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的味道确实是大了些，走，进去看看快要病死的大少爷。”
越青瓷捂住鼻子，这味道过于刺鼻了些。
“不行，”程却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听说见过大少爷的人没能活过三天的，哥，要不咱们翻墙跑吧。”
“不是说死的都是道士医生吗？我们一个是他娶进门的妻子，一个是妻子的贴身丫鬟，我不信他能这么大义灭亲。”
“哥，你听到我和那个小兄弟的谈话了？”他可以用他未来单身三十年保证他说话的声音特别小。
“听到了，做的不错，出去给你加鸡腿。”
迈步走到大少爷房前，用力推开房门。
直冲天灵盖且辣眼睛的药味让越青瓷立马退了出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弥漫在院子中。
“咳咳咳咳咳······”毫无防备的程却刚凑过来就退出去，捂着嘴在一旁疯狂咳嗽。
“这个味道，该不会有人想要用药味呛死大少爷吧，味这么冲，怪不得没人敢进大少爷的屋子。”
“却儿，你猜大少爷会不会在房子里悄悄听着你吐槽他，然后在你进去后‘嗷呜’一大口。”
故意压低的声音把程却吓一大跳，捂住心口，“哥，你别吓我，我心脏不好。”
“胆子这么小还敢跟我过来，后悔吗？”
“这有什么后悔的，是我没问清楚原因跟上来的，这些是我应得的。
再说了，怕鬼是怕鬼，和我后悔也没什么关系。”程却一脸无所谓。
“你为什么要贴着假胡子在天桥底下算卦？”越青瓷问出他最关注的问题，也不嫌弃，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抬头能看到一轮皎月悬在半空，这里的天黑得格外早，月亮也格外的大，看上去像个假的一样。
“这个啊，”说到这里，程却有些垂头丧气，“我其实是我奶奶在垃圾堆里捡来的，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扔垃圾堆里。”
可能是很久没人和他这么说过话，程却也学越青瓷坐在台阶上，抬头看月亮。
“我奶奶一直是孤身一人，她的儿媳儿子嫌弃她，不让她进屋，尤其是奶奶捡到我之后让，嫌弃我是拖油瓶，奶奶就带我搬出来，两人租了一个小房子。
前几年还好，有九年义务教育，我的户口本上只有奶奶一个人，班里很多贫困补助老师第一个报我的名字，加上奶奶找了一个清洁工的工作，边工作边捡瓶子把我拉扯大。
我想初中上完后就辍学打工，奶奶不让，硬是让我读完高中。
高中不属于义务教育范畴，奶奶起早贪黑还是赚不够我上学的钱。
在我高二那年奶奶被一辆车撞了，半身不遂，车主也逃了，找不到。”
越青瓷不会安慰人，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后面的都顺理成章，奶奶生病需要人照顾，还需要很多的钱，我辍学打工，有一次一家书店不开了，我去帮忙搬东西，那个老板也是个好心人，给了我很多他不要的旧书让我卖二手赚钱。
给我的那一大箱书，所有的都卖了，除了几本《周易》和看手相那一类的书。
我闲的没事睡不着过的时候会翻开书看一下，权当是消遣，然后越看越入迷，最后好像能看到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问了好几个大师，他们说我可能是不小心开了天眼，说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要收我做徒弟。”
“这很好啊，为什么不答应？”答应了至少不会在天桥底下算卦。
“答应了，不打工和他们学习，谁知他们只把我当作乐子，什么都不教我，只让我做一些粗活，说这是给我的历练。
我可以历练但我奶奶等不了我实在受不了跑了出来，自己找街边算卦的当老师，他们心疼我，知道我有奶奶要养，教我说话的方式，让我看起来更像一个能靠得住的大师。
他们还介绍客户给我，让我赚钱，但是我奶奶没坚持半年就走了。奶奶走了后我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高中的知识都忘了，也没钱继续上学，干脆在天桥底下摆个摊子继续算卦看命，赚的不多，但能养活我自己。
反正现在就我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到最后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都过去了，现在我的生活挺好的，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朝九晚五，想上班就上班，不上班就在屋子里呆着玩手机，饿了点外卖，困了就睡觉。”
闭上眼，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向后一躺，“哥，你怎么也在这边算卦摆摊了，看你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
“我啊，我没什么能做的，只会算卦，不在这摆摊能干什么？”
“啥？”这句话帮程却成功从刚才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你大学学的什么？”
“我没上过学。”
他那时候上的是族学，教的全都是和算卦有关的东西，别的东西倒是没学多少，所以他除了算卦也没什么别的特长。
“没事哥，你看你没上过学算卦也比我厉害，我还上过学，算卦什么的都还是个半吊子。”
越青瓷：“······”对他有点误解，他还是不说话的好。
“走，进去看看我嫁的这个大少爷。”
“哥，这还是有点邪门，我们要不过几天再进去看？”最好是有人陪的时候，“他们那个杨家老爷不是一直来看他吗，我们那时候跟着他爹一起进去，让说一声，别进去之后他不认识我们俩咋办？”
“大不了进他的胃，你害怕就呆在院子里别动，至于能遇到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看越青瓷神秘莫测的笑容，程却心中发毛，“别，哥，我和你进去。”
“好，你打头阵。”
程却本就怂的心更怂了，“哥，你知道我是个战五渣的吧！”
“不知道，只知道某人曾给我说过他童颜真人的名号。”
感情在这等他呢，他先前怎么没发现越青瓷这么小心眼。
“哥，我错了，那是我胡编的，你别信，我就是个战五渣，进去就是给他送点心。”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现在想抱着越青瓷的大腿嚎一嗓子。
突然间，大少爷房中出现哗啦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打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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