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打头,苏宛断后,叶彤居中,三人呈一个简单的三角阵型,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扇敞开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门。
门内与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外面的月光还能勉强照亮门口,而里面则是近乎实质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带着一股陈年灰尘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旧纸张和草药腐朽的沉闷气味,直冲鼻腔。
空气冰冷而凝滞,呼吸间都能感到那股寒意渗入肺腑。
陈刚从背包侧袋掏出一个强光手电,啪一声打开。
一道光柱刺破黑暗,瞬间照亮了前方一片区域。
这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堂屋,但内部景象堪称狼藉。
桌椅东倒西歪,大多已经腐朽不堪,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灰尘。
蛛网如同破败的纱幔,从房梁屋顶垂落,在手电光柱中清晰可见。
地面上散落着碎瓷片、烂木头和一些看不清原本模样的杂物。
然而与这普遍性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堂屋的正中央,地面明显被打扫过一片区域,灰尘比其他地方薄得多。
那片空地的中央,赫然摆放着几样东西——
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漆漆的蒲团。
蒲团前是一个低矮的香案,上面没有神像,却立着一个牌位。
只是牌位上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
香案上还有一个青铜香炉,里面插着三炷早已熄灭、只剩下小半截的暗红色线香。
在香案前方的地面上用某种暗红色的、已经干涸发黑的液体,绘制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复杂阵法。
那阵法线条扭曲,透着一股邪异的气息,即使经过了不知多久的岁月,依旧能感受到其中残留的微弱能量波动。
“这是……祭坛?”苏宛压低声音,手中的短刺握得更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陈刚用手电光仔细扫过那个阵法,眉头紧锁:“不像正统的祭祀阵法,气息很邪门。有点像某种禁锢或者沟通阴邪之物的仪式。”
叶彤的目光则死死盯住了那个被黑布蒙住的牌位,以及香案上那三炷诡异的线香。
她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怀中的黑玉似乎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凉意。
就在这时!
“吱嘎——”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木板摩擦声,突然从堂屋内侧的一扇紧闭的房门后传来!
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
陈刚立刻将手电光转向那扇门,苏宛和叶彤也同时摆出了防御姿态。
那扇门看起来普普通通,木质,上面同样落满了灰尘。
但此刻在那门板的缝隙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声?
不,不像是呼吸声,更像是……某种东西在极其缓慢地、一下下地……刮擦着门板的内侧?
“里面有东西。”苏宛的声音冷得像冰。
陈刚深吸一口气,握紧了砍刀,示意两人戒备,他自己则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那扇门靠近。
叶彤屏住呼吸,全身灵力暗自运转,虽然微弱,但已足够她感知到那扇门后传来的、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阴气与死意。
——比她在棺材里感受到的,更加深沉,更加扭曲。
就在陈刚距离那扇门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
“砰!!!”
一声巨响,那扇看似脆弱的木门猛地从内部被撞开。
木屑纷飞中,一个黑影如同炮弹般扑了出来,直取陈刚的面门。
手电光瞬间照亮了那东西的模样。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它穿着破烂不堪的下人服饰,身体干瘪如同骷髅,皮肤紧贴着骨头,呈现出一种青黑的颜色。它的眼眶空洞,没有眼球,只有两团幽幽燃烧的绿色鬼火。
十指干枯尖锐,如同鸟爪,带着森森寒光。
它张开的嘴里,牙齿尖利,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吼。
“是尸傀,小心!”陈刚反应极快,大喝一声,侧身躲过扑击的同时,手中厚背砍刀带着破风声,猛地横斩而出。
“铛!”
一声金铁交鸣般的脆响。
砍刀斩在尸傀的手臂上,竟然溅起了几点火星。
这东西的骨头硬得惊人。
尸傀被巨大的力量劈得一个趔趄,但立刻稳住身形,再次嘶吼着扑上,动作迅猛无比,完全不像一具干尸。
与此同时,堂屋另外两个方向的阴暗角落里,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两只同样干瘪恐怖的尸傀爬了出来,它们眼中跳动着同样的绿色鬼火,从不同方向朝着三人包围过来!
