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恒，情况怎么样？”
蔡得恒回到家中时，母亲正好在门口等他，
“通过面试了吗？”
“......”
蔡得恒抬头看了眼妈妈，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进客厅。
“没通过？”
蔡母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有些猜不到结果。
由于面试的人实在太多，等到人群完全散去，估计得到下午去了。
慕容羽起初想安排直升机送蔡得恒等人回家，但被蔡得恒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是“直升机噪音太大了，容易扰民”。
作为斩鬼局的部长级，蔡得恒当然有权利选择载具。
于是慕容羽替他安排了一辆豪华跑车。
这个蔡得恒本来也是想拒绝的，可如果拒绝这个的话，那他就只能坐警车回家了。
蔡得恒并不是不喜欢坐跑车、坐直升机，相反，他很渴望乘坐那些帅气的载具出去浪。
可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
别人的目光都被这帅气的载具吸引后，结果下来的是一位满脸衰相的路人甲，那别人该有多失望。
蔡得恒当然不介意别人将自己视作路人甲，相反，他很希望别人这么做。
可他不希望别人在对他有很高的期待后，看见他这副模样。
这也是他刚才如此抵触加入斩鬼局的原因。
那位面试官将他视作珍宝，可他现在顶多算是一块废铁。
蔡得恒非常不希望辜负别人的期待。
但他也很怕累。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别人对他毫无期待，这样双方都轻松。
“没事的，小恒，只是一次面试而已。”
蔡母坐在蔡得恒身边，轻声安慰着他，
“斩鬼局的面试，能通过的人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这次竞争这么激烈。”
“只是一次失败，没关系的。”
“你妈我还有钱，还能养你一会。”
“......”
蔡得恒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这个唯一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女性。
他的父亲七岁的时候就出去出差了，母亲需要一个人担当父母两位角色。
她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一直陪在蔡得恒身边，也不能经常给蔡得恒辅导作业。
所以，蔡母对自己儿子的要求很低。
他只需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活着就行了。
之前，蔡得恒也是这样想的，他只需要活的开心，活的健康，不让妈妈难过就好了。他对于自己也没什么要求。
可现在，斩鬼局那边给予了他很高的期望。
这份一直很羡慕，但又一直不敢想象的工作，让蔡得恒的内心很纠结。
“......妈，您体内有古血吗？”
蔡得恒想问清楚一些事，他不希望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加入斩鬼局。
“嗯？”
蔡母明显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的脸上重新浮现起微笑，
“当然，我和你爸体内都有一些古血。”
“这并不是稀罕事。”
“是啊，确实不是稀罕事。”
蔡得恒将目光移开，抬头望天，
“斩鬼局的那位面试员说我体内也有古血。”
“这不是好事吗？”
蔡母有些疑惑，斩鬼局那边招人会优先考虑体内有古血的，这明明是一件好事，可听自己儿子这语气，这似乎是一种罪过。
“确实是好事。”
蔡得恒叹了口气，
“但他们不知道我体内的古血到底是最差的那种还是最好的那种。”
“这样吗。”
蔡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妈，你知道我体内的古血是哪种吗？”
蔡得恒偏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想从对方的表情中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体内的古血跟你的情况一样，如果你问我的话，我是不是也得去问我的妈妈？”
蔡母半开玩笑地说道。
“......妈，你们应该有事瞒着我吧。”
“我爸为什么出差这么久？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连斩鬼局执行部部长都不知道我爸他的工作内容。”
蔡得恒很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他需要了解自己到底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还是一个拥有极高天赋，只是还没被开发的天才。
放到以前，他根本不会去考虑自己是不是天才。
因为在他看来，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可能在打游戏方面，他确实有点天赋，但那并没有什么用。
他不想去打职业，那太累了。做主播又需要在网上与很多人交流，他并不擅长与很多人一起讲话。
他只是一个臭打游戏的，打完后还得回学校读书，就是这样。
如果得知自己是一位拥有最高级古血的天才，自己之后会怎么做呢？
应该会奋发图强，努力工作吧。
蔡得恒心里想着。
他自己也不确定答案是什么。
他之前一直是随性的模样，如果得知自己的天赋之后，自己就会突然变得很努力吗？
他不知道。
他现在只想知道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得到答案之后具体会怎么做，到时候就知道了。
“瞒着你？瞒着你做什么。”
蔡母依然在微笑，
“我向你爸保证过，绝对不会在他认为合适的时机之前透露他的工作。”
“所以，这个问题我不能给你答案。”
“你问我你是不是天才，那我只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你不是更应该问问你自己吗？”
“......”
