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收神。”墨一上前半步,用手肘轻撞墨麟后腰,递去个“稳住”的眼神——他虽也被词宋的坦荡惊到,指尖攥着的竹简都紧了紧,却比跳脱的墨麟先稳住心神。
墨麟这才猛地回神,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指尖,又立刻探回来,指尖颤巍巍地悬在玉佩上方三寸,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声音发紧得像崩到极致的机关弦:“师弟,你……你就这么给我了?不先问问矩子令能号令多少墨家弟子,也不核对《传承录》上的落款笔迹?”
“我相信师兄。”
词宋手腕微抬,淡金才气托着玉佩又往前送了半寸,雪光落在玉佩上,映得灵气光晕愈发柔和,“矩子令本是墨家之物,父亲当年得到矩子令,并没有太多实用之处,如今物归原主,本就是应有之义。
“若不在其中,那日后我前往仙界,去寻父亲后,再向他打听矩子令的下落。”
石月三人对视一眼,眼底的尴尬也被冲散。
墨一望着词宋坦荡的墨眸,上前半步拱手,玄色袍角扫过积雪,动作郑重:“词宋师弟这份信重,墨家记在心里。他日抗墟之战,墨家机关城必以词宋师弟马首是瞻。”
墨麟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稳,指尖凝聚起墨气,那气息细如发丝,带着墨家独有的齿轮纹路,轻轻悬在玉佩上方。
他抬眼看向词宋,眼底的震惊早已化作沉甸甸的郑重,声音比雪地里的冻土还实在:“师弟放心,我只用墨家‘探灵丝’查探矩子令的气息,若真有发现,也会先告知你再取出,绝不动玉佩里半分令尊的其他器物。”
墨麟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终于平稳,指尖凝聚起墨黑机关气——那气息冷硬如玄铁铸就,细如发丝却带着清晰可辨的齿轮纹路,纯粹得不含半分杂色,悬在玉佩上方时,连飘落的雪粒都被震开半寸。
探灵丝刚触到左侧玉佩,突然剧烈震颤,发出细碎的“嗡鸣”,墨黑丝线瞬间被染上一层琉璃金光,像墨玉裹了鎏金,与玉佩表面的文道灵气缠绕成网。墨麟眼睛骤然亮如寒星,指尖墨气暴涨,化作旋转的墨色齿轮光雾,齿轮转动间“咔嗒”作响,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包裹其中:“找到了!矩子令就在这枚玉佩里!”
话音未落,他掌心墨气与玉佩表面的琉璃金色才气同时爆绽,墨黑如夜、鎏金似霞的两道光芒交织成螺旋状光桥,在风雪中劈开一片暖芒。
随着墨麟一声沉喝,光桥中央的玉佩突然裂开一道细纹,一枚巴掌大的多面体缓缓浮了出来,它既非金非玉,表面泛着哑光的灰白色,棱边打磨得光滑如镜,却半点灵气都不泄,凑到鼻尖闻,竟带着几分深山冻土的质朴气息,乍一看和寻常石匠磨的摆件没什么两样。
词宋下意识上前半步,墨眸里的琉璃金色纹路“唰”地亮起,才气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寸,那光芒流光溢彩,温润如凝脂,却在触到多面体时骤然凝滞。
他本以为矩子令该是刻满墨家纹的玄铁令牌,或是萦绕着撼天动地气息的圣物,没料到竟是这般“不起眼”的模样,连最基础的灵气波动都没有。
墨麟的反应比谁都激烈,他捧着多面体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喉结连滚三下,指尖的墨气都晃了晃:“这、这就是矩子令?”
他抬手蹭了蹭多面体表面,触感冰凉粗糙,和墨家典籍里“金光绕体、令出机关动”的记载判若两物。他急得将墨黑气流往多面体里灌,可那些墨气撞在上面,就像泼在顽石上的墨汁,瞬间滑落无痕,别说激发异象,连半分涟漪都没惊起。
“师兄,莫急。”
墨一快步上前,接过多面体时指尖绷得笔直,他将多面体凑到雪光下仔细端详,指腹划过那些看似普通的棱面,突然顿住,“你看这些棱边的夹角,三十度、六十度、九十度,与墨家机关城‘天工柱’的榫卯夹角分毫不差。而且它虽无魔气,却能隔绝我的探灵术,方才我试着用机关气渗透,竟被弹回来了,寻常器物绝没这本事。”
他说着,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多面体表面,露出一丝肉眼难辨的微缩机关纹。
词宋也凑了过来,指尖轻触多面体,琉璃金色才气刚碰到表面,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悄无声息地弹开。他忽然想起父亲信笺上那行藏在落款旁的小字:“大道至简,器藏于拙,非应劫之人不能启。”
眸里的错愕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了然,指尖的才气重新变得温润:“这东西看着寻常,恐怕要到特定时机,才能显出真正的玄机。”
墨麟捧着那枚貌不惊人的多面体,指尖墨黑气流如活物般轻轻萦绕,在多面体表面扫过三圈,确认那隐而不发的机关纹路与典籍记载无误后,他猛地将多面体按在贴肉衣襟里,转身对着词宋深深一揖,玄色袍角扫过积雪扬起细碎雪沫。
墨一至墨十三紧随其后齐齐拱手,动作齐整如精密齿轮咬合,声线沉凝:“多谢词宋师弟慷慨相赠,这份恩情,墨家刻入机关城的传承碑!”
“跟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墨麟直起身,跳脱本性瞬间回归,抬手就往词宋肩上拍去,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连墨黑气流都跟着晃了晃,“师弟,望雪驿的烧刀子烈得能燃尽寒气,我知道你不好酒,但今日矩子令归位是天大的喜事儿,总得陪我抿三碗!就当是我替墨家上下,敬你这份坦荡!”
词宋笑着回道:“师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他转头看向石月四人,琉璃金才气在眼底流转,“我们即刻启程,迟则生变。”
墨麟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大半,攥着袖角刚要开口争辩。
墨一已上前半步稳稳接话,神色沉凝如玄铁铸就:“师弟正事要紧,饮酒之事待抗墟大捷后再补不迟。其实我们此次寻你,除了矩子令,还有一桩关乎天元大陆安危的密报,夫子薛扶风先生半月前亲赴墨家机关城,是他带来了归墟的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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