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离开了。
带着刀灵，走出了石屋，一路上，姜凡的心底，有些茫然。
他知道，姒土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但姒光同样表示，若是他这一脉，有人想要随他离去，他们不会阻拦。
可......真有人会随着他离开这里吗，离开自己的族人？
走在街道之上，看着来来往往，时不时有人对他恭敬行礼的姒氏族人，姜凡的内心，更加复杂了。
回到他这一脉领地之时，没有惊动任何人，他看到了在努力修炼的小阿福，看到了许许多多与他从山脉走出来的族人。
还看到了每天都在指导着族人的姒强，还有那姒雨三兄弟，他们脸上散发的满足与幸福之感，显而易见。
他的内心，深深一叹。
他知道，不会有任何人随着他离去，同样，姜凡在心底问自己，若是有一天，真如姒土所说，血猿一族破阵而出，自己会离去吗？
他在心底，思索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忍心独自离去。
姒一本就是因他而带着那一脉加入，若他离开，姒一也随之离去，剩下的人又该何去何从，怕是会被姒玄那一脉给吞并。
但同样，待到地球修士要前往神族领地的那一天，他又不得不离开。
姜凡静静的站在塔顶，遥望鼎城之外的风景，他看到了地平线之处，隐隐约约的十域之影，内心轻轻一叹。
“希望，多一些时间......”
文老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姜凡的身旁。
姜凡显然也是发现了文老，但没有开口，文老同样随着姜凡的目光，遥望远方，二人在此刻，都沉默无言。
许久之后，文老平静的双眼，看了一眼姜凡，随后一叹。
“你的性子，一直如此，虽说自我遇到你那一刻，你被一些事所影响，不再如当初一般，但你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感情，依旧如此，想要离开，你此刻却放不下这些人了.......”
他只当初只是神魂苏醒，还依附在丹炉之中，便遇到了姜凡，随后更是利用黑炉，救了姜凡一命，从此二人的命运，就这么交错在了一起。
一百多年的时间，他看着姜凡从那个小小的金丹，走到了现在，可以说是伴着姜凡一路的成长，而姜凡这其中任何的变化，唯有他最清楚，也只有他最是了解。
姜凡嘴角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
依旧沉默下去。
“姜凡，日后，待解决了你的事情，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文老突然开口，双眼之中，有着一丝丝光芒闪过。
姜凡怔了一下，随后有些不确定：“感应到你的神魂碎片了？”
文老与他相处了这么久，他自然知道文老最需要的是什么，就是要将自己曾经散落在星空的神魂碎片收集起来，唯有这样，他才能知道当初为何神魂破碎，找到回家的路。
“不错，前几日，我的神魂有所异动，冥冥之中给我了一丝感应，我能感觉到，我的那些碎片，就在星空之中。”
说到星空之时，文老的双眼，轻轻眯起，闪动着不明的意味，隐隐之中，还带着一丝冷漠。
“需要我帮忙吗？”沉默了许久，姜凡才开口。
文老摇摇头，笑了起来：“你小子，纹血境都没到，更别说行走星空了，老夫刚刚恢复到了问仙境的修为，才尚可在星空之中行走，虽然寻道境已经勉强在星空生存了，但要自由长时间存活在星空内，还不行。”
“不是现在。”姜凡突然开口。
文老也自然知晓姜凡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夫明白，但，怎么也得你小子在这地球先没有危险了，老夫才能放心离去，届时老夫要是没回来，你达到了如他们一般的劫魂境，可以出来寻我。”
姜凡默默点头，心中有些唏嘘，修士的岁月，不值钱，转眼之间，文老即将离去了，还好，地球之上，还有他的朋友。
姜凡突然想到了姜大年曾经的留言，所说的那个境界，原本他不知那是什么境界，但现在文老既然已经恢复，没准他会知晓一些，欲要开口。
也就在这时，姜凡与文老的面色，齐齐一变，双目冷了下来，瞬间看向鼎城之外的地平线。
与此同时，鼎城之内，六道劫魂境的气息蓦然扩散，遮天蔽日，六位长老的身影，在这一刻竟然齐齐出现在鼎城之外，目光冷厉的看着那个方向！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悠悠出现在地平线之上，不紧不慢的向着此地走来。
以众人的目力，自然能看清楚那个人影的样子，在这一刻，目光齐齐收缩起来！
那是一名面色苍白，眉心之中，有着一道紫色火焰般印记，身上披着一道黑色长袍的女子。
这女子之相貌，美到了一个妖异的地步，落在姜凡眼中，甚至超越了他所有见过的女子。
一头紫红色的长发，轻轻摇曳，赤裸着苍白的玉足，就这么行走在无边的平原之上。
诡异的是，女子没有散发出任何的波动，就仿佛如同一名普通的女子一般，但其所走过的路，周围碧绿的草地，迅速化作了黑色。
没有枯萎，只是仿佛从一种生命形式，化作了另外一种生命一般！
文老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凝重，微微眯起，下一刻，带着姜凡，瞬间出现在了鼎城之外六名长老的身后。
“呵呵.....”
淡淡的轻笑传来，姜凡只觉得那女子的身影仿佛一花，瞬间出现在了离众人千米之外的距离，一双暗紫色的眸子，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他们。
“你是何人！”
姒火低喝开口，双眼之中火焰疯狂跳动，甚至在他的周身虚无，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虚幻般的火焰。
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子带给他的气息，极度不适，甚至生出了想要出手灭杀对方的冲动。
女子带着笑意的看向姒火，似是有些惊异：“姒炎那个老家伙的命术？你是他的后代？”
话音刚落，顿时在场六位长老的身影，齐齐一颤，目中更是露出震动之色。
姒炎是谁，他们都知道。
是姒火的父亲，当初降临在这一方天地的最初那一批人！
这看起来年岁不大的紫瞳女子，竟然一眼看出了姒火的身份。
她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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