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打大城市追光者和吊图
（已修改）·
还真被段封尘给说中了。
球员通道口，李楷脚步停滞在阴影里，外头潮水般的声浪叫他迈不出步去。无论是在场上还是场下，他都觉得自己不该成为焦点，可今日怕是再难低调。
宗政正宗将一切尽收眼底。当李楷在队友们簇拥下露头时，他贴心地关掉穹顶的主照明；取而代之的是，三万张荧光卡如金色星星般渐次亮起——那是宗政为好友准备的生日礼物之一，确保每位观众与工作人员手中都有一片可以自发亮的流动星光。
高清镜头捕捉到同人队队员们满脸震惊，连解说员都对这突如其来的浪漫环节毫无准备。
「太美了！我的天，这太让人感动了！」解说激动的声音通过广播响彻全场。队员们围着队长起哄，齐遇这时不皮一下便浑身难受：「完了完了，我们队长又要哭啦。」伊力亚斯笑得最开：「老李你要坚持住，好歹等赢了比赛再哭。」
李楷一手扶额，也许只是不好意思想遮住脸。「我没哭……我为什么要哭啊？」他无奈垂下手，露出无力招架的笑容。摄像机立刻将他面部特写同步到全息投影上。另外两侧的大屏幕里，摄影师正沿着泛起柔和金光的观众席运镜，时不时能看见汉字的灯牌（有些文字过于直白，明显是谷狗翻译的产物。）
宗政望着场中央全息投影中的朋友。那人仰头微笑时好像自带了粉色光晕，异常明亮的琥珀色双眼认真地环顾起周围这一切。柔和目光中藏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澈如洗；眼周的阴影分外清晰，却掩不住眸中流转的暖意……
「好好休息！」观众席某位男球迷吼出一句粗重的叮嘱。李楷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他轻轻比出oK手势，弯起的眼角下透着几分纵容与无措。
当钢琴的伴奏响起时，传来的并不是生日快乐歌，而是一首《追光者》。投屏上适时地滚动出歌词和翻译，会唱的观众不由自主就跟唱起来：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你看我，多么渺小一个我，因为你有梦可做……」
「有的爱像大雨滂沱，却依然相信彩虹……」
这还是李楷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他唇角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生怕开口就扫了大家的兴。他深深吸气，酝酿半天，总算是憋出一句经解说麦克风放大的低语：「谢谢。」他声音略见沙哑，却听出尾音里的温柔，像此刻眼底流转的星光。
包厢内，读不懂含蓄的查尔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这就完啦？」他又仔细看了眼那带翻译的歌词，赞道：「不过你这歌儿选得不错啊。」
「挺适合的吧。」宗政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仍盯着全息投影里好友泛红的耳尖——那个总把“先赢比赛”挂在嘴边的男人，这回再没把这话说出口，而是仰头望向穹顶外渐暗的天色，眼神认真，像是要把漫天星光都收进心底。
「所以，你也是追光者？」查尔斯小心试探。
「不、我不是。」宗政果断否认。
「懂啦～你是孤勇者嘛。」查尔斯看穿似地笑。
宗政瞧他一眼，心想这人了解得还挺多（对华语乐坛）。
场馆内的钢琴伴奏声渐入尾声，三万盏荧光牌的金色浪潮仍在翻涌，依然有粉丝喊话。宗政看了眼表，轻触下小黑七号的屏幕，一串代码跑过，穹顶主光源再次亮起。
如瀑般的光束落下，【Gcvsbc】的霓虹字样在场地两端骤然展开，橘色与紫色的光影在客队球员通道口交织成泾渭分明的结界。
南北两面大屏幕切换成双方球员数据，配合全息投影中的球员剪影。两队教练开始准备公布首发名单——因球员早已提前出场，便省去喊麦登场的环节，直接在两侧的大屏幕与全息投影上公示，倒也省了球员与解说员的功夫。
