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蓝星界域，灰石试练塔第六层内部。
夜空寂静，孤星寥落，荒凉残破的山门在远处模糊不清，一片枯树山岭之中，轰鸣声不断响起。
能量激荡开来，意境交叠。
随着一声低昂的虎啸，大量泥土与岩石被掀起，向天空中涌去，转瞬就凝聚成一道上千米的厚重山脉。
下一刻，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这道山脉向着下方的山岭猛然砸去，仿佛撞破了夜空。
就在山脉轰然砸下的同时，下方的山岭中，一点青火燃起，在黑夜中无比显眼，并且迅速点燃了周围的枯树，形成燎原之势。
青火卷起，聚成形成了一道佛掌印，向着天空中的山脉拍击而去，掌印四周，如有佛音阵阵，宛如低沉的雷鸣。
下一秒，两道恐怖的攻击，一道从天而降，另一道拔地而起，悍然碰撞在一起。
一瞬间，轰鸣声响起，碎石向四面八方飞溅，青色的火焰席卷。
方圆十多里内，地面震动不止，碰撞最中心的山岭，更是直接崩碎。
如果不是那一处残破庙宇与这里相隔很远，恐怕也要在这一击中化为灰烬。
很难想象，这种层次的攻击，竟然是由地元境层次的能量催动的。
单从威力上来看，这一击的威势，甚至不弱于一些山境巅峰强者的正面碰撞。
漆黑的夜空下，肆虐的能量缓缓停歇，飞扬的砂石落在地上，砸出轰鸣，四散的青火也在一股意念的操纵下，转瞬熄灭。
碰撞的最中心，两道身影对立。
一道立于残破的土地上，身披残破袈裟，手持禅杖，另一道则悬浮于天空，身旁雷霆隐隐，散发洁白的神光。
正是老白猿与牧云。
碰撞的余波还未停歇，岁月流逝与火焰焚燃的气息，就从老白猿身上涌起，猛然向天空中的牧云冲去。
气息所过之处，空间都被灼烧到扭曲了。
见到青火意境的气息扑面而来，牧云镇定自若，张开虎爪凌空一握。
下一瞬，山脉般的气息从他身上涌起，这一刻他就是山脉，安如磐石，厚重而强大。
两股气息轰然冲撞在一起，僵持在半空中，无形的波动让夜空扭曲。
无论青火如何肆虐，如何焚燃，山脉依旧宛如亘古一般，岿然不动。
渐渐的，随着时间流逝，青火意境开始变得劣势起来。
火焰终究还是归于爆裂，不如山脉般厚重亘古。
山脉意境缓缓向前推动，带着倾倒的大势向前压去，青色的火焰，竟然渐渐无法抵挡，开始碎裂。
牧云见到这一幕，并没有得意，而是微微凝神，更加稳重的催动山脉意境，做好每一步，保证自己没有犯任何错误。
绝对的认真，这是牧云对白猿最大的尊重，也是对其实力的认可。
这十天，牧云掌握完整的山脉意境后，几乎全在灰石试练塔中，与老白猿交战。
他也从最开始不熟练山脉意境，被老白猿连连抓住机会，送出试练塔。
到后面能与之正面相抗，逼出完整的青火意境。
再到现在，能利用山脉的力量，压制青火意境。
成百上千次的交战，让牧云对老白猿的战斗方式了如指掌，同样的，老白猿对牧云的了解也深入到了极致。
可以说，任何一方犯下任何失误，都会对方被抓住机会，迎来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其如果利用血脉的力量，牧云是能迅速通过这一层的。
但是权衡之后，牧云还是放弃了这么做。
一个原因就是，如果利用血脉的力量，突破进入下一层，甚至更后面的层数。
面对的敌人将会更加强大，甚至强到，对牧云拥有压倒性的力量。
到时候，巨大的实力差距，带来的就只有碾压，没有历练。
另一个原因，则是牧云担心，如果自己过于依赖血脉的力量，通过这一层后，得到的评价会降低。
所以最终牧云选择，单纯的利用意境力量来磨砺自己，以此最大限度的发挥灰石试练塔的作用。
在轰鸣与颤抖之间，山脉意境继续前压，青火意境的颓势越发明显。
这一次，牧云没有犯任何错误，也没有给一丝机会。
终于，十多分钟后。
伴随着一阵碎裂声，青火意境彻底碎裂，化为了一颗颗火星，四散天际。
老白猿的苍老的声音同时响起：“小子，你赢了。”
“前辈谬赞了，如果不是前辈只留下一部分力量，我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牧云从空中落下，山脉意境收敛，缓缓说道。
牧云说的也是实话，这些天上千次的战斗，牧云与老白猿偶尔也会停下来攀谈。
从老白猿口中，牧云也知道了很关于灰石试练塔的隐秘，包括试练塔的由来，以及他们这些试炼生物的由来。
按照老白猿说的，这些东西，他从来没跟其他试炼者说过。
告诉牧云这些，也是因为看到了牧云的天赋，认为牧云将来，真的有可能突破试练塔十二层，成为这座试练塔真正的主人。
是的，突破试炼塔十二层，才能成为这座试炼真正的主人。
牧云从老白猿口中得知，灰石试练塔是当初四圣界与虚空全面交战时，一名至强主宰在最终决战前，为了留下传承而炼制的。
试练塔只留给有缘人。
惨烈的战争结束后，灰石试练塔辗转，流经了很多大族之手，但期间，灰石试练塔甚至连大门，都没有打开过。
就算是打开，大多也只是开放基础四层。
至于具体原因，老白猿也不知晓。
他只知道他现在所处的这一层，已经上十万年没有生灵闯进来过了。
至于老白猿自身的由来。
他是最终决战前，自愿分化出一缕灵魂进入试练塔的。
目的是让自己的传承，让自己的意境能留下来。
这样一来，就算在战争之中，他身死道消，彻底灰飞烟灭。
他留下的意念与战斗技巧，也能让更多进化生物突破，让四圣界诞生出更多的强者。
毕竟，能与时间带上关系的意境太少了。
别看青火意境只是一个四品意境。
那是因为，其中包含的时间之意太过于单薄，太过于斑驳。
在牧云的认知中，真正的‘时间’意境，就如同老怪物的‘死亡’意境一样，从来没有生灵悟出来过。
意境只要能诠释‘时间’的某一方面，都已经算是顶尖意境了。
甚至像‘时间海’、“光阴”，这些意境，其实都已经跨入了一品意境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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