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馨乘电梯来到医院的负二层。
虽然有足够的光亮，但这一层的气氛还是有些诡异。
这里是医院的太平间，平时没什么人会来这里。
此时，程梦馨已经不再是谭妍妍的外貌。
她的身高比谭妍妍略矮，发型为蓬松的水母头，识别度很高。
程梦馨缓步走在安静的走廊上，整个二层都回荡着她那清脆的脚步声。
“哼哼......”
她轻轻哼着一些曲调，看上去很惬意，似乎自身所在的位置不是医院的太平间，而是室外的花园。
行至走廊尽头后，她转身进入一处黑暗的拐角，抬手按在墙壁上。
无声无息间，一道暗门出现，楼梯盘旋而下，通往更深处。
程梦馨抬步前进，当她的声音完全隐没于黑暗时，这道开在墙上的暗门迅速关闭，依然无声无息。
在黑暗中行进了一会，程梦馨来到一条走廊。
这里是医院的负三层。
医院内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这一层的存在。
与负二层相比，这里的光线要稍显昏暗一些，且，两侧不是长条柜，而是一个个单间。
每间单间上都有标号，门上有一扇单向玻璃，只能从外面看见里面的情景。
行至“135”号单间前，程梦馨先是透过单向玻璃朝房间内看了一眼，随即推门进入房间。
屋内很昏暗，只有天花板上的一盏电灯发出微弱的橙黄色光芒。
房间里的摆设也很简单。
或者说，这里面几乎没有摆设。
灰黑的墙面，灰黑的地板，灰黑的天花板，固定在墙上的锁链......
以及被锁链困住的生物。
“......”
似是察觉到有人靠近，被锁住的那道身影略微抬头，看向门口方向。
“......呵，臭婊子，你终于敢来了。”
这道身影用极其不善的语气开口，同时还向程梦馨那边吐了口口水，
“你最好别让老子逃出去。”
“否则，老子绝对要好好地蹂躏你！”
这就是之前袭击杜世锋的牛仔男。
他现在嚣张的很，可之前与程梦馨的交手中，他甚至都没有碰到对方的身体，就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
程梦馨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牛仔男，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敢吗！”
牛仔男身体前探，嘶声吼叫，连接着他的锁链被扯到咔咔作响。
程梦馨依然没有回话。
她从口袋中取出一个控制器，按下某个开关后，困住牛仔男的锁链自行解锁。
“嗯？”
牛仔男愣住了。
他先是满脸警惕地看着程梦馨，发觉对方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后，他尝试活动自己的身体。
发现确实已经恢复自由后，他脸上的疑惑变为凶狠。
“婊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牛仔男用尽全力扑向程梦馨，如同饿虎扑食。
“咔！”
突然，一股巨力直接袭向牛仔男的右手手腕，他的手腕直接炸成血雾。
因为这股巨力的影响，牛仔男的冲锋势头一缓，他的身体扭动了几下，勉强稳住了平衡。
“啪！”
又是一股巨力作用在他的膝盖位置，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双膝跪地。
“咔嚓！”
很快，一声脆响传出。
牛仔男的左臂被弯折到一个诡异的弧度。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牛仔男的左大腿与左小腿成直角弯曲，当然，弯曲方向与膝盖的弯曲方向相反。
“啊！”
此时，牛仔男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痛苦，直接惨叫出声。
“噗！”
一股巨力作用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白，差点就要晕死过去。
很可惜，他并没有。
“嘶！”
他的右臂直接被蛮力扯下，只留下一些粘连着的血肉皮肤。
“噗！”
这条右臂被直接砸在牛仔男的右腿上，他的右臂与右腿都化为一堆残破的血肉，鲜血飞溅。
“啊啊啊！”
牛仔男扑倒在地，不断扭曲身体。
这是他现在能做的所有事。
他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他根本没看见前方那女人出手，这些攻击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而且，攻击的形式与之前他对杜世锋所做的一模一样。
“婊子，敢不敢跟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牛仔男疯狂地怒吼，体表紫黑色雾气升腾。
“砰！”
一股巨力作用在牛仔男的面门位置，他只觉头脑发麻，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
房间内，牛仔男依然被锁链束缚。
他的身体完好，并没有变得破破烂烂。
但他的表情异常扭曲，如同做了一场噩梦。
剧烈挣扎了一会后，牛仔男躺倒在地，失去了生息。
从始至终，他都没睁开过眼睛。
而程梦馨也没靠近过他五米内。
“......”
程梦馨盯着前方那具身体看了一眼，确认对方已经死透，她才缓步退出房间。
站在略显昏暗的走廊上，程梦馨拿出一部类似手机的通讯装置，用其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对面接通。
“135号你可以拿去用了。”
程梦馨率先开口。
“哦？”
对面那人似乎很惊讶，沉默了一会后，那边才继续开口：
“你居然会主动向我提供实验体？”
“你在开玩笑吗，我们可是同事。”
程梦馨笑着回复，
“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
对面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对方也用更为轻松的语气回复：
“是啊，我们可是同事。”
“互帮互助，天经地义。”
“就这样吧，先挂了。”
程梦馨刚想挂断通讯，那边突然喊住了她。
“先别急，我们再聊聊。”
对方的语气依然轻松，似乎只是想与程梦馨聊聊家常。
“你的时间不是很宝贵么？”
程梦馨半开玩笑地提了一嘴。
“我手头上确实还有很多实验要做。”
那边笑着回复，
“但是，与同事沟通交流，不也是工作需要么。”
“......我能问你一个人问题吗。”
“我能回答不吗？”
程梦馨依然是半开玩笑的语气。
“......这次，你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去救那个人，是为了什么。”
对方的语气中也有开玩笑的意味，
“据我所知，他只是普通人，除了超凡之力适应性强之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你应该知道，能够承载超凡之力，只是意味着他们能被超凡之力所治愈，除此之外，他与普通人无异。”
“他是我的合伙人，我当然不能眼看着我的合伙人死去。”
程梦馨回复，
“这不是我们组织的规矩吗？”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你并不用亲眼看着他死去。”
对面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主动折返的吧。”
“......”
程梦馨略微皱眉，她稍有生气地开口：
“你又监视了我这边？”
“你可别污蔑我。”
对面的语气很无辜，
“我从来不干这种事，那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你主动折返回去救一个普通人，然后又不惜花重金为对方修复身体损伤，是为什么？”
“我花的是我自己的资产，我想用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么？”
程梦馨回复。
“你花的确实是你自己的资产，但你使用的技术涉及到了我们组织内的机密。”
对面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虽然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但如果他向斩鬼局上报此事，你猜，斩鬼局会作何反应?”
“......”
程梦馨沉默了。
确实，如果杜世锋出去后向斩鬼局汇报这件事，他们这家医院绝对会被彻彻底底地搜查一遍。
毕竟，他们所使用的东西，与斩鬼局一直在弑杀的东西，这两者的气息非常相似。
“程梦馨，希望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加入组织。”
对面缓声开口，
“不要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影响到组织的发展。”
语毕，对方便挂断了通讯。
走廊内重归于平静。
昏暗的灯光照在程梦馨的脸上，勾勒出她有些复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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