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雾中人
“根据‘预言家’提供的大致方向来看……”
声音顺着雾气传播过来，东方凛则仰仗自己那超凡的听力，将其尽数纳入耳中，不动声色的悄然向前跟去。
然而还没等他踏出脚步，他的心底忽地生出一股莫有的危机感。
他下意识便看向前方。
但随即便意识到不是他们。
自己在跟踪他们，如若他们真的发现，悄无声息的将自己带到险境，置自己于死地才是最为省力且便捷的做法。
但根据声音来看，他们没有丝毫变化，甚至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还在不断拉远。
所以，危机的来源是……
东方凛警惕的看向四周，乃至脚下的冰面。
然而伴随着危机感愈发深邃。
就连周边原本被寒气牢牢隔绝的‘认知迷雾’都在悄无声息间突破了寒流的约束，来到了周围。
可东方凛还是没有找到那危机的来源。
沉重、眩晕……重重仿佛要让人就此放弃，只想放空一切的感觉猛地涌上心头。
东方凛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只能犹如滔滔江水之中的一叶扁舟般艰难漂浮其上，好似随意涌来一个浪头都能将其打翻般。
他只得强行摁着额头，单手拍在脚下水面上。
刷！
极寒的冷流瞬间扩散开来，洁白的冰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更是在脚下的位置额外加固。
这样纵使危机从脚下袭来，自己也不会第一时间掉进湖水之中……做完这一切，东方凛这才盘膝坐下，全力以赴应对脑海之中不时浮现的幻觉。
或许是因为幻觉的来源便是大脑的缘故，纵使有着专门应对的「精神掌控（红警尤里）」，但持续不断的幻觉却是使得东方凛连释放精神力护盾的时机都没有。
好在「精神掌控（红警尤里）」不仅是个主动性能力，其被动性的精神提升效果也是相当显着。
这才使得东方凛在那滔滔不绝地幻觉侵袭之中不仅没有最初那般被幻觉完全吞噬，混淆‘自我’，甚至还在愈发坚定自身。
好一会，他终于要将侵袭的幻觉完全压制下去。
就连着那股阴魂不散的危机感仿佛也弱化了些。
但就在这时，周边的‘认知迷雾’应激也似的忽地浓郁了一瞬。
连带着东方凛脑海之中即将被完全压制的幻觉猛地涌现。
还是曾经在湖面以下所看见的熟悉的幻觉。
还是那一魁梧、一臃肿两道身影。
但在那延续也似的血与火之中，除了那两道身影之外，竟然还有一道！
那道身影正站在东方凛的正对面，身形削瘦、浑身遍布伤痕，光看上去便给人一种凶狠的感觉。
但当东方凛看见他的那一刻，心底却的熟悉无比。
他是……‘我’！
就在这个心神剧变的刹那。
那道身影抬起手，周边的血与火褪色般淡化下去。
但他的身躯却上色般愈发具体，就仿佛从壁画之中走出般吗，它竟生生从东方凛的认知之中‘来到现实’。
何等匪夷所思。
何等诡异。
何等……令人兴奋！
东方凛抬手便是寒流喷涌而出。
「急速冷冻」零距离贴脸释放。
超低温瞬间将身前水汽化作坚冰。
可本该牢牢冻结在冰块之中的人影却好似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般，他抬起手，指尖电光狂舞。
‘雾中人’并没有像‘认知迷雾’那般受到低温克制。
东方凛脑海之中瞬间反应过来，但还没等他做出应对，他忽地在身前抬起手的人影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
就仿佛自己曾经也做出过这样的动作般。
但东方凛十分肯定，自己此前所掌握的「电磁掌控」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到这个程度。
又是‘认知迷雾’的影响吗？
并且……东方凛双眼看着对方指尖闪烁的电光，忽地感到一阵荒谬。。
不仅仅是那熟悉的动作。
还有……
电光狂舞，对面的人影瞬间便突刺到东方凛身畔。
地狱突刺！
东方凛在最后关头猛地一扭头，脖颈瞬间扭出一个让医生尖叫的弧度，连带着脊骨也发出清脆的‘咔擦’声。
但他却好似闻所未闻。
脖颈一扭，那原本都要断裂的脊骨却是瞬间贴合在一起。
同时他猛地抬起手，小臂之上攀上黑鳞。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偶然还是什么。
但他短短时间内已经接连遇见三位能够使用这一‘雷遁’绝杀的存在。
先是那只‘影子兽’，再到自己沉入幻觉时，疑似在自己身上‘活过来’，直到现在都在持续给自己造成‘熟悉感’的‘二哥’。
最后更是这种直接从自己‘幻觉’之中走出来的‘雾中人’。
‘绝杀’之所以为绝杀，就是因为初见时，情报搜集不全，从而导致的‘信息杀’。
可此前都差点死在这一招之下，东方凛又怎么可能还不能将其优劣分析全呢？
不到一个眨眼间，东方凛的右手便被黑鳞完全覆盖。
‘雾中人’刚想收回手指，成就‘四本贯手’。
但东方凛却在这个瞬间，提肘、冲刀。
没有丝毫的技巧，仅是纯粹的数值。
黑鳞覆盖之下，东方凛的手掌仿佛化作了最为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的贯入了‘雾中人’的胸膛。
‘雾中人’虽出场诡谲，但其能力似乎并不如它所表现的那般难缠。
至少就防御力这一项，它貌似并不如那只‘狂乱之影’。
就在东方凛的手掌贯入其胸膛的下一刻，其抬起头，似是挣扎了一番，猛地爆散成澹澹白雾。
可或许是早有防备，也可能是‘雾中人’本就是‘认知迷雾’的‘极端’。
伴随着其炸散为‘认知迷雾’，东方凛却没有像是最初那般幻觉频现，反倒仅仅是眼前一黑，便恢复了过来。
连同心底的危机感也一同消失不见。
不过东方凛也没有大意。
他初进入‘认知迷雾湖’的时候，可也没有任何危机感应。
后果就是在湖里泡了许久。
虽说倒也没有明显的伤痕之类，但东方凛总觉得在湖水之中一旦待得太久就会发生什么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
不过……也许是错觉吧。
正当这时，东方凛的耳朵忽地在雾气之中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大哥！……”
那是那位‘三弟’的声音，并且非常短促且激动。
大概是某种突发事件。
他脚下一点，冰面覆盖过去，下一刻便如遭巨力打击般轰然破碎。
东方凛的身形骤然消失在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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