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被他圈在怀里锁了多久,凌知觉得这个时间好漫长。
漫长的好像从她遇见司无崖,一直到离开他。
胸中不由自主涌起一股温热发酸的情绪,撑的她嗓子都刺刺的疼。
树下终于没有动静了,凌知复又猛地挣扎起来。
圆圆的小脑袋狂甩,一声闷响,直接撞上司无崖消瘦的下颌。
他倒抽一口气,凌知也是强忍着才没疼的哼出声。
捂着她嘴的手松开,司无崖抬起的手已经落在她的头顶摸了摸。
微冷的空气涌入凌知的口腔鼻息,她张开嘴大口呼吸着,身体依旧在抗拒的挣扎。
她低声讥讽道,“怎么?一百年的修为不够你们用的,还要再抽我一百年道行?”
声音稚嫩清亮,话语中却透着一股苦涩。
司无崖闻言抚摸的手一滞,默默松开了捆住她双脚的缚仙绫。
只一瞬的恍惚,凌知又猛然挣扎起来,手肘一个后击,直接撞在司无崖的胸前的刀口上。
他闷哼一声,松开了禁锢凌知的手。
却又怕她没有做好防备,径直跌入树下,于是长臂一揽又圈住她细瘦的腰肢。
凌知低呵道,“新月!”
新月剑听到主人的呼唤从远处飞来。
一道炫目的紫光在司无崖的眉眼处映过,司无崖不由微怔。
然后这柄剑便和他预期中一样,在凌知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在他左臂上砍出一道极深的伤口。
森森白骨若隐若现,猩红刺目的鲜血瞬间洒出,溅起几滴落在凌知的下眼睫处。
司无崖吃痛闷哼,蹙眉看向她。
他蓦的在古树上站起身,宽阔的衣袍此时看起来像一个巨大恐怖黑影,正凶恶的朝自己逼近。
凌知此时才害怕起来。
司无崖修为远在他之上,要是将他逼急了,自己还能从他掌心逃脱吗?
别说是一百年道行,恐怕自己真的要被炼成丹药被他服用吧!
她手中握剑,目光盯着他,脚下不由后退。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司无崖的修为。
不过瞬息,她就被司无崖抵在了树干上。
凌知持剑的手被他扣住无法动弹。
另一只手倒是空出来了,却奈司无崖不得。
他用受伤的那只手,狠狠的扣住了她的下颌,粉嫩的两颊被捏的鼓起,目光无措又恼怒的盯着司无崖,显得滑稽又可怜。
极寒之力发作的前奏本就煎熬难受,再加上凌知见骨的一击,疼痛让司无崖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有些阴冷。
“那道剑光就是在这显现的啊!真是见鬼了。”
“别找了,快去看看江师兄,他的手好像不行了!”
树下又传来几道议论声。
凌知挣扎的动静本能的收敛,司无崖便伺机凑上身来,居高临下的逼在她近前。
他的眼神幽深微冷,薄唇轻启,温热的气息擦过她的眼角。
“气息太乱了。”
“稳住心神,蓄力、回斩、本座这只手才有概率被斩断。”
“明白了吗?”
他声音阴冷低沉,说到最后,语气也凶起来。
原以为他会恼火怒斥她,又或者出言羞辱她一番。
没想到他只是对她方才斩伤自己的那一剑做出点评,并指出她的不足。
他似乎在教凌知将心中的憎恶发出来,企图教会她如何斩断他这一只手臂吗?
凌知被钳制住,空出的那只手抓着司无崖的手腕,但他用劲蛮横,凌知无法干预他的动作分毫。
这话令她不明所以。
而后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嘲讽她的弱小吧?便是靠的这样近也无法斩断他一只手臂吗?
冷哼一声,仍是不甘示弱的回应着,从捏的嘟起的红唇中挤出一句恶狠狠回应。
“我迟早会的!”
我迟早会将你斩于我的剑下!
声音在风中消散,消弭在耳廓之上。
对面之人忽然陷入了沉默。
另一边山头烈火仍在燃烧,吹来的山风也裹挟这一股温热黏腻的温度,树林中的低语和脚步声渐渐淡去。
月光投射在树枝上,斑驳的光影从缝隙中洒下。
借着斑驳的月光,司无崖幽幽审视凌知的脸。
原本单一的灵巧稚嫩,已经变得丰富多彩。
尤其是那股野性的凌厉,格外突出。
她已经在这颠沛多舛的命途中,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性格。
鲜活亮眼,熠熠生辉。
她的眸子里仿佛有一汪浩瀚的星海,神秘闪烁,不可探测。
司无崖看着这双眼睛,略有一刻的失神。
扣住她下颌的手便微微松动,大拇指轻移,覆上她的眼尾,指腹轻轻摩挲。
动作极尽温柔,无比爱怜。
轻轻擦去方才溅在那里的鲜血。
被他禁锢在怀,凌知身体本就微微发热,此时只觉得司无崖抚摸的地方滚烫灼人,令人逃避。
沉默中,他忽然说。
“好。”
嗓音又一改方才的凶恶,温煦轻淡。
是久违的柔情。
凌知睫毛一颤,心下怔愣。
好?
好什么?
杀他一剑,也好吗?
眼神缓缓对上他的怜惜无奈的眸光,凌知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司无崖再次打破平静。
“如果你还想去北边的话。”
“本座送你去。”
“好吗?”
明年便要迎来仙盟大比,这两年各大门派注定不会太平。
她卷在这些人当中,还是太危险了。
然而这句话好像点燃了凌知心中的雷区。
司无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觉得他伪善。
她讥诮的笑起来,眼眸之中却带着冷意。
“魔头!你是在愧疚吗,想补偿我?”
司无崖抿唇不语,眉头依旧蹙起,不知是为伤口的疼痛,还是为这一声刺耳的称呼。
他眯了眯眼睛,靠近点问。
“小蘑菇,哪里学来的?”
凌知肯定钻不出这种新花样叫他,这是她在城中听各路修士谈及旧事对司无崖的称呼。
凌知觉得这个词形容的真好,立马记下备用。
司无崖面上不为所动,心下却微微一刺。
凌知不回答他,转而轻叹了一口气,略带委屈的说,“我是挺想去北边的。”
顿一顿又说,“你捏疼我的手腕了。”
话语中的漏洞极其明显,但司无崖还是放软了姿态,松开了手。
下一秒,他便要说出那句。
好,我送你去北边。
然而凌知伺机一动,长剑挑起,新月剑在他右手的掌心狠狠划出一道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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