“不止一个!”苏宛娇叱一声,身形如电,主动迎向从左侧扑来的尸傀,手中双刺化作两道寒光,精准地刺向尸傀的眼窝。
——那里似乎是它们的弱点。
叶彤面对从右侧袭来的尸傀,不敢硬接。
她身体状态并未完全恢复,灵力也有限。她脚下步伐一变,施展出渡魂记忆中一种小巧的腾挪步法,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尸傀利爪的横扫。
同时,她随手捞起七零八落的盘子碎片,虽然威力不大,但希望能起到一点干扰作用。
叶彤低喝一声,挥手打向尸傀,
碎瓷片化作一道微白的光,直击中尸傀眼眶。
“嗤啦!”
尸傀眼眶冒起一股黑烟,动作明显停滞了一瞬,发出痛苦的嘶嚎,眼中的绿色鬼火都暗淡了几分!
有用,但效果有限,
叶彤心中一喜,随即又是一沉。
以自己目前的战斗力,只能造成轻微伤害,无法致命。
而陈刚和苏宛那边虽然暂时挡住了尸傀,但这些东西力大无穷,不知疼痛,久战下去,他们必然吃亏。
尤其是陈刚,他的砍刀虽然势大力沉,但对尸傀造成的伤害似乎并不显着。
必须找到这些尸傀的弱点,或者……控制它们的源头。
叶彤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堂屋中央那个诡异的祭坛和那个被黑布蒙住的牌位。
是那个东西在控制这些尸傀吗?
她一边凭借步法周旋,躲避着尸傀越来越疯狂的攻击,一边试图向祭坛的方向靠近。
“李晓!外面什么情况?”陈刚在战斗间隙,朝着门外大吼一声。
门外立刻传来李晓带着哭腔的、惊慌失措的喊声:“能、能量波动剧烈!阴气浓度飙升!罗盘……罗盘快转疯了,里面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守好外面,别让其他东西进来!”陈刚吼道,挥刀再次逼退一只尸傀,他的手臂已经被震得发麻。
徐楠焦急的声音也传来:“叶彤!你们没事吧?”
“暂时没事,守住门口!”叶彤回应道,她的额头已经见汗,体力消耗巨大。
她终于瞅准一个机会,躲开尸傀一爪,一个翻滚,靠近了那个祭坛。
就在她靠近祭坛的瞬间,怀中的黑玉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从中爆发,顺着她的手臂直冲而上,
与此同时,那香案上被黑布蒙住的牌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然也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蒙在上面的黑布无风自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出!
那三只围攻他们的尸傀,动作也同时一滞,眼中的绿色鬼火剧烈跳动,齐刷刷地“看”向了叶彤……或者说,看向她怀里的黑玉。
它们的嘶吼声中,竟然带上了一丝……恐惧?
叶彤福至心灵,猛地从怀中掏出那枚变得异常冰凉的黑色玉佩,将其高高举起!
“嗡——!”
玉佩幽光大盛,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阴冷的吞噬之力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
这一次目标不再是“少爷”身上的诅咒,而是直指那三只尸傀,以及……香案上那个震动的牌位,
三只尸傀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啸,身体剧烈颤抖,眼中的绿色鬼火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被吸走。
它们身上浓郁的阴煞之气,化作缕缕黑烟,不受控制地投向叶彤手中的黑玉!
而那个牌位震动得更加厉害,蒙着的黑布一角被掀开,露出了下面的一角——那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但字迹猩红扭曲,充满了怨毒。
“吼——!”
一声更加愤怒、更加恐怖的咆哮,并非来自尸傀,也非来自牌位,
——而是仿佛从地底深处,从这整座秦府的每一个角落传来!
整个堂屋开始剧烈摇晃,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仿佛有什么更加可怕的存在,被黑玉的力量彻底激怒了。
陈刚和苏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手持黑玉、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幽暗光晕的叶彤,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枚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叶彤她又究竟是什么人?
局势因为叶彤手中这枚诡异黑玉的再次发威瞬间逆转,但也将更深层的恐怖,提前引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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