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活动的最终结果，暂不知晓。
反正大家有好感的已经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后续能不能升温还得看发展。
龚成晚上给余烟打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
“余总，舒晴她好像对今天的男员工都不是很感兴趣，几轮活动之后，也没和其他人有太多交流。”
余烟轻‘嗯’了声，“我知道了，你们今天也辛苦了，不过事情没办成，年假是没有的。”
在龚成旁边偷听的许蔚然，面色灰了灰，等电话挂了，才抿唇吐槽了一句。
“烟姐老奸商了，年假哪有那么好加。
那舒晴，根本就没有相亲的想法，我一说活动，别人都积极配合，她每次都仿佛上刑。”
（余烟死忠粉）-龚成，无奈地冲她露出一个不赞成的表情，“好了，本来就是我们没完成目标，余总不给奖励也是应该的。”
许蔚然暗自翻了个白眼，猛地扑到他背上挂着，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
“你到底记不记得，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天天余总长余总短，把我放什么位置，啊？”
虽然她也喜欢烟姐，但龚成之前暗恋余烟的旧事，她可还记着呢。
“你别瞎猜啊，余总现在跟钟尘的事情都人尽皆知了，再说了，我的想法，你不是都知道吗……”
天天被她折腾着，他哪有那么多心思。
“哼哼，谁知道你，除非…”
她的脑回路，龚成一般都跟不上。
他配合她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这个月带我回你家做客，我要见家长。”
过年他去了许家，但许蔚然还没去过他家，她不提，他总怕她没准备好，也不好直接说。
这会儿她主动开口了，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直接点头，“好，周末就去。”
***
钟尘拍戏的进程，被一个猝不及防的消息暂时打断。
林妙音在一个晚上给他拨来了电话。
“钟尘，奶奶病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她清醒的时候，还让我关心下你的生活，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赶回来看看她吗？”
胡奶奶算是他孱弱无助的童年时期，为数不多给予温暖帮助的人。
年过八旬之后，便缠绵病榻，住院很久了，他之前在海市的时候，还会时不时抽时间带点礼品去看看她。
近段时间自己确实因为外出拍戏的事情，疏忽了那边。
没想到居然就……
他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立马跟李之闻那边请了个假。
然后跟刘西说了声，“西姐，海市那边有个长辈病重，我需要回去探望下，剧组这边我已经和李导请过假了。”
刘西没说什么，倒是比他清醒一些。
“你要现在回吗？现在时间不早了，没有去海市的机票了，如果很急的话，估计要联系一下烟总了。”
关城地方本来就偏，一天总共才三趟航班，这会儿都九点多了，早就没了。
老人病危这种情况，自然是越早动身越好。
钟尘轻声‘嗯’了下，很快联系了余烟。
“阿烟，你在忙吗？”
余烟心思何其敏锐，他刚开口就听出了不对劲。
“怎么了，遇上麻烦了？”
小朋友不是上来就撒娇，语气那么正经，第一句居然是问她在忙吗？
“昂，我想现在回海市，你可以来接我一下嚒？”
现在回海市…？
他在关城那边据说要拍三个月，这会儿才去了不到一个月。
“发生什么事了？”
“唔，以前对我很好的一个邻居奶奶病重了，情况不太好，我想回去看看。”
声音不似往常那般的刻意软糯撒娇，带了点无措的沉重感。
人生无常，死别一事，向来让人无奈。
余烟感受到了他的焦急。
轻声安抚道，“你别急，乖乖在酒店等我，很快过来。”
余烟立马调了直升机过去，在凌晨一点半把人接回了海市。
直奔胡奶奶所在的医院。
在进入住院部的时候，钟尘抱着余烟一侧手臂的双手忍不住紧了紧，面带担忧。
余烟反手拍了拍他，声音清冽淡然。
“心态放平，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待会儿见了人说点好听的，让她少点遗憾便好。”
二人到重症病房的时候，胡奶奶的后辈们都整齐地守在里面。
老人的意识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林妙音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半蹲在床前，不停地开口在跟她说话。
钟尘踌躇地看着这一幕，不敢再向前一步。
余烟领着他往前，礼貌朝里面已经看到她们的人颔首。
淡声解释道，“他以前和老人比邻而居过，承蒙关照，这次特地过来探望。”
里面林妙音和她父母都是认识钟尘的。
看到他，林妙音赶紧站起身，边开口说道，“奶奶，钟尘来了，你不是还有话跟他说嘛？你快睁开眼睛看看！”
老人跟家里人把后事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似是精疲力尽，阖上眼不再开口。
他们都吓得不敢走开一步，生怕老人下一秒就咽气了。
钟尘听到她的话，转头跟余烟对视了一眼，得到她鼓励的眼神，这才迈步向前，俯身看向了躺在了床上的老人。
饱经风霜的脸上，全是岁月的痕迹，但老人面目慈祥，连皱纹都显出几分柔和来。
他喉头微动，声音微哑，“胡奶奶，我是钟尘。”
老人闻声睁开眼，眸光已有些浑浊不清，虚虚地盯着他的方向，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缓声开口，“是小尘呐…听音音说，你现在越来越好了，那就好，这人呐，小时候吃点苦，才更懂事，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好日子在后头呢…”
苍老无力的声音，说的全是关心的话语。
钟尘喉间一哽，“胡奶奶，您这么善良，也该长命百岁才对。”
“够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说罢，她转眸看了眼自己的子孙后辈们，继而开口，“只要你们好好的，就够了……”
后面好像还有未尽之语，但老人已经慢慢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心电仪上的曲线归于平直，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余烟立马上前，把在床前呆愣的钟尘捞了出去。
打横抱着人放在了病房外走廊的靠椅上。
她顺势坐在他身边，从侧边把人拥住，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颈边，在他后背轻轻拍哄着。
“乖，不难过好不好？”
钟尘神态蔫蔫地贴在她颈间，余烟身上传来的清幽冷香，让他窒闷的情绪稍微好受了一点点。
他瘪了瘪嘴，嗓音难过又无奈，“阿烟，对我好的长辈都不在了。”
余烟继续在他后背轻抚着，声音带着刻意放缓的柔和。
“人老了难免到这一步，她没什么遗憾，这已经很好了。
你要是喜欢长辈，以后多跟田女士打打交道，她现在也挺喜欢你。”
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人人如此，公平至极。
钟尘从她脖颈处仰头，泛红的眼眶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他憋嘴，委屈兮兮地开口，“还有十一个月我就22岁了，阿烟愿意领我回家嘛？”
这样阿烟的妈妈就是他妈妈了，似乎这样想想才没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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