·格兰德同人队（Gc）：
中锋马克西姆44号；
大前锋伊力亚斯9号；
小前锋恩修11号；
三分王段封尘5号；
后卫柏石元8号。
·大城市队（bc）：
中锋科林18号；
大前锋尼科利尼33号；
小前锋亚迷帝奇23号；
后卫肯特7号；
后卫利欧特19号。
两队首发阵容同时揭晓，双队长均被列入替补席轮休。宗政正宗环顾四周，远远望见李楷被数名粉丝围在观众席边，不禁眉头紧锁：「这群保安是来混日子的么。」
听见老板动怒，查尔斯连忙随声附和：「就是啊，他们反应太慢了！还跟那儿凑热闹，真不像话！」
宗政灵光一闪，继而冷声道：「从今天起，给你加个‘保安队长’的头衔。去教育好他们。」
查尔斯眼睛一亮，振奋道：「我这算升职了？加薪吗！」
「抵消之前扣的。」
「得嘞！我这就过去调教他们！」
「快去快回。」
查尔斯跑出去没多久，包厢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托马斯·格兰尼克——格兰德同人队的前任老板。
这位穿着t恤加牛仔的前老板，戴着一顶旧棒球帽，帽檐上印着褪色的‘Grand colleague’字样——是七年前老同人队最后一次打进全球排名赛时的纪念款。
「总监先生，打扰了。」
宗政起身招呼人坐下。
「刚进来时，我听到有主播说，格兰德同人队市值从七千万涨到十亿了？这是真的吗？」
宗政挑眉，如实道：「准确来说，应该是从您给出的200万A元冰点价涨到了十亿。托最近几场比赛的福，现在赞助商投来的合同都能铺满整个西德尼球馆的地板。」
格兰尼克接过宗政递来的气泡水，目光投向正前方的超清全息投影；热身中的段封尘单手持球，于三分线外连续变向。
「当年，我花光积蓄签来的王牌球员，被陆维里挖走时连句再见都没有。」他轻声感慨，眼角皱纹挤出道道沟壑，「现在再看到这些孩子们在场上跑，倒觉得当年被骂，也都值了。」
宗政沉默片刻，目光始终盯着场上；格兰尼克顺着他视线望去，见李楷被保安带离了粉丝包围。
「同人队对洋海的直播我也看了。十分精彩的比赛！」格兰尼克顿了顿，「可惜那孩子的手伤着了。」
「嗯、他应该优先去做修复手术，可惜赛事关系，只能先靠止痛针活着了。」宗政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透出冷冽，「职业体育从来就不是童话故事，每一回都是用骨头和神经在做‘赌注’。」
格兰尼克微微颔首。联盟的那些新规则，哪条不是浸满了球员的血与泪？
「好家伙！」当真快去快回的查尔斯闯入，扰乱了先前的严肃气氛，「刚刚还好我及时赶到！有个愚蠢的粉丝都握到我们队长的手指了！受伤的那只手！我要把人赶出场去人又不乐意了，还说什么不是故意的……」
「他的手没事吧？」
「能没事儿吗，疼得直抽抽额……」查尔斯瞥见宗政沉下脸色，立刻收起浮夸，老实坐下，「他说没事儿，我看着挺疼就把他救走了。」
宗政这才收回严厉目光，俯瞰见球场边，准备上场的段封尘正拉着李楷说个不停……
「对了。」格兰尼克突来的疑问打断了宗政的顾虑，「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当年放弃华尔街的高薪来收拾这么一个烂摊子，你有后悔过吗？」
「哈、」宗政轻笑一声：「后悔？当看到我们的球迷把标语挂满整个A国，这不比看股价涨跌有意思多了？」
包厢内三人相视而笑。四周观众席不知为何又爆出一波不小的骚动。
回头望去，全息投影正在转播李楷被段封尘按坐到替补席的画面……后者还旁若无人地从口袋里掏出个红色盒子，拿出两枚碳纤维指套。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除了这个段封尘之外怕是再没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他屈膝蹲下，拿起李楷的左手，将指套套在他的中指和无名指上……
