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你怎么了！”陈银趴在张羡身边，伸手碰到张羡身上时，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愣了一下，掀开张羡的袖子，发现胳膊上面的皮肤在隐约的起伏。
林清玄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上前，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解。
张羡看到身边的二人，颤着嗓子说道:“把门关上……”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怎么回事？”林清玄气急。
似乎察觉到了椅子上坐着的灵正威，神识一扫，不禁皱眉。
“你做了什么？”林清玄凝眉问道。
张羡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抱紧身体，感受着全身上下的蠕动和蔓延感，只感觉生不如死。
陈银也发现了死去的灵正威，但也只能抱紧张羡的胳膊，急切的要哭出声来，口中呢喃着:
“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
痛苦的感觉渐渐停了下来，张羡颤抖的身体也渐渐好转。
张羡只感觉现在自己全身痛苦不堪，稍微碰一下，都痛的要死。
“你不要命了，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戴两个星戒？”林清玄在一旁气愤道。
“总是要死的，与其坐在这里任人宰割，不如努把力，让故事变得更精彩。”张羡惨然一笑。
“你为什么这么做……”陈银在一旁死死的抱着张羡的胳膊，语气带着哭腔。
“我不甘心啊，我不怕死，可我害怕我的死一点意义都没有。”张羡苦笑。
“你这么做就有意义了？破坏他们的计划，你嫌弃自己死的不太平是吧？”林清玄在一旁斥责。
“本来以为可能会稍微有点疼，没想到疼的这么厉害。”张羡说道。
“你这已经拿了两个星戒，不会就只想拿两个吧？”林清玄皱眉问道。
“当然七个都要。”张羡咬牙道。
“只怕你身体承受不住，第二个星戒在你体内寄生就让你这么痛苦，现在痛感没有减弱，你继续寄生其他星戒，就算身体爆不了，你也会活生生被疼死。”林清玄说道。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是云前辈要考虑的。”张羡说道。
“为什么这么做？真的就是因为不甘心？”林清玄眉头紧锁，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想骂又骂不出来。
“计划结束以后他们一定会肃清一切，你觉得陈银和他的族人会怎么样？”张羡问道。
林清玄愣了一下，她曾经没想过这个问题，云舒星不可能对陈银动手，这几乎是她默认的，可是真的吗？
再加上之前想起来曾经拟定的五天灵根修士都要强抬到金丹境界才有利于移植灵根。
陈银刚刚在云舒星的指点下突破金丹。
“想到了？这个计划之后能活下来的，只有两个人，云前辈和你，或者只有云前辈。”张羡笑了。
“什么帮助云踪帝的孩子，什么帮你突破，等云前辈突破化神，寿元有多少？或许无论是云踪帝和他的孩子，还是你都是缓兵之计。突破失败云前辈会帮你突破元婴，成功了，我们所有人都是见证他恶行的人。”张羡开口。
说着便起身朝外面走去，独留林清玄站在原地发呆。
陈银拽着张羡的胳膊问道:“你要去哪儿？”
“去保护你。”张羡眼神微眯，咬牙道。
张羡想要甩开陈银，却被抱的死死的。
不忍心用力，只能开口道:“你不要跟我去，我是劝他们去死的，你是他们的希望，你不能出现在这里。”
“不这么做可以吗？我们离开这里，就算你剩下的寿命不多，我可以陪你度过剩下的时间……”陈银在一旁哭诉道。
“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有你的使命，有人在等着你，他们等了你四百年，你还要变强去保护他们。”
“不要哭，他们会害怕的，我大概一生都帮不上你什么，但只有这一次，让我帮你一次。”张羡逸散出丝丝黑色的灵力，将陈银定在原地。
张羡缓缓向前，不敢回头看。
他不知道他说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自己真的是为了陈银做的这一切吗？
不知道，他感觉自己此刻的意识十分混乱。
他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做这一切。
不甘心就这样作为一枚棋子平庸的死去？
为了保护陈银免被清算？
为了帮助林清玄突破心境？
那自己刚才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和灵正威说的，和林清玄说的，和陈银说的。
