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会,镇皇诏宣祭天之意,群臣唯受圣意,太子领命监朝。
“启禀陛下!”太尉出列,拱手上奏:“今晨有涵北新报传归,系狼骑大将军韩恭远所书,有潜使传归月舒凛州军新状,银焰骑统帅余萧为钦差令赐死,先镇北侯麾下大将百里允容眼下正驻军取龙关。”
慕辞闻状,心中震骇。
余萧怎会被赐死?
座上镇皇亦面露狐疑之色,“你说……是余萧被赐死?”
“千真万确,绝无所误!”说着,太尉亦将书文双手奉上。
慕辞一路看着赵冉将太尉奉上的书文呈上高案,心中寒涌阵阵。
镇皇亲眼看了书文,其中确言余萧被杀。
这就怪了。
余萧与百里允容皆为先帝遗命大将,而今照说亦皆属上尊之党,若是上尊得势自然不可能动此二人。可若是女帝又岂会杀一而存一?
“常卿。”
慕辞应唤出列,“儿臣在。”
“你闻此状可有所测?”
慕辞默然斟酌着,思索了片刻方才勉言而应:“或许琢月朝中又有变故。”
镇皇亦持默审视了他片刻,“若是上尊,必不会杀余萧此将,而若是女帝,又为何故而独存百里允容。”
“余萧……有独子在京。”
“哦?”镇皇眉梢轻动,“依你之言,便是女帝以其子为挟,诛杀了余萧,而百里允容了无牵挂,如今倒可拥兵自重?”
慕辞拱手再言:“月舒今况扑朔迷离,难明其实,儿臣亦不敢断言。”
镇皇听罢也为颔首,只摆手示意他退下。
慕辞归列而立,眸光低垂着,心中梗梗生痛,何料苍凉至此……
眼下余萧被杀之状朝中一时也难定议如何,且问群臣也无他事奏报,镇皇便令退朝。
群臣问安跪礼,却起之时,慕辞眼前忽眩一黑,竟就栽倒下去。
“燕赤王殿下!”
离得最近的太尉惊呼前扶,另一边太子闻声回头亦被惊了一跳,“常卿?”
是时镇皇方行未远,却听堂前不知何故而起惊乱,心感不妙便也折返来看,却是远远就见慕辞被太子扶着已不省人事,更是朝冠坠地长发亦散。
“常卿!”
镇皇急了慌奔上前,垂于面前的冕旒珠乱,弹撞响成一片。
“快传太医!”
_
镇皇急将慕辞带回瑜宁宫里,如护幼子般亲身将他安放在床上。
正殿之上急生如此状况,慕柊亦随行而来,只见镇皇正坐床边,切然俯看着慕辞,“常卿……常卿?”
“陛下,太医来了。”
闻声镇皇急忙避开,太医跪侍榻下摸了慕辞腕脉片刻便转向镇皇行礼道:“启禀皇上,燕赤王殿下此为心脉孱虚之状,臣为殿下开一养神药方可有调养之用。”
镇皇听得愕然,蹙眉而问:“常卿素来意志坚强,岂言心脉孱虚?”
“殿下此状并非朝夕而成,乃是心事郁久,哀伤不解,久结难疏方成疾状。”
听了如此,镇皇微微颔首,约有所解。
“便去配药,务必好生照料殿下。”
太医叩首,“诺。”
“赵冉,你去一趟淑宜宫,把贤妃请来。”
“诺。”
吩咐罢,镇皇便起身,叫了太子同去正阳殿议事。
_
小半个时辰过去,慕辞一睁眼便瞧见贤妃正在一旁关切的瞧着自己。
“常卿……”见他睁眼,贤妃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又问:“身上可有哪里不适?”
