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尼酱，我出门了喔。”
傍晚时分，在经纪人的电话提醒下，星野凛换了外出的衣服，准备出发去录晚上的节目。
听到妹妹的道别声，依旧坐在茶几后面握着鼠标奋战的星野源抬头看了她一眼，稍稍点头，便将目光重新移回了电视屏幕的游戏画面上。
公寓房门闭合，公寓里只剩下星野源一个人了。
游戏里舒缓的旋律在客厅里回荡，注视着那画风可爱而治愈的游戏画面，星野源的眼底毫无波动，尽管他已经绞尽脑汁地讨好了此刻画面里那个小女孩一整天。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吧，毕竟这种明明已经付出了无数努力，但只是因为不小心选错了一个莫名其妙问题的答案就让之前的所有心血都付诸东流的感觉实在不是谁都能坦然接受的。
游戏中，在蔚蓝的天空与盛放的樱花树下，有着一副天使般可爱面容的女孩微笑着看向屏幕外，仿佛透过了二维空间的限制，在与三维的玩家对视：“Y桑，谢谢你。”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星野源内心叹息，Y是他的游戏名，Y桑则是千酱对于他这位玩家目前的称呼，一般情况下，在这种有剧情的时候，每当千酱说完一句话，屏幕上就会出现几个选项让玩家选择，游戏无法回档，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
所以每一次的选择星源都会仔细思考后再按下鼠标。
然而让星野源意外的是，这次屏幕上出现不是选项，而是一个空白的对话窗，那个时隐时现的光标昭示着，这次的玩家回复，将不再是选择题，而是一道自主编辑答案的主观题。
这倒霉游戏……
星野源心里已经有点想骂街了，不过就在这时，公寓的房门突然响起了指纹验证通过的声音，然后门被推开，刚刚才离开的星野凛朝里探了探小脑袋，见星野源看向自己，星野凛回了一个略显难为情的牵强笑容。
“欧尼酱，你陪我坐一下电梯好不好？”
星野源看看电视屏幕上笑容温暖的千酱，再看看门后笑得像是要哭出来的妹妹，然后果断放下鼠标起身，他甚至宁愿出去走一圈浪费时间，也不想坐在这里费尽心思的讨一个虚拟小女孩的欢心了。
星野家在江东区的这间公寓位于十二层，乘坐电梯时，不管是上去还是下去，一般都会在中途停几次，有时会有人上来，也有时外面会空空如也，谁也不知道电梯门开前会遇到什么。
以前的星野凛尽管也不是胆量特别大的类型，但也绝对没有胆小到不敢一个人坐电梯的程度，可想而知，虽然和星野源待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可实际上昨晚那一次似乎真的给她吓出了点心理阴影。
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星野凛扶了扶为遮挡特殊的瞳色而佩戴的墨镜，然后用纤细嫩白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了星野源的衣角，电梯在下降的途中，脚下有微微的失重感，她不自觉地又往哥哥的身边凑了凑，仿佛这样就可以带来莫大的安全感一般。
“哥哥，你说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星野凛小声问。
正发信息给那个发帖人询问卖不卖游戏攻略的星野源头都没抬，声音也很是随意：“别胡思乱想，既然你长这么大都没遇见过，那就说明不管世界上有没有鬼对你的生活都没有影响。”
星野凛反驳：“那昨晚……”
“你做噩梦了。”星野源打断她的话。
星野凛慢慢鼓起了脸颊，漂亮的大眼睛隔着墨镜气呼呼地盯着星野源的侧脸看，然而从始至终星野源都没转头看她一眼，最后她也只好泄气地噘噘嘴，小声咕哝了一句：“骗子。”
因为星野凛的经纪人和助理早就在一楼大厅等着了，所以当电梯来到一层时星野源甚至没下去就直接原路返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到家后，星野源总觉得客厅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很多，首先排除环境暗示，毕竟此刻傍晚的落日余晖正透过环幕落地窗流淌在室内，客厅几乎被暖色调的光填满。
几乎是一瞬间，星野源就意识到了什么，他走到电视机前，游戏画面果不其然的发生了变化。
下楼之前，游戏内的画面分明还是蓝天白云，现在却夕阳洒满世界，原本还站在樱花树下朝他笑的千酱，现在竟在蹲在路边哭泣。
晚风卷起她的发梢，在夕阳的辉映下，连女孩脸上的泪花都闪着亮晶晶的光，这副画面如果让任何一个带有萝莉控属性的人见了，大概都会当场失控吧，不过星野源并不吃这一套。
那个闪烁光标的打字框还在，说明游戏环节并没有因为长时间未操作而跳过。
星野源盯着哭得很伤心千酱思索了几秒，随后开心的笑了，看来这游戏果然有问题。
他想了想，回到茶几后面坐下，左手放到无线键盘上，噼里啪啦地快速打字：“抱歉，刚刚临时有事离开了一下，你怎么了？”
玩了这么一整天，星野源也差不多发觉了，游戏的千酱和现实中的女孩似乎没有太大区别，所谓的好感度并不是可以累加的数值，而是对方对于玩家的事时感官。
她会因为陪伴她玩家选错言辞而不开心，也会因为玩家对她置之不理而哭泣，她会说谢谢，也会说对不起，会哭，也会笑。
想要真的提升千酱的好感度，那就不能把她当做一串游戏数据，而是要将她作为一个只隔着一面玻璃的“人”来看待。
毕竟……鬼在成为鬼之前也是人。
不过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实际上他对怎么提升“人”的好感度更没有头绪。
星野源切出面板，瞅了眼现在的好感度。
21（熟识）
他记得在下楼前是23来着……啧，这真的是他玩过最难的游戏了。
星野源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傍晚六点四十分，不知道明天天亮前能不能刷到六十好感度，他最后切进一个聊天界面，他发给那个发贴人要求买游戏攻略的消息还是没有得到回复。
长叹了口气，这年头，不管是抓鬼还是玩游戏，都得脚踏实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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