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满对着秋苗大喊，发现他已经舔完，羞愧地伸手捂住了额头。
秋苗呆呆地看着她，一脸不解。后知后觉，迅速红了脸。
“没事。”
李满满苦涩地笑了笑。
她想说不用舔她的碗，小时候只有父母吃过她的剩饭，而秋苗是第一个吃她剩饭的男人。
“我去洗碗。”
秋苗垂下烧透的脖子，端起碗筷，走向了灶台边。
一切收拾完毕，躺在茅草铺上，李满满发现自己的心渐渐开始不平静了。
刚才，秋苗抱着碗舔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认为纯粹是这具身体在作祟。
这个世界的女人似乎生理需求更为强烈。
她平躺在床铺上，对着棚顶张嘴轻轻呼了一口气。
忽然感觉到床板动了下，是秋苗翻了个身，以往他都是头朝自己这边睡的。
李满满侧过脸，发现秋苗果然调转了头，用纤瘦的背对着她。
土砖上，半截白烛散发出朦胧的光，温暖了整个牛棚。
李满满看着秋苗的后脑勺，鬼使神差地轻轻伸出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摸上他瘦瘦的骨头。
“秋苗。”
被李满满触碰到，秋苗立刻转过了身，疑惑地叫了声。
“妻主。”
李满满像是被叮了下，赶紧挪开了手。
“没什么事，”
“早点睡。”
——
——
早饭简单吃了米粥和凉拌野菜，李满满就从袋子里取出来了小麦仁。
她清洗了一块干净的布，这布是从上次给秋苗买的上面裁下来的，大约为边长二十厘米的正方形。
她铺在擦干净的屉子上面，将秋苗拿碗盛出来的满满一碗小麦仁倒在上面。
那手抓开，铺成了薄薄一层，又抓了一些清水在上面均匀的淋湿。
“妻主，糖真的能做出来吗？”
秋苗看着李满满问。
李满满微笑道：“可以，这几天温度高，小麦很容易发芽。”
秋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糖能这么做出来。
他从小到大没怎么吃过糖，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也不知道镇子上一些人卖的糖从哪里来。
不过因为是妻主，所以他觉得她什么都能做出来。
麦芽糖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小麦发好芽后就能制作糖浆了。
而糖不仅仅是一种调味剂，更在食材增鲜和发酵上必不可少。如果你蒸馒头，除了酵母，再加一些糖，面团会很快膨发起来。
趁着天还没有开始热，李满满又开始盘算着想垒个土灶。
又考虑到雨季一来，这上面还得搭个棚子。
这牛棚里面的空间非常有限，已经容不下大一些的灶台了，要是再建个灶台，里面其他东西再也放不下了。
她之前就在镇上见到用青砖建造的大酒楼和妓院。
一想到在夏商时代宫室，墓道里用大量砖块铺地相当普遍，李满满觉得在这里看到砖也不稀奇。
不过，依旧是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的商品，村里的人建房用的大多还是自家做的泥砖。
泥砖建造的房屋并不怎么牢靠，经过大雨的几次冲刷，墙面进了水，就变得像豆腐一样。
漏雨，垮掉，是常有的事。
吃完饭后，就李满满带了一些上次赚的铜板，然后挑着两个担子去镇上了，她决定买十几块砖头。
搭建灶台的支撑材料是很讲究的，石头受到高温就会炸裂，用砖头是最好的。
一来到熙熙攘攘的热闹市集上，李满满立刻向路人询问到了砖窑。
这镇上有两家砖窑，专门烧制青砖。
一家是徐记，有五个窑，做的生意特别大，覆盖了周边村镇。
一家是一对姓白的母女刚开起来，只有两个窑。相对于第一家来说，第二家的价格更便宜，砖的质量也更好些。
第一家的窑除了烧砖还烧制一些瓷器，比如家中用的碗碟，水缸，小罐子，第二家只经营砖块。
李满满先去第一家看了看，徐娘子家的庭院很大，院子前面种植了一排翠竹，易碎的瓷器都放在院子里，砖头高高堆起在外面搭建的简易大棚里。
青砖比现代的要大些，很厚重，拿在手里就像个四四方方的长枕。
一块砖头将近十五文，三文钱就可以在外面的小摊上买一碗素面吃到饱，而十二文可以吃一些带肉块的饭菜了。
白家的砖窑比徐娘子家小了一圈，烧制出来的青砖却没有太多杂质，这家卖的砖头一块十二文。
见到穿着布丁灰衣，一身穷酸气息的李满满进来小铺子，年轻掌柜的徐云从桌前起身走过来问她需要什么。
“你好，我来看看青砖。”
徐云见到她来买砖，便说你跟我来。
李满满跟她进了里面，发现她家仓库里堆积了很多砖块，快要垒到房梁上去了。
“我想要给家里搭灶台，大约买二十块左右。”
“能不能便宜点？”
徐云听闻，立刻苦笑起来。
“这年头，生意真的不好做。我家的长工快要发不了银钱了，这些砖积压在这里，我们家的银子都花费在了制砖上面了。”
“你要是买得多，我还可以给你便宜一些，你买的就这么一点，实在是做不了赔本买卖啊。”
李满满听闻，长叹了一口气。
百姓生活疾苦，盖一间土房子就要攒个十年，更何况一家砖房。
这天下，还是穷人多。
她也曾想过在这镇上找一份工作，一想到放秋苗一个人在牛棚里，她实在放心不下。
封建统治下的工作制度，比经常加班的现代更加严苛，长工工作时间太长，一签契约不是卖身就是十年二十年，短工不稳定来钱少，还不如自己做些小买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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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秋苗挺着大肚子，往村里面走，他手里提着李满满昨天给他娘买的解暑的草药，拿草绳绑了两个小纸包。
今天是阴天，天空白茫茫一片，有些要下雨的意思。
他小心地走着，一边盯着路上的石头块和树干，以防自己不小心踩到。
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李满满的缘故，他的心情比以往时候都要好。而心情愉悦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心中的一大块瘀堵消失了。
之前的李满满对他不是打就是骂，他整日担惊受怕，闷闷不乐，而现在连走起路也轻松许多。
他想因为现在的李满满，他的胸闷才好了。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劲头十足，以前他就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力气。没怀孩子之前，和女人一样搬缸，一次能挑满两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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