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么这么奇葩的任务陆乘风实在是高兴得不能自已。
看到他的样子，田师傅只是笑笑，没有说破。
接着跟他讲解他们采购员的油水，采购员天天下乡，风里来雨里去的。
单靠那点死工资，如果没有油水，谁愿意去干。
而这油水，最大的就是采购的差价，其实就是后世的回扣。
本身这个计划外的采购就是随行就市，没有固定的价格的，采购员在单价上加个一分、两分的，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厂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给采购员的辛苦费。
除此之外呢，采购的这些公社、大队也希望和这些采购员搞好关系，换得他们采购的时候不要压价太狠。
所以也会送他们一些土特产，就像许大茂下乡放电影，回去车上总是满载着土特产。
他们采购的农副产品，每月只要完成一定的数量就可以向轧钢厂交差了。
如果采购的数量有多余的，有些采购员还偷偷的拿到鸽子市去卖，这也是鸽子市一个重要的货物来源。
可惜的是这个多余，概率非常小。
至于向他们采购人员经常在乡下吃饭，那么厂里省下的饭票，还可以直接卖给那些大肚汉工人，那都算是小儿科福利，不值一提。
陆乘风听完田师父给他讲解的这些油水，简直难以置信，这哪里是困难时期，分明是黄金时代嘛！
大张着嘴，就没有合拢过，喝了不老少西北风。
他暗暗盘算，下来让他操盘，一定玩出大花样来，最起码，他要让那个小概率的多余，变成多余的让人受不了。
一路兴奋，被折磨的屁股也不觉得怎么疼了。
终于，赶到了目的地，已经到了山脚下，向阳大队是由几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组成的。
队长吴文山，名字秀气，却是一名转业军人，那彪悍的体型，硬朗的风格，虽然名不副实，却令陆乘风心生敬意。
陆乘风跳下自行车后，就出了状况，那个硬刚座位的后劲发作了，他感觉痛的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
走起路来哈着腰，两腿成了罗圈。臊得他心里发狠，回去就要想办法改装这辆自行车。
这形象害得他在吴文山心里降了好多分。
双方握手寒暄，陆乘风这个新人自然很有眼色的递上大前门。
看在干部烟的面子上，吴文山对他的脸色好了不少。
三人进到大队部，直接上了饭桌，山里人就是这么好客。
有酒有菜，酒是农家自酿的，专供李云龙的地瓜烧，管够。
菜嘛，就是各式咸菜，什么咸萝卜，酱豆子，也是管够。
虽然大队部后院的屋檐下是有风干的野味，可是，那得看你们采购员的诚意，咱们山里人就是这么实在不是。
酒过三巡，当肚子里的豆子即将变成气体的时候，双方开始谈起了正事。
于是陆乘风此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奇葩的商业谈判 。
买家田师父问：“我们这次来呢， 就是想看你们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农副产品能够卖给我们的。什么都行，粮食、蔬菜。瓜果、肉类都可以。”
卖家吴队长却推脱道：“没有啦，没有啦，你老兄一个月来八回，我们大队里能卖的东西都被你搜刮走了。”
田师父：“吴队长，你们大队有好几个村子呢。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少都得给咱找点东西，好让我回去交差吧，价格上我还可以给你加一点。”
吴队长：“老田，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是没有了。”
“要是还有什么好东西，你看看这桌上，我能用咸菜就酒来招待你吗？”
“现在村子里，剩下的就是大家的口粮了，那可是我们的命根子了，谁都不能卖的。“
双方就这么你来我往，打着太极推手。把旁边的陆乘风看呆了。
他可是从后世那个买方市场穿越来的，买家就是上帝。怎么会有卖家没脑子拒绝呢？
看着俩人扯了半天都没进展，倒是豆子已经变成了气体，污染了空气。
陆乘风有点忍不住了，他得给师父帮帮场子，虽然师父路上叮嘱过，让他今天扮个哑巴，只看不说。
陆乘风开口：“两位前辈先歇一歇，吴队长，我是今天第一次跟我师父出来学习的。”
“来之前，师父跟我们说，您是他的好朋友，老关系了，为人特仗义，一定会关照我们的。”
“您可不能让我师父回去折了面子。”
这话说的，让俩人听着都高兴，反倒把吴文山说的不好意思了。
吴文山挠头：“真不是我不帮忙，如果是夏天或者秋天你们来。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解决。”
“现在冬天，粮食早就收了，鱼塘也清干了。 菜也没法种了。”
“村子里剩下的猪，早都被你师父搜刮走了。就剩下一些口粮。实在是没有了。”
陆乘风疑惑道：“冬天不是应该种菜、养鸡、养猪的吗？”
这话一问，吴文山和田师父俩人都笑了：“小家伙不懂乡下情况，冬天天冷，地都冻上了，怎么种菜呀，”
“养猪就不要想了，其他三季可以割猪草喂养，到了冬天，外面没绿草了，只能喂粮食。”
“人都不够吃呢，哪有粮食喂猪呀，养鸡也是，其他季节可以放出去找虫吃，冬天到哪里去找？”
“一到冬天，啥都干不了，人只能在家猫着，干消耗等开春。”
陆乘风听明白了，看来这里是真的没有货了，随即眼睛一亮：“吴队长，我就叫您一声大哥，如果我给你们大队找个法子，让你们冬天也有活干，也能有收入，大家都富裕一点，你能不能这次给我们卖点口粮，让我们好回去交差。”
闻言，吴文山立刻来劲了：“真的，如果你有好法子，给乡亲们带来福利，好说，我肯定想办法给你们匀点口粮。”他是军人出身，在外面见过世面，
田师父狐疑地看着陆乘风，可是没有吭声。
陆乘风开始忽悠：“吴大哥，你当过兵，文化应该不错，我有一个同学，家里是农科院的。”
“他跟我说过，他父亲正在唐山那里试验推广大棚菜技术，”
“冬天也能种菜，什么青菜，西红柿，辣椒，豆角，都能种。”
这忽悠的，农科院三个字，哪个农村的听了不相信。再说点细节，妥妥的忽悠成功。
吴文山两眼亮晶晶：“真的？你快说说，怎么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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