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承运殿。
“诸位爱卿议一议，这采购岭南府板甲武器之事，你们有何看法？”
乾帝坐在上首，老神在在问道。
当得知李肃要把那些压箱底的装备卖给朝廷时，乾帝甚至有点愧疚。
一定是老六听到了有人说他要造反，所以才不得已靠献出这些装备来自证清白。
正常人谁会拿出这些神器出来卖呀。
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在离间皇家。
乾帝决定要给李肃一个交代，不能让李肃寒了心。
“老臣以为，这是安王殿下拳拳之心，其对大乾的忠心可昭日月。”
吏部尚书潘凤站出来说道。
乾帝颔首点头。
“臣建议一次性购买一万套，这些装备足够在边军对鞑靼人形成绝对的压制，到时候出关与鞑靼人野战也定然能够让鞑靼人有来无回。”
兵部尚书赵金明建议道。
之前的边军主要是以防守为主，实在是乾兵不擅马战。
就算后来有了从岭南府购买的新式火炮，也因为机动性的问题，不敢贸然深入草原腹地。
“这些东西必然造价不菲，国库可能拿出这么多钱吗？”
乾帝问道。
“回禀陛下，今年年底京岭铁路的开通带来的赋税和分红应该就能到账，提前预支一部分钱来没什么大问题，到时候下半年的赋税收上来再补上就是。”
户部尚书郑珅回道。
“嗯，那就着人去和岭南府谈谈吧，这件事就交由……交由潘爱卿负责了。”
乾帝四下看了看，跳过了眼中充满希冀的赵金明，将事情交给了潘凤。
赵金明一脸幽怨，这种采购武备的事，就算不交给他这个兵部尚书，也得交给户部，或者工部吧？
交给吏部算几个意思？
但是他不敢抱怨什么，只好幽怨的看了乾帝一眼，默不作声。
乾帝给站在下首的潘凤一个你懂得眼神，潘凤心领神会，君臣二人的默契就在眨眼间完成了交流。
潘凤：陛下放心，这事我熟！
潘凤不敢耽误，带着人便乘坐火车来到了岭南府。
迎接他的是柳邻，这是李肃提出来的，在合约完成前，他不适合和潘凤见面，为了避嫌。
毕竟二人还有一层翁婿关系，面上大家还是注意点为好。
早在京岭铁路通车后，柳邻便被李肃调回了岭南，负责这边的商业。
反正有了火车后，左右不过是三四天的路程，就算京城有什么需要他去处理的，也可以及时回去。
“潘大人，我家殿下说了，这些装备都按照最优惠的价格给朝廷，一套装备包含一身板甲，一支精钢腰刀，还有一把诸葛弩，另外每套我们会附送一百支弩箭，一共一百两白银一套。”
柳邻开口说道。
“一百两银子？”
潘凤摸着胡须，思索起来。
大乾制造的重甲，成本就在三百两银子一套，而且一套就要制造一年的时间。
这岭南给的价格完全和白送没区别呀！而且还是包含腰刀和诸葛弩的。
潘凤觉得这笔生意李肃一定是吃了亏的。
十有八九就是因为京城那里传言他要造反的谣言让李肃不得已为之。
“哎！真是委屈安王了。”
潘凤不由心中暗叹道。
柳邻看到潘凤在那里一脸纠结的样子，以为自己报价报高了。
这个价格是按照成本价的两倍报的，作为水压冲床的产物，其实这些东西的制造对现在的岭南府而言不过是和生产菜刀铁锅一样。
事实上岭南府的制铁工坊已经开始售卖精钢打造的菜刀了。
“那个，潘大人，这个价格其实是可以……”
就在柳邻想要主动降低一下价格，怕这笔生意黄了时，潘凤一拍大腿开口道：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卖这么便宜呢！安王殿下不必为京师那些莫须有的谣言所担心，陛下说了，这价格一定要合理！一定要合理！”
潘凤对着柳邻说道，一副朝廷绝对没有想占岭南便宜的样子，着重强调了合理二字。
“啊？这，那……潘大人觉得报价一百二十两可好？我们岭南还是只取一百两，其中多出来的二十两就当殿下孝敬陛下的了。”
柳邻小心翼翼问道，也是一点就透，当初京岭铁路招股和售卖火炮时乾帝就玩过这一手。
“报价一百五十两吧，陛下不占岭南便宜，岭南就拿一百二十两，如今朝廷不缺钱。”
潘凤给出了一个数。
“啊？那就依大人所言。”
柳邻对这笔生意以如此方式谈成也是感觉有点懵。
这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呀，内鬼竟然是陛下。
很快一笔朝廷采购一万套岭南安王卫式装备的订单就签署完成。
李肃也带着潘婉怡好好地招待了潘凤，自然又是一番其乐融融。
岭南的兵工厂日夜开工，水压冲床和炼铁高炉不停运转。
朝廷要的装备一件件从流水线上生产出来。
随着火车运往京城。
“还他娘的是贩卖武器兵工赚钱快呀。”
李肃目送着远去的火车，不禁感慨道。
赵金明早已经在京城火车站那里翘首以盼了。
等到火车进站，他就迫不及待让人赶紧把火车上的装备往下卸。
抚摸着那些黑漆漆的板甲，赵金明如获至宝。
有了这些东西，再下血本训练一批如同安王卫般的骁勇之士，大乾的兵马哪里去不得。
……
延和殿。
“陛下，查出来了。
根据暗卫顺藤摸瓜，当初散播安王造反的谣言源头是几名来自苏州的商人。”
宗庆躬身向乾帝汇报道。
“苏州的商人？”
乾帝面色阴沉，手指关节一下一下敲击在案牍上，声音在整个空旷的大殿清晰可闻。
王全在他背后站着，大气不敢喘一下。
来自苏州，宗庆没有把话说开，但此时这里没有人是傻子。
自然可以猜到宗庆所说的必然是赵王李瑄。
这事涉及到了皇子之争，关系到将来的大宝之位。
宗庆和王全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牵扯其中。
“让人去盯紧苏州府的动向，莫要节外生枝。”
乾帝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此时宗庆和王全的背后已经湿了一片。
而此时的岭南府李肃也得到了夜莺传回来的消息。
“李瑄吗？有趣，把夜莺布置到苏州吧。”
李肃逗弄着怀里的李承勇，对长空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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