剧烈的疼痛感让张羡忍不住抱头蹲在地上。
冰冷的回廊里。
张羡似乎还能听到陈银的啜泣声。
不对！
修仙！
张羡拼命甩开其他思绪，自己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个凡人，一个送命都没人要的凡人。
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以身入局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那渺茫的一丝丝机会吗？
……
坚定信念，张羡来到了天璇的房间。
对于张羡的到来，天璇感到很是惊讶，毕竟他们几乎都是被软禁在这里的，外面的禁军就是在控制他们的行踪。
似乎看到了张羡状态不对劲，天璇还是起身上前迎接。
“你怎么来了？”天璇问道。
疼痛感让张羡很是难受，勉强坐下后，说道:“你知道玉衡死了吗？”
“得到了消息，你将星戒拿走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敢把星戒给灵正威。”天璇皱眉，显然对于张羡的行为很不满意。
“灵正威死了。”张羡开口。
“什么？那星戒呢？”天璇惊的站起身，表情急迫道。
“星戒在我这里，这么为云舒星担心？害怕计划完不成？”张羡笑道。
“你什么意思？”天璇不满道。
“你知道以前有人和我说，你们变了，你们的祖先曾经为了留下火种和希望逃到这里，为了生存不惜和云踪帝共享修仙计划，甚至承担起养星戒的责任。”
“可现在的你们痴迷于星戒的力量，畸形的教育甚至让下一代渴望成为星戒继承者，发展不凡会迫害凡人。”张羡说着。
“如果你是来和我讲大道理的，大可不必，我们的理念从未改变，我们都是被选拔出来的牺牲者，为了整个族群而牺牲，这确实是值得骄傲的，曾经的规划赶不上现实的变化。修仙计划不能做到全民修仙，我们身处漩涡已经无法离开。”
“现在只能执行计划，换取族人的一片生存之地，陈银前辈也被我们送离族群，她会成长起来，直到有一天可以独当一面，如果我们的世界还在，她会带领我们回家。”天璇冷笑，对张羡的诬陷嗤之以鼻。
“你真的了解修仙计划吗？身处漩涡的不止是你们，陈银从未离开。”张羡沉默片刻后开口。
将整个计划全部说了出来，包括之前肃清的猜想。
良久，天璇听完之后沉默了，谁都不敢保证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
云舒星一旦突破化神，寿元无限长，对于青云宗来说意味着的是整体宗门的提升。
所以云舒星突破以后，无论对自己的考虑，还是对宗门的考虑，绝不会允许修仙计划有知情者发生，就连林清玄也可能在被清算者中。
“你想怎么样。”良久，天璇开口。
“做一个交易，我配合他们完成修仙计划，作为撕破脸后的条件，换取一部分人免除清算。”张羡开口。
“你拿什么交易？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出尔反尔？”天璇被张羡的天真逗笑了。
张羡将自己融合另一个星戒的事情说了出来，融合七个星戒，包括全城无数星戒粮仓的储备，只要自己事后活到陈银他们离开就可以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星蛊的异变。
这才是制衡云舒星最重要的手段，当初在子丘道发生的异变让云舒星和张羡始终难忘。
玩弄星戒，张羡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云舒星得知后也会害怕。
但是正如之前所说，张羡只能这么做，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靠赌。
“我只需要活到陈银他们离开足够远就可以了，提前说好，你的族人可能没办法全部离开，凡人转移太慢。”张羡说道。
“这件事由你来主持？”天璇皱眉。
“只有我能做到，你觉得你做这一切，云舒星会放过你吗？我有帮助林清玄突破心境的约定，作为明面上的托辞，云舒星都会选择默许我的小动作，融合星戒带来的痛苦太强烈，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云舒星来救我的命呢。”张羡说道。
“太冒险了！”天璇厉声道:“你在拿我们整个族人，所有人在赌！”
张羡懒得反驳这种废话，只是说道:“你可以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不要给我说这些废话。”
顿了顿，张羡说道:“你们当初选择了相信我，现在我希望你们可以再相信我一次。相比起来，你们再多人，对我来说都不如我自己的命重要。你们当初选择我，不就是赌我不会害陈银吗？现在依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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