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吗？”
孙无臣蹲坐在木箱之上，侧目瞟了眼满屋站立着的小头目们，四天的日子过去了之后，他们再次聚集起来，来到了居无定所的孙无臣新家。
“大哥，政府那边的第三次谈判已经快要结束了，我听我在城防军那边的亲戚说这次估计多半会达成共识了。”
发言的小头目为了增加可信度，还举起了一只手指着屋顶，做发誓状。
“所以呢，你们有什么好主意了吗？”
孙无臣不紧不慢地说着，没有改变那有些懒散的态度，也没有理会那会议快要完结的消息。
“大哥，你不急吗？他们一旦定下来了，那不就剩下收拾我们了吗？”
看着孙无臣如此漠不关心的态度，房间里的一些人心里火腾地一下升了起来，看向孙无臣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稍稍有了一丝改变。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大哥，你都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待这件关系了兄弟们生死的大事。”
孙无臣盯着这名发言结束的小头目，笑了笑，低下头调整了下自己的姿态，从蹲坐变成了正坐，顺便还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大腿位置缓解着酸胀感觉。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没有人会真的去回答他这一句不算是询问的询问，不过当孙无臣抬起头，扫过满屋子注视着他的这些兄弟，从他们脸上的神情和躲闪的目光中或多或少地都得到了答案。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其中一部分有些不同的想法，你们可以用自己的办法去自求生路，我不阻拦你们，我也不会暗中作梗地折腾人，但希望我们到分道扬镳的时候，能互相体面一点，兄弟一场，不用整得太过难看。”
尽管这几天孙无臣的暗线多多少少的都给他汇报了一些关键讯息，但孙无臣不准备就这样明着的撕破脸大开杀戒，他还是想给这些曾经一起浴血的兄弟们一份体面。
听着孙无臣的这番近乎于直白的话语，让在场的一众头目都有些发愣。
在他们看来，这种事往往都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更多的处理方法是倾向于暗地里血腥的大清洗。
孙无臣这样毫无保留地明示，让他们很不习惯，也让他们在心里琢磨起他的用意。
“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们不大明白。”
一名头目皱着眉上前了一步，看着脸色毫无变化的孙无臣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并不是每个人都参与了那些商讨，其中很大一部分人还是蒙在鼓里，或者说，还是正常地在担忧着前景。
孙无臣挑了挑眉，对着这名发问的头目开口说道。
“我这话是说给你们之中一些人听的，他们清楚我的意思，而你们这些听不懂的，就不需要去懂了。”
“大哥，我们也是急啊！您对我们怎么样，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但现在这个情况，您再继续保持沉默，那我们就都要玩完了！明眼人都知道，上面两边的和谈成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我不信大哥您不清楚！”
终于，参与了商讨的一位小头目思索再三后，走出了队列，绕过了先前那名发问的头目，走到队列最前面，双目紧紧地盯着孙无臣，将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孙无臣仔细地听完了他说的每一个字，然后垂下眼眸，沉思了起来。
他承认自己的想法就是拖下去静观其变，因为两边的要求他都不能接受，然而手下人有其他的想法，他也多少有一些心理准备，不是所有人都是大神经，能经得起这种煎熬，他们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想做出一些事，也在情理之中。
“怒其不争，是这个意思吧，你们？”
良久后，孙无臣缓缓的问了一句，不等众人有任何表示，他继续说道。
“我现在再重复一次，你们愿意离开自寻他路的，我不会阻拦，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对我有什么想法，不然到时候兄弟之间刀戈相向，很是难堪，况且，我也不会手软。”
孙无臣顿了顿，不管因为他这些话而窃窃私语起来的满屋众人，只是换了口气。
“同样，仍旧愿意跟着我，相信我孙无臣的兄弟们，我再此发誓绝不会抛弃你们，即便到时候我真的不行了，我也会为你们留下一条后路！”
“好了，我也不会强制的让你们当面做出抉择，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愿意留下来的兄弟，我还在这里等你们，想要离开的，就不用来了。”
“老大，你这话说得！兄弟们一定跟着你啊。”
“对啊！老大你这话，真的把兄弟们想岔了！”
“我不管你们明天会不会留下来，我反正绝对是站在老大身边最后的一个。”
“哪个狗娘养的想动您，您说出来，我现在就把他处理了！老大。”
孙无臣的话音落下，所有人表态的声音响了起来，此起彼伏毫不绝息，如若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孙无臣之前说的话是凭空猜测的臆想。
但是孙无臣知道，嘴上的说的是一回事，明天真做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没有谁敢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拉下那个脸来。
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众说纷纭的兄弟们，虽然他们有一部分人的表现有些浮夸，可也让孙无臣有一刹那失神，不久之前下克上杀灭成孙老狗的时候，出发前夜的众人也和现在一样愤慨一样热闹，唯一不同的是，不似现在的做作。
“好了，不要这里瞎嚷嚷了，我希望选择离开的兄弟们能有个好前程，到时候真的发达了，不要忘了我这个有些落魄的大哥，倘若真忘了，我也不希望我们真的走到刀剑相向，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孙无臣抬手制止住了嘈杂的人群，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来，虽说听起来他的语气相当轻松，可屋内还是慢慢地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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