蔡母回答了所有的问题，但又似乎什么都没回答。
“......算了，我就知道您不会说的。”
蔡得恒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通过面试了，明天就上班。”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蔡母很激动，
“得赶紧打个电话给你爸。”
“那位面试官很看重我，直接给了我一个部长级的职位。”
“部长级？”
蔡母拨号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恩。”
留下这个字后，蔡得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
蔡母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方向，神情有些复杂。
过了会，她脸上重新浮现微笑，拨号的手也重新开始移动。
......
处理完一天的事后，蔡得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为了庆祝儿子被斩鬼局招收，蔡母买了一大堆好食材回来下厨，吃饭的时候还跟蔡父开着语音聊天。
这也算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一次聚餐了。
对于儿子被斩鬼局招收这件事，蔡父很高兴。
“没想到还没让我儿子为我骄傲，我就先为我儿子骄傲了，哈哈哈......”
这是蔡父的原话。
总之，这顿晚餐很充实，但也很累。
回房后，蔡得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过了会，他拿出手机，将他举到自己面前。
打开微信，点击置顶的那个聊天对象。
我菜我随缘：我通过面试了
与文诗语的聊天界面仍然停留在这句话上。
蔡得恒接受面试官邀请的那时候，就已经发出这条消息了。
可现在对方依然没有回复。
可能她确实很忙吧。
他想与之分享的人并不多，萧锦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那家伙现在估计还在惊讶呢。
自己的母亲也知道了，而她又打电话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现在，蔡得恒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文诗语。
这样算下来，蔡得恒的分享对象，居然只有四个而已。
正当他想收起手机时，手中传来了明显的震动感。
来消息了!
蔡得恒立刻低头去看屏幕。
诗语：真的吗？那真是恭喜你呀！
我菜我随缘：恩恩，那面试官还挺看重我的，刚入职就给了我个不低的位子
诗语：我就说了嘛，你身上的优点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诗语：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我菜我随缘：明天就开始
诗语：这么快吗？本来还想让你请我吃饭的，现在看来是没时间咯。
我菜我随缘：当然可以呀，怎么会没时间呢
诗语：斩鬼局的工作不是很忙吗？而且你说你的职位还不低。
我菜我随缘：没关系的，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
我菜我随缘：我也确实应该请你吃一顿，感谢你这几年来对我的帮助
诗语：帮助？我好像也没帮助你什么吧，这些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
我菜我随缘：不不不，你能抽出时间跟我聊天，就已经是在帮助我了
诗语：只是这样吗？聊聊天而已啦，跟你聊天的时候我也挺开心的。
诗语：我这边事有点多，总是会突然走开，又或者半天不回你消息，我挺过意不去的。
我菜我随缘：没关系没关系，你忙就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我不会介意的
诗语：恩。
诗语：对了，如果你有时间请我吃饭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我菜我随缘：有的有的，我们需要约个时间吗？
诗语：这个先不急，等你明天了解了通勤时间后，再约也不迟。
诗语：现在挺迟了，还是早点睡吧。
诗语：明天你还得去工作呢，可不能没精打采的。
诗语：拜拜啦！
我菜我随缘：恩，拜拜！
蔡得恒一直在傻笑，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张明暗交错的面容。
今天他与文诗语聊天的字数，已经超过了前几个星期的总和。
他很开心，也很满足。
有时候，让一个男人满足其实很简单。
“晚安......”
