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人鬼神，三态气液固。王进水轻轻地念了十几遍，隐隐地感觉两者之间确实有些特殊的联系。
这有些象是中医与西医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王进水感觉个人的智力有限，还是不往玄学处深究了。
热热闹闹的开业典礼结束了，第二天，县报刊登出来消息：“这是我地区第一家的个体办的研究院，也是全国第一家个体性质的化工研究院，它由多次创造了技术传奇的王进水先生创办的，王进水先生由81年进入化工研究院，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由一个普通的操作工，升级为副高职称，这是省化工行业里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研究院的成立，将如助推器一般，助推我县化工技术的创新，从而踏上一个新的台阶…………。”
还助推器呢，自个的研究方向在那里都还一无所知，王进水放下报纸，低头沉思。
成立研究院虽然不能说是一时冲动，但也绝非深思熟虑的产物。当时，是因为在省化工研究院实在干不下去了，人家已视你为另类，事业之路已经被堵死，只能绝处求生，虽然早有这个心思，可还没有水到渠成的时候，按王进水的原计划，起码得三五年后，积厚而薄发，得到个高工的职称，系统地掌握十多类化工产品的合成与市场，弟弟的事业又发展顺利，可以给自个提供足够的启动资金，在这个条件下才会正式挂牌，现在挂牌，有如没有足月就出生的孩子，生命力十分脆弱。
得先解决生存问题，才能说将来。做什么产品能快速地推向市场？王进水有些后悔，以前，只关注技术，对于供销并没有投入什么时间与精力，当时认为，供销嘛，只要价格便宜质量好，什么产品卖不出去，事到临头却是两眼一摸黑。把个人挂了法人名称的洗涤用品厂拿回来经营？这个业务得一个商店一个商店地去跑的，并且需要大量的广告投入，弟弟的钱都投放到自个墙纸的业务上去了，总不能再向他借大量的钱做广告，销不出去血本无归，销出去了又是设备上的大笔投资，我们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这个时机不成熟，风险太大。
装修与购置实验室已化了六万多元的钱，记者把王进水吹得高高的，王进水自个的心里却很虚，就象早产儿骨酥腿软难以走路一般，王进水暂时没有特别的产品技术可以维持化工研究院的生存。虽然目前全研究院只有师徒三个人。
“师傅，我们是先搞农药呢还是先搞塑料合成？”李西金与李西银两徒弟倒是十分热情地问，在这两年里，王进水在化工研究院里的成名作就是塑料与农药，在他们的心目中留下极深的印象。
实验室的设备虽然已经采购到位，可地面与墙面的油漆还在进行中，自个三人承包了一切的工作，自个调配油漆色泽，忙得不亦乐乎。
油漆兑稀的过程中，刺鼻的香蕉水味道引起了王进水的注意，好熟识的味道啊，就象在农药厂生产车间里经常闻到的味道，甲苯、苯、乙酸乙酯、丙酮还有其它各种低沸点的溶剂。化学合成搞多了，王进水有了一双很灵敏的鼻子，可以轻松地分辨出溶剂里的各种常见成份，八九不离十。
这一些成份不都是两个农药厂里常用的，并且很多还当作废溶剂给处理掉的吗？废溶剂白送也没人要，处理的价格往往就是白菜价，送给人家当燃料的。
香蕉水的生产技术水平很低，是所有化工溶剂中要求最低的一种，几种溶剂复配一下就行，如果要求再降一降，只要与油漆溶解的低沸点溶剂都行，油漆店里，也没有分析方法，就是拿香蕉水与油漆一混和，只要不分层，往木板上一涂，几小时后能干，不起泡就作合格论，并且在应用过程中不会出现大的质量问题。
这不是上天送钱来了嘛，王进水盯着油漆筒一时走神了。
“师傅、师傅，你醒一醒，不要吓我。”李家兄弟俩不知王进水出了什么事，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连忙摇了摇王进水的手臂，好关响，王进水才从迷幻状态中醒了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你们跟着我一起忙碌吧，很快的我们就会腰缠万贯的。”
桐城农药厂厂长办公室，见王进水到来，分外热情，这是辞职后的首次见面，上次三界化工研究院挂牌，考虑到都打的化工研究院的牌子，系统内的人员可有会有什么想法，万一对他们有负面影响不好，所以原化工研究院相关的人员都没有邀请。
“正发愁呢，这么多的回收溶剂前后馏份，倒又不能倒，套又无法套，半年下来有上百吨了，甲醇的、甲苯的、苯的都有，你能给我们处理掉，求之不得，难兄难弟了，相互帮个忙，应该的。”原以为是我求他的，谁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找到客户，主客易势再加老交情，这事就容易了。
“那么这样吧，一百吨总共算是一万元，现金付给，不用开票了。”王进水与冯珍会一起操作过桐城农药厂的小金库，相互之间不需要更多的客气话。
“你离开后，这一个月来忙死我了，设备多次出现泄漏，天天都是救火队长。政府安监每周来一回，两个字，整改，可常压设备作带压设备用，只用盘根密封，补了东边翘起西边，难啊。天天如坐火山口上，不知那一天会出事。你这次替我运走废溶剂，算是替我拨掉一个危险源。”冯珍会大叹苦经。
“有困难，找政府，周副县长会帮忙的。”王进水想起了项目的第一负责人。
“第三期工程政府负责人换成了沈副县长，周副县长高升了。沈副县长原先管的是政法系统，不象周副县长这么易沟通，职业病，天天盯住几个加班费不放，小金库现在我也是悬着心的。”说起政府换人的事，冯珍会更是满腹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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