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眼前的画面戛然而止。
这给他弄得一头雾水，不禁问道：
“前辈，这……”
男子笑道：
“前辈？罢了，你这么叫倒也无妨。我现身之后，他们回去商议了许久。若要将后续——道来，怕是你得在这儿待上数万年。剩下的，就由我来说吧。”
王凡点了点头。
男子继续说道：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与张淮的那个猜测？”
王凡瞳孔一震——那件事是他和张淮在私聊群里说的，眼前这人怎么会知道？
男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
“不必紧张。你有没有想过，这无边界域之中，为何会出现‘系统’？而且还能逃过赤夜本体的探查？”
王凡顿时醒悟：
“难道这是前辈您……”
男子摆摆手：
“不错。其实你方才称我前辈，可曾想过，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这也是当年我会让张淮来取代你的原因……唉。”
这话让王凡更加困惑——我是他的一部分？
男子见他神情，笑道：
“你与张淮的推断，其实已八九不离十，只是有几处偏差：
第一，这界域并非那六人所创，实是我闲来无聊随手所创。他们六个，不过是因为我无法离开这宫殿，代我管理而已。
第二，此界本无什么天选之人，因为界域意识本就是我的一缕神念。而你，其实是我的一次尝试。正因如此，此界意识才会格外青睐你。至于张淮，原是我对某个地方的一丝念想所化……唉。
第三，你确实猜中了一件事——这些所谓的原时空，确实都在一个人的体内。但你错了一点：此人并无能力控制其中一切，一切只是本能运行罢了。”
王凡听得心神俱震，结结巴巴地打断：
“等、等等……您的意思是，我是您的……”
男子反问道：
“怎么，不信？你以为在一个界域里，什么人能随心所欲地改变规则？即便是你口中的天命之子，也需在顺应世界规则的前提下才得便利。可你呢？想打通界域通道就能打通，想增添星域就能出现——就算是这世界的亲儿子，也不可能有这般待遇。
还有外面那三个小杂鱼，你的出现至今他们都一知半解，你真以为……他们很弱？”
这番话让王凡哑口无言。他沉默半晌，才弱弱地问：
“那您说的‘尝试’，又是什么意思？”
男子看透他的顾虑：
“放心吧，放你出去，只为两个字——‘自由’。方才你也看见了，赤夜体内有九个光点，其实那九个都是我。而我也只是一具分身，存在的意义便是镇压赤夜。至于这个界域，不过是为了保全此地人族随手所为。好了，言归正传——你此行的目的我已知晓，但并无必要。女娲造人之时，就已锁死了此地人族的上限。你要明白‘人族当自强’的真意。任何一个势力的兴衰，从不系于一人之成败。即便我此刻赐你再强的力量，你又能做什么？”
王凡脑海中瞬间闪过念头——他要以武力驱逐外族，解放全人族，还要拯救，还要……
想着想着，他却突然卡住了。
男子笑道：
“怎么不继续想了？”
王凡一时语塞。
男子轻叹：
“你无非是想解放此地人族。但你要记住：人类的生存完全依托于此界，他们无处可去，离开便是消亡。纵使你有通天彻地之能，那也只是你一人之事，你改变不了人族的思想。
我早说过——此地成也六人，败也六人，正是此理。
当年是他们想用弱小的人族抵挡赤夜恶念——实为赤夜体内的吞噬细胞。我见人族虽弱，却有一股不屈的毅力，才出手解了六人之急。
可界域成型后，那六人中有四个起了贪念，想将此界据为己有。被我驱逐后，他们竟想引赤夜神念污染此界！
待他们第二次杀回时，我已震怒，将其中四人镇杀于此。但因我出手过重，此界也变得千疮百孔。我不愿再修复，倒是女娲与伏羲不忍人族湮灭，舍了肉身勉强修补。
可如今情形你也看见了——女娲伏羲为人族付出至此，人族却仍活得麻木不仁。现在你还觉得，凭一人武力真能改变一切吗？好了，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全部。
如今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与张淮回地球，过安稳日子；
第二，若你执意不放弃，我可以给你力量，但代价是——永远留在这个被镇压的罪人体内。”
王凡陷入了迷茫。
其实方才设想得到力量后能做什么时，他已隐约有了答案——救人族？怎么救？人族要在此地生存，必须自己觉醒。可别忘了，那三个压在头顶之人的力量，本就是人族自己献出的。又怎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但若就此与张淮离开……他心中又满是不甘。
正当他纠结时，男子开口道：
“在此空想也是徒劳。去亲眼看看这个界域吧，或许你会找到答案。一切本是虚像，待你看明白了，心结自会解开。”
说罢男子一挥手，王凡眼前景象变换，瞬间出现在张淮身旁。
张淮一脸错愕，惊讶地打量着他：
“你、你怎么突然出现了？还有你身上这金光……”
王凡这才发现自己周身笼罩着道道金光，正缓缓渗入体内。随着金光融入，他的大罗法修为节节攀升，不久便达至至尊巅峰，却仍未停止，竟一举突破桎梏，继续增长。此刻的王凡，已不知自己强到了何种地步。
他的心境似乎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当王凡再次睁眼时，眼中的世界已全然不同。
他发现自己的神念竟能无限延伸，一次次扩大视角，直至再度来到那九个光点所在的虚无。
而这一次，他竟还能继续扩大——
视野拓展的刹那，王凡骇然发现，眼前不再是虚无与世界，而是一个被钉在铁架上、身插九枚金色碎骨钉的人！那人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气绝。
王凡的神念瞬间被压回体内。
周身金光渐渐消散，他的修为最终定格在创世神级别。
男子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现在明白了吧？赤夜的生命已到尽头，所谓的万族战场就是他身体的自我优胜劣汰的过程，你又如何能改变这一切？待他生命终结，此间一切都将归于虚无。而你……是我最后的希望。随张淮离去吧。”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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