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呼地刮着。
天上乌云滚滚。
霍尔抵达大海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领略到海上变天的威势。
尽管只是一场非常普通的暴风雨，却是让霍尔感受到了毁灭的气息。
天灾女神的主权柄便是毁灭权柄。
不知是不是错觉，对于这丝风暴中的神灵力量气息的感受，竟是那么的真实。
是大海的神秘，影响了他的灵性触觉？
又或是堕落的规则，让秩序失去了神秘？
霍尔还来不及深思，他们的海船已经被一道浪涌给高高抬起。
翻涌不息的海水，构筑成了巨大的漩涡。
中心处，慑人的黑暗，不知通向何方。
“所有人都回去房间里，紧锁房门，不管是谁敲门，都不要打开。
通向第二海层的漩涡通道已经形成，我们的船只即将进入通道。
不要对通道里的一切产生好奇。
这是一条会吞人的通道。”
捕鲸团海船的船长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这些天的航行里，他对大海的了解，已经征服了霍尔等人。
广播里的警告声还在重复，霍尔早就带着自己的小团体跑回了房间。
紧锁房门，等待着诡异的到来。
“不管待会儿听到什么，见到什么，你们都不要给出反应。”
没有人询问这样的状态需要维持多久，但，既然船长只交代了危险的到来，却没有交代危险怎样算是离去。
只能说明，他们难以判断危险的到来，却能轻易判断危险的离去。
所以，根本无需询问这些。
见两小只都慎重地点了点头，霍尔便也收摄思绪，没再多言。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外边，隐隐传来的风暴的呼号。
他们的海船是被海浪托举于高处，按理来说，等待他们的应该是俯冲式地进入漩涡通道才是。
但坐在船舱里的众人，却没有任何俯冲的感觉。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被海浪拍打得左右摇晃的船身，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他们的船只，仿佛搁浅在了某处海滩，没有了半点正在航行的感觉。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霍尔的眼神微微一缩，果真如船长所言，有人，不对，是有东西过来敲门了。
他的灵性没有半点提醒，他看透超凡的能力，没有半点反馈。
门外的东西，是根本就不存在，还是具备了超高的层次？
不行，不能对它产生好奇。
霍尔强行压下了刚刚冒出的疑问，下意识瞥了一眼身旁。
瞬间，他的眼神又一次缩瑟了一下。
刚刚还坐在他身边的奥斯丁和可莉雅，以及黏土人，全都不见了身影。
“结界？”
“魔法阵？”
不，都不是。
结界不可能瞒过他这一双眼睛。
而魔法阵，既已察觉，便能存在，也就可以被他所观察到。
但此刻霍尔的眼前，并没有半点相关信息浮现。
应该是某种类似的能力，将他，或者是他们分别纳入到了独立空间里了。
咚咚咚！
敲门声依旧，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难以让人抗拒对它产生关注。
他自己都有这种反应，那奥斯丁和可莉雅岂不是更加无法抗拒？
三个人明明就在各自的身边，但此刻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只能相信他们了。”霍尔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焦急，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搞到最后，要是只有他自己被诡异吞噬，那就太搞笑了。
不去分心思考其他，情绪上的那股烦躁，突然就消失无踪。
“门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是连敲门声都如此诡异。”
霍尔心头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你才是东西，不对，你就不是个东西！”
心头的声音才刚刚落下，门外，竟是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索亚·雷德洛伊，洛浦利斯教堂的主教。
但他，已经在科恩的危机中牺牲了。
霍尔的神色一凛，手掌猛地握紧成拳头。
这该死的东西，竟拿死去的同伴对他开玩笑么？
“还不给我开门吗？你就是这样对待老朋友的？”
雷德洛伊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这让霍尔心头的怒火更盛。
但他好歹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依然记得之前船长提醒过的，不管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要给出反应。
此刻的他，只是冷冷地盯着船舱的大门，没有其余动作，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他的沉默，换回来的则是外边雷德洛伊的声音，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起他。
从他们最开始相见，到最后的离别。
一桩桩，一件件，与他和雷德洛伊的过往，没有半点出入。
就好像，对方读取了他的这些记忆一般。
【读心】
【潮汐海妖的能力之一，具有反隐秘属性，越是探查越是不觉，唯有不经意，才能有所发现。】
【可通过目标的任何反应，读取出其记忆中的某些片段。】
【目标越是在意，读取到的记忆信息，将越详细。】
“潮汐海妖……”
“竟然是海妖！”
霍尔震惊得连怒火都瞬间熄灭了。
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流传下来的历史，一共划分出三个纪元。
第一纪元，被称作混乱纪元，又叫创世纪元。
相传，在这个纪元里，统治这个世界的有两大族群。
一个是天空与海洋的统领，巨龙族。
一个是大地与森林的主宰，巨人族。
其中，巨龙族又划分出巨龙、飞鸟、海妖三族。
霍尔不知道这个海妖与眼前提示里的海妖是否是一个意思，但从他所接触的所有历史记载里，海妖一词，唯独出现在了第一纪元当中。
在中立阵营，超凡相关的信息是被禁止在普通人之间刻意传播的。
但，关于第一纪元和第二纪元的历史，却不在禁止之列。
就跟诸神并不忌讳被普通人知晓一样，关于这两大纪元的历史，也是被当做神话，在普通人之间传播的。
毕竟第二纪元被叫做神灵纪元，里边讲述的便是诸神行走于大地之上的故事。
是的，故事，在接触超凡之前，霍尔便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精通古巨龙语、古巨人语的霍尔·艾伦斯来说，他更愿意相信第一纪元是真实历史，而第二纪元只是神话故事。
但此刻的霍尔，却是知道，这两个纪元的记载，多多少少都是具备了一定的真实性。
所以，对于眼前的“海妖”，它可能真是第一纪元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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