说完这句话后，蔡得恒双手握着手机，沉沉睡去。
......
华国，余杭市，长光大厦。
月光透过玻璃窗散在地面上，泛起点点荧光。
会议室内，两人对坐。
“t先生，东西，应该就在里面吧？”
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此刻满脸谄媚，虽然是在对前方的人说话，视线却一直定格在那人面前的金属盒上。
那里面有他非常需要的东西。
“恩。”
西装男子的对面，是一位穿着深色卫衣的男人。
他正处于月光的阴影之中，使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但就算月光直接照射在他的脸上，也只能看见一张带着暗色面具，只露出嘴的脸。
不过，光听他的语气，就能想象出一副满脸不屑的神情。
“不愧是‘救会’！这种药都能弄到手。”
张维立并不在意对面那人的态度。他搓了搓手，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
“按照你们的规矩，不是应该先验验货么。”
“t”有些戏谑的开口询问。
“不用不用，我无条件相信‘救会’！”
张维立狠狠摇头，似乎是生怕自己摇轻了，对面的人就会认为自己不相信他们。
“哼。”
“t”冷哼一声，抬手打开金属盒，将内部所放的物品展示给张维立看，
“钱准备好了么。”
就在张维立看得入神之时，“t”关上了金属盒。
“当，当然！”
张维立先是愣了一会，随即立刻即点头，从身后抬出一件比金属盒大几倍的金属手提箱，
“都在里面了！”
“没有少吧？”
“t”瞥了眼金属手提箱，并没有伸手去拿的意思。
“当，当然没少！”
张维立再次狠狠摇头。
“t”笑了笑，随后站起身。
他起身的同时，张维立也立刻起身，将金属手提箱推到他面前。
“t”提起手提箱，掂量了一会后，面色突然一凝。
“怎，怎么了？”
张维立脸上的笑容凝固。
他时刻都在关注对面那个男人的表情变化。虽然他带了一个保镖，但他很清楚，如果对方心情不好，当场弄死他和他那名保镖只是顺手的事。
与这种危险的目标交易，张维立当然不敢耍把戏，即使对方的要价很高很高，他还是不敢讲价，而且准备资金的时候一分不少。
“怎么回事，你动了手提箱里的钱？”
见“t”一直没有后话，张维立立刻扭头看向身后的保镖，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我给你的待遇不低吧？你怎么敢做这种事！”
“老，老板，我没动过里面的东西啊！”
那名保镖也狠狠地摇头，一脸无辜。
“刚才除了我，就只有你能碰到这手提箱，不是你，还能是谁？”
张维立双手揪住保镖的衣领，由于身高差距，他只能仰头怒视那名保镖。
“快把钱
“张先生，别激动。”
“t”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张维立冷静，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手提箱没问题。”
“啊......哦，这样啊。”
张维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尴尬地笑了笑，甩开保镖的衣领，重新面对t。
“那么，这次的交易就算结束了。”
说话间，t已经朝着会议室的一面墙壁走去，
“借用一下。”
“啊？啊，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张维立又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笑着开口回复。
“t”来到墙壁前，伸手按在某处略微突出的白块上，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这是一部隐藏电梯。
张维立这种经常行走于灰色地带的人，使用的会议室里留个逃生通道很正常。
可问题是，“t”是怎么知道的？
张维立记得自己完全没跟对方提过这件事啊？
而且，这暗门需要掌纹解锁，为什么那家伙能解锁成功？
“有机会的话，再见。”
“t”走进电梯，朝张维立挥了挥手。
“一定会再见的！”
张维立也卖力地挥了挥手，整个身体都随之晃动，
“以后我还需要在‘救会’买许多东西呢！”
“哼。”
电梯门关闭，张维立最后看见的情景，是t那张带着微笑的面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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