“皇兄……”仪宁也在一旁愁眉紧锁。
慕辞急忙便想起身,却才一动便又犯起晕来,贤妃连忙又将他扶着躺了回去,“你才刚刚醒来,不可乱动。”
贤妃叹了口气,不住忧心数落:“你啊,定是养着旧伤却不好好休息,已积了病状就万万不可再大意了。今日堂上可也把你父皇吓坏了。”
慕辞默然。
“让姨母挂心了……”
“与我何言如此。”
这时仪宁将暖汤端来,贤妃接来,柔慰慕辞:“方才你还睡着的时候,太医便把药送来了,也是安神的方子。你把药喝了再睡会儿。”
慕辞由仪宁扶着坐起身来,便接过药碗饮尽。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面容也显了消瘦,贤妃柳眉愁蹙,叹怜道:“从小到大,你何曾这般病过……”
方才太医来时贤妃自然问了状况,便也知晓慕辞此番心疾之状。
这却也是能够明白的,毕竟慕辞自小就很重情义,当年才受封亲王归京,便将宫里被贬了奴役的老仆安福给赎出了宫去,便也可想这么多年来,他必然从来不曾忘却生母与养母过往之事,如此沉积在心,怎能不病?
瑜宁宫里此间还是他曾熟悉的样子,就连枕上的花纹也还和他生母在世时给他用的一样。
然而这样的旧景在他看来只是触痛。故才浅休了一个时辰,慕辞便起身拜别了贤妃与仪宁离开了,却还要前往正阳殿向他父皇请辞才行。
自归正阳殿中,镇皇亦久久思索着慕辞何以生得心疾之状,寻来也非没有头绪。
“启禀陛下,燕赤王殿下正在殿外求见。”
镇皇回神,将笔放下,“快请他进来。”
慕辞登殿,才入堂下镇皇便先开口:“不必行礼了。”
“谢父皇。”
“身子可好些了?”
“儿臣并无大碍,却劳父皇挂心。”
瞧着他,镇皇不免又浅落一叹,“脸色这样苍白,还说无碍?”
“朕不在的这几日,你就在府中好好歇着,不要紧的事务就都交给府臣打理,莫再劳心。”
“是……儿臣明白。”
镇皇点头,“去吧。”
_
垂云门外,元燕急切候着。
半个时辰前,宫里使者来到王府传话,说是慕辞病卧宫中,这可把元燕急慌了神,自是忙就随着马车来到宫门下候着。
元燕在车旁焦急踱步,终于再抬眼时瞧见了慕辞从门中走出,便连忙迎上前,“殿下!”
来到近前一看,慕辞脸色果然很是苍白。
慕辞只瞧了他一眼,并没有让他扶自己。
“殿下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
慕辞坐进车里,元燕随而在旁依然絮言:“方才宫里使者来王府报信,说殿下在堂上晕倒,可真吓坏我了……殿下莫不是这段时日饮酒太甚,又发了旧疾?”
“安静点。”
慕辞沉声的语调冷淡,元燕怏怏闭嘴。
慕辞手杵小几托着额角静静闭目养神,元燕只看着他这样眉目冷峻的模样,任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能有如何柔态待他那心上之人。
莫不是当年人在的时候冷眉怒目,而今人不在了更是苦大仇深哀愁不解?
……如此倒也像是他燕赤王能干出来的事。
毕竟任他横看竖看,他们这位殿下都不像是能解风情的人。
元燕心中怨怨有思,却抬眼时又不经意的瞥见了罥在慕辞眉间宛若柔雾幽缠的愁影,这样的他即便不睁眼阐诉也能让人明白他在深深思念着谁。
元燕暗暗叹了口气,心中不甘翻涌。
又默片刻之后,元燕踌躇着还是从袖中摸出了自己前两日刚求来的一枚辟邪香符递到慕辞面前。
慕辞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此符是臣特意前往城外太羲庙为殿下求的,殿下……”他欲言又止的看了慕辞一眼,“殿下将此符带在身上,能辟邪。”
慕辞冷冷挪开眼,“无用。”
《关于我老公是女帝这件事》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皮皮读书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皮皮读书!
喜欢关于我老公是女帝这件事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关于我老公是女帝这件事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