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戈中午并没有跟秦淼淼一起吃饭。
所谓“美味不可多得”。
他知道秦淼淼这种骨子里很是叛逆的女孩，总会在一刹那迸发出不一样的激情。
自己虽然也很喜欢，甚至不会拒绝两个人发生什么。但是，他还没有想好，两个人一旦在一起了，今后要如何相处。或者说，自己将要承受多少来自于各方面的压力！
他又去饭馆订了几个菜。这次明显感觉到，饭店的老板对自己热情了很多。而且，好像菜价也便宜了。
高戈对这些变化并不意外。这应该就是上午的事情引发的后续反应。
他来到了苏大爷家里。
自己这次总归是借用了人家的名号，不能用过了就忘在脑后。
“你小子可以呀。听说你跟雷公很熟？”
“雷公？谁呀？咋不说我跟电母是老铁呢？”
高戈假装不明白。其实他估计，苏大爷这些人当年被雷支队抓过。“雷公”应该是给他起的绰号。
“兔崽子，跟我还贫嘴。”
苏大爷说着拿筷子要敲他的头。
“你还别得意。你觉得你回回有事，雷公都能帮你？他也是你干爹？”
苏大爷一边说一边吃着菜。
“他算我的贵人吧！其实我俩不算太熟……”
高戈觉得没啥好隐瞒的。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今后万一有人有啥事求到他这里，那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与其到时候坐蜡，还不如坦坦荡荡的。
于是，他就把自己认识雷支队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小子，让我怎么说你呢？放着这么重要的人脉你不利用，傻不傻？”
苏老爷子用筷子指着他，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我，利用人家？还人脉？”
高戈用手指着自己疑惑地说道。
“您看我哪里长得俊？人家充其量是看在龙行长的面子上。”
“你傻呀，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苏大爷气得直拍桌子。
“看啊，我爸天天晚上七点半准时看。说漂亮国那边天天piupiupiu的死人。简直是人间地狱！”
“你爸……你爸妈是看个热闹。我让你看咱们地方新闻。你知道现在的一把手是谁？二把手又是谁？明年开春就换届了，谁走谁留谁会升官？”
高戈惊讶地看着苏大爷，怎么也没想到从他嘴里能说出这些话。
“您……您还关心这些呢？是不是您家的电视太旧了，只有地方频道？”
高戈说着话，扭头去找电视。
“我打你个兔崽子……”
苏大爷气得下地找鞋。
“好了好了，我不胡说了！”
高戈哈哈笑着拦住他。
“你大爷以前就是吃了不懂顺应大势的亏。”
苏大爷坐回去，微微叹了口气说。
“当年严打呢，我还觉得这穷乡僻壤的，谁管呀！所以根本就不当回事儿。直到后来进去了，才知道自己有多笨。”
“您那个事情太大了，压不住！”
高戈想安慰他。
涉爆案件属于八种恶性案件之一。更何况是蓄意谋杀。
“我如果早明白一点，带着家人躲一躲。哪怕去国外住个三两年，也不会有今天。人狂有祸，此言非虚呀！”
高戈觉得苏大爷这话一点没错。而且，这也给自己提了个醒。
“你还年轻，工作上想有发展，没有人脉那肯定是死路一条。但是，如果有人脉不去抓住，不去用心维护，那就是蠢蛋！”
苏大爷说着，朝高戈翻了个白眼。
“您是指雷支队？”
高戈看着苏大爷问。
“表面上，雷公这次是碍于你们一把手的面子。其实不然，他能亲自过来还给你站台撑腰，应该是在还你的人情。”
苏大爷一边吃一边说。
“前阵子市里有个新闻。对一批后备干部进行了公示。其中就有雷公。”
苏大爷见高戈有点不明白，气得拍大腿。
“你别告诉我，后备干部你都不懂。”
“我懂，不就是符合条件等着提拔吗？”
高戈赶紧说。他们行里也搞过这种选举。其实人员都内定了，必然被差额掉的那个也得了好处。心甘情愿地做那个陪衬。
“光符合条件就行？那得看你的工作成绩。所以，你歪打正着给了他露脸的机会。所以，他才帮你！”
苏大爷在那边稳稳地分析着。
“还能这样？”
高戈觉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
“所以，你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就还完了人情。雷公如果再进一步，那就是副局。你想想对你来说，这个人脉资源有多重要。而且，他是经侦支队长，接触的都是大厂，大领导。对你的工作有多少好处？”
苏大爷笑眯眯的像只老狐狸。
“你没事少泡妞，也多学习学习。看新闻相当于看路。会拉车还得会看路。否则你怎么掉进沟里的都不知道。”
“我泡妞？你咋知道的？”
高戈听得一愣。
“你身上有两种香水味。英雄救美了？”
“您这鼻子也太……”
高戈觉得有些脸红。不过，自己都几乎闻不到，他一个老头子竟然闻得出来？
“我这里除了猪屎鸡粪味，就没有香水味。你说我怎么闻到的？而且，你大爷我当年也是夜总会……”
苏大爷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沉默不语了。
“苏大爷，秦家那边应该没事了吧！”
高戈知道他又想起了糟心的事，赶紧转移话题。
“今天的秦老大不是当年的秦老大了。不过，大面上还过得去。今后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你。不过，你只要跟雷公的关系不断，他还得上赶着溜舔你呢！”
苏大爷说着放下了筷子。
“王刚去外地招商引资。其实就是去找秦家那哥几个了。据说要重开矿业公司。今后少不了需要跟雷公打交道。”
“难怪呢，秦老大说家里有点钱，明天去存在我那边。”
高戈想起秦久洲临走的时候跟他说的话。
“有雷公在你后面站着，你还怕没人来存钱？接下来你看吧，少不了。”
苏大爷很肯定的说。
“我怎么觉得心里有点慌呢？”
高戈听了苏大爷的话，并没觉得多兴奋。反而有种莫名的心虚。
“你是怕露馅呗！”
苏大爷“呵呵呵”地笑着说。声音有些沙哑。
“我就怕自己热脸贴个冷屁股。”
高戈觉得自己还是跟人家雷支队的距离太大了。不能因为一两次偶然的接触就自认为是自己人。
“时也运也命也。随机应变，顺势而为吧！”
苏大爷也知道有难度。雷公那个人本来就不太容易打交道。否则，自己当年送了几百万，只想放自己一马。可是，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唉……”
高戈也有些灰心。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齐行长，您到单位了？”
高戈发现竟然是齐玉打过来的。
“你个混蛋，我跟你没完。”
齐玉在那边恶狠狠地说。
“就这？然后呢？咱俩换个地方继续？”
高戈现在根本不怕她。这个女人把职位看得比命都重要，怎么可能跟自己同归于尽？
“龙行长来通知，晚上请雷支队吃饭。让你准时参加……”
高戈听着齐玉的话，忽然发现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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