也就没了什么事情。
斯明有事，白天几乎都没有待在屋里，有些时候甚至晚上都没有回来。
这对于余夜来说也是个好事。
自己一个人独享生活，是她最爱的事情。
每天不是看漫画，就是出门买东西。
像是回到了第一个世界那样。
但是与第一个世界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她带来的钱是会花光的。
所以看着包里所剩无几的珠宝的时候，余夜才反应过来。
她买东西的时候有些过于放肆也过于豪爽了。
兜里没了钱，余夜也就消了出去买东西的兴致。
但是斯明给她准备的漫画她也看得有些厌烦了。
余夜看着面前的房子。
之前虽然没有侍从，但是斯明却是每天打扫整理着，所以看着倒还好。
但是现在斯明实在太忙，没有办法打扫，所以这栋房子就开始变得有些脏了。
虽然余夜平时拿了什么东西最后都会重新放回去，并顺手整理了。
但是灰尘还是会有的。
这个世界并不像之前的世界那样遍地铺满了水泥柏油。
所以灰尘也就相比之前的世界更加地多。
今天刚好余夜没有事情做，也就跑到角落里，拿出洒扫的工具，开始慢慢打扫起来。
扫完整栋房子是个大工程，今天显然是干不完的，所以今天就先暂时打扫常去的几个房间。
先将自己的房间打扫干净后，余夜又跑去把常待的书房打扫了一遍。
但是在看到斯明的房间门的时候却是迟疑了一下。
虽然之前入住这栋房子第一天的时候住过一次，但是后面送走了侍从后，她就自己有了另外一个房间，之后她也一直住在泳池里面，几乎就再也没进过这个房间。
所以现在再一看到这个房间门的时候，总觉得后面是别人的隐私地，她贸然闯进去不好。
但是余夜转念一想。
往常斯明也会进她房间帮她打扫，而斯明对她来说现在勉强能算一个亲一点的弟弟。
帮弟弟打扫一下房间，也没什么的。
余夜心想。
于是她便推开了房门。
斯明的房间很整洁，几乎是余夜刚入住是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
没有添置东西，也没有少东西。
余夜按部就班地打扫着。
斯明的房间是整栋楼最大的一个房间，有一张极大的木床。
光是床头都十分地厚重。
余夜拿着帕子擦着床头，心里则想着斯明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什么。
怎么会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薄薄的帕子沾湿了水之后因为水的存在就变得更加薄了。
擦过床头，能清楚感知到床头雕花的质感。
也能清楚感知到，床头雕花上，一个看起来不明显但是却能摸到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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