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解过周青鸾的状况，霍棠让把人带了过来。
“桑儿。”霍棠也唤了一声她的小名，她名誉上还是庄王妃，青鸾在身份上也要叫她一声嫂子。
身为堂嫂嫂，这样唤她一声也是可以的。
周青鸾看着她，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道：“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对，以后我就是你的玩伴了。”
霍棠主动拉了她的手，拉着她去一旁坐下来道：“你也可以叫我棠棠。”
“棠棠，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小声的又神秘的道：“我看见曹贵人了，她的舌头这么长。”
她也伸出自己粉嫩的舌头，比划了一下。
“棠棠，我的心没有了。”她忽然紧张起来，眼眸一红，马上就要落泪了。
“你的心在这儿。”霍棠朝她心脏处一指，道：“心若没有了，人就得死了。”
“曹贵人死了，我亲眼看见的，是母妃……”
“桑儿。”晋王的声音顿时严厉起来。
请庄王妃来给她看病，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没想到，这件事情又被她在这个时候给提了起来。
她这段时间明明都很开心。
他以为她已忘记那些事了。
霍棠立刻表态，道：“晋王不必担心，我今天在这里所听见的每一个字，在出了这个王府，都会忘记。”
她可不想在晋王府被杀了灭口。
周青鸾说出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她有精神障碍，妄想，幻觉，幻听，都会发生。
“我先给桑儿做个针灸吧。”
“桑儿，跟我来。”
她哄着青鸾去内室，只是没让晋王跟过去，让他在外面守着。
周青鸾睁大眼睛看着她，乖乖的照着她的指示躺了下来，霍棠不动声色的给她胳膊打了麻醉，防止她一会乱动。
周青鸾睁大眼睛，看向她手里的东西，霍棠悄悄说：“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麻醉针下去也只是一瞬之间，没让她感觉到疼。
青鸾有点想哭，说：“我的胳膊没了。”
“你胳膊若没了，就该疼了，这不还在的吗？”
霍棠抬了抬她的胳膊，她看了一眼，放心了。
厅堂内，坐着的晋王脸色发沉。
当年曹贵人的死于非命，也令皇帝震怒过。
后来这事还是不了了之了。
皇帝虽没有追查下去，却心知肚明，自那之后，她冷落了祁贵妃和丽贵妃。
丽贵妃因为倍受冷落，再没承受过恩宠，终日抑郁寡欢，后来精神上也失常了。
他们这些做儿子的也曾受因为母妃受过一些牵连，被皇帝冷落过。
五年过去了，皇帝再多的怒也消得差不多了。
他可以冷落后宫妃嫔，但儿子终究是自己的血脉。
不知过了多久，霍棠从里面走了出来道：“公主睡着了。”
“我留下一个药方，你照方抓药。”
庄王接过她药方的时候道：“弟妹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霍棠颔首：“诊金不算在内吧？”
她可不想以后免费给这些贵人看病。
从现在起，她也要开始收银子了。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就是舒服，晋王对外面的近身侍卫吩咐：“去取一千两的银票过来。”
倒也没想要这么多。
但谁会嫌银子多呢，霍棠又道：“你派个马车送我回府吧。”她不想再走着回去了，累了。
晋王答应一声，提醒道：“弟妹为桑儿医病之事，最好别让丽贵妃知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
晋王这边又唤了人备马车，只是嘱咐人把马车上标有晋王府的府牌取下来。
霍棠不由得多看他一眼，晋王解释道：“是怕庄王府的人看见你从晋王府的马车里下来，会让你难做。”
若丽贵妃或庄王知道了，阻止她前来看病，就得不偿失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
霍棠笑笑。
她想给谁看病，他们还管不着。
他们虽管不着，可他们有能力限制她的自由啊！
她现在无依无靠没有势力，确实要小心着点。
晋王想了想，又给了她一块腰牌，可以自由出入晋王府。
霍棠捏着腰牌出了王府，等回再次回到庄王府时，已是日落偏西了。
宋嬷嬷迎着她走来道：“王妃回来得正好，王爷让你过去一趟。”
她话音刚落，迎接她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宋嬷嬷震惊的捂脸看着她。
态度虽不似从前傲慢了，见了她也没行礼，该用的敬语一句没有。
显然还是没习惯拿她当主子。
霍棠看着她眯了眯眼，道：“你在跟谁说话？”
宋嬷嬷语气上小心了一些，道：“和王妃您说话呀。”
“既然知道我是王妃，见了本王妃你都不知道行礼吗？”
到底是王府里的老人了，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王妃现在有丽贵妃撑腰了，和之前不一样了。
是她习惯使然，才忘记向她行礼。
“奴婢知错了。”
她认错也快，霍棠却不放过她，道：“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跪下。”
宋嬷嬷忍着心里的憋屈，跪了下来。
霍棠又道：“没有本王妃的应允，不许起来。”
说完这话，她扬长而去。
既然她现在可以行使王妃的权利了，有权不用过期就作废了。
这些个狗奴才，依着她的性子，是要发卖的，可到底是庄王的人，她不好直接发卖，毕竟没她们的卖身契，但罚她跪一跪还是可以的。
霍棠直接去了琼宇楼，就见霍颜在里面陪着了，只是庄王没什么精神，也没和她说几句话。
昨晚身上一直疼，没睡好觉，今天白天身上稍微好受了一些，便一直在睡觉了。
霍棠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觉，霍颜起身走了过来，轻声道：“复生还好不容易才又睡着了，你就不要打扰他了。”
当她愿意来打扰似的。
“行，我先回去了。”霍棠转身就走。
“霍棠。”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他不过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她一开口，他就听见了。
霍棠也就住了步，听他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路上遇着了个人，多聊了几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霍棠也就走了过去。
他又道：“颜儿你也陪一天了，你下去歇着吧。”
霍颜忍下心里的不舒服，行了一礼，告退了。
待她这边退下，庄王道：“七皇叔回来了。”
没想到他人在王府躺着，消息还这么灵通。
“在陛下那里，我看见他的来信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他双腿受伤了。”
霍棠语气平常：“那只是暂时的。”
“治得好吗？”
他知道她会鬼门十三针，但腿若受伤或断了，就不知她行不行了。
“和你没有关系。”
庄王蹙眉：“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对了，刚看见宋嬷嬷，她对我不敬，我就抽了她一个耳光，罚她跪在院中了。”
庄王问她：“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你要怎么样才算完？”
霍棠看他一眼，摸着自己的手腕，慢条斯理的说：“你那天在祠堂，放了我那么多的血，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肯罢手。”
她轻声问：“你能把血还给我吗？”
“如果非要这样子你才能解气，你动手吧。”他倒真把自己的手腕伸给她了。
霍棠看着他伸出来的手腕，神色坦然极了。
他对她始终没有真心觉得愧疚。
她冷笑一声，道：“我要霍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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