若不是因为左手腕的命脉被人死死抓住，李楷真想跳起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此刻，在这震耳欲聋的哄闹声中，他真想学壁虎自断一臂，随后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只可惜，他一手捂脸、被单膝跪地的段封尘托起左手戴上护指的画面，将永存于这一刻的全息投影中，永存于全世界球迷们的手机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包厢里的查尔斯已经笑到快要断气。
「这小子……还挺浪漫。」格兰尼克点头赞许。
唯有宗政正宗一人神情冷漠地盯着那大荧幕，心里想的是：如何阻止这张吊图冲上今晚的头条……
「这可不是生日礼物。」
画面中，段封尘不以为意地站起身，在全场的叫好声中，那漆黑的双眼里闪现出自信的光芒，他高举手臂指向身后的记分牌，撂下了那句不可一世的话语：「你的生日礼物是今天的这场比赛。」
看台上的观众都快喊迷糊了。
李楷右手捂脸，左手藏在袋中，宁愿自己从未出生……
好在，比赛即将开始。
格兰德时间下午六点，开场哨音刺破空气。
两位身高、体型相仿的中锋于中圈跳球，马克的掌心蛮横地擦过对手指尖，篮球如流星般飞向恩修的方向。段封尘反应极快，侧身切入时带着风；他于篮下45°角接到恩修传球，手腕轻抖间篮球已悄然入网——他竟然没有投篮而是选择上篮！
这一操作足以令全场惊讶，大城市队的反攻速度却不给人惊讶的时间。人们的目光都紧随赛场或紧盯全息投影，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两侧大屏幕频繁跳出两队得分的实时数据。【出手速度0.4秒】的红色惊叹再次亮起——段封尘投进了首个三分！
这是首节比赛的第六分钟。大城市队快攻成功追回两分，比分16:13，同人队球权。
当柏石元将球传给段封尘时，大城市队阵型骤变！尼科利尼与亚迷帝奇祭出‘双鬼拍门’战术，二人如城墙般压向段封尘，后者只能将球回传柏石元。
这种时刻，在替补席上坐着是一种煎熬。至少对李楷来说是这样。队医老陈说他今日可以上场十分钟。两位教练最终决定：四节比赛，每一节上场三分钟，总共十二分钟。
在他思考自己第一个‘三分钟’会被用在何时时，就听到钱教练的声音：「LILI，准备一下～」
大城队又得一球，比分胶着在16:15分。第一节官方暂停，教练换下段封尘换上李楷。后者在场边扯掉热身服，小跑着上场时手指在唇上比出个噤声手势，场内的喧闹声瞬间降低。
大城市队的利欧特见李楷持球，立刻贴了上来，「听说你手废了？」他的防守密不透风，一对绿眸的瞳孔中映出对方沉静的眉眼。
「是啊。」李楷笑了，右手用力将球往地面一磕，篮球擦着利欧特的裤腿弹向左侧底角；恩修接球后干拔而起，在科林长臂劈下来前，单手将球投出。篮球空心入网的瞬间，全场终是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
「废的是你的脑子。」回防时，李楷轻声说。
三分钟之后。
利欧特彻底放弃使用脑子，不再去防李楷的远投能力，而是将注意力转移至内线；偏偏对方在三分线外一个急停晃飞新人肯特，起跳间强行压腕，篮球却不偏不倚、擦着篮网边缘落入筐内！当记分牌跳成23:19时，李楷正自觉地往场下走，护腰下的钝痛从尾椎一路窜上太阳穴……
第二次官方暂停，同人队换下李楷、恩修，换上了南东、齐遇；大城队换下肯特，换上巧巧。比赛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
同人队以领先一球的优势结束了第一节。
短暂休息后，大城市始终紧咬比分。伊力亚斯借机使出自己新练的‘瞪眼阻断术’和‘笑声干扰术’（在对手罚球时突发诡谲低笑），吓傻对手的同时也逗乐了队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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