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凡今儿个继续上门诊，一不留神的居然一下子放出去了六十个号，再加上拿到检查结果来来回回穿插的，到了最后，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
“阿姨您真没必要非得要求着住院的，回家静养，按时吃药就是了。”
鹿凡耐心的劝说着一位老阿姨。
“小伙子，我有医保的！”
老太太坚持，理由把鹿凡逗笑了。
“这就不是用医保的事情呀，主要原因是您现在的病情还远没达到需要住院的程度。
您看这医院里头人多忙活的，咱们住院部在八楼，高峰时连个电梯都停不下。您自己受累，还得来回折腾家属。”
“小伙子，我有医保的。哪怕就住进去挂一个星期丹参，整个冬天我也心里踏实。”
老太太更执着。
鹿凡的手机响了，先挂掉，苦笑摇头的给老太太开了住院单，终于结束了今天的门诊。
手机又响，还是刚才的号码，确认是秦州本地号码后，鹿凡接听了。
“你好，哪位？”
“请问，是鹿凡鹿医生吗？”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陌生的女声，鹿凡还特意又确认了一眼手机号码，很陌生。
“您好，鹿医生，我是市政府综合处的邬丹，钟S长的秘书。咱们应该见过一次面的。”
对方瞬间的语气热情了起来，听到最后鹿凡才慢慢明白，感情是秦都那边的电话呀，吓自己一跳！都是“秦州秦都一体化”惹的祸呀，电话号码不分家。
“哦，你好邬、处长，是领导那边情况有什么反复吗？我现在人已经不在秦都的。”
鹿凡谨慎发问。
“鹿医生，您误会了，钟S长她恢复的很好，现在已经正式上班了。今天刚好在秦州开会，就特意安排请您吃顿饭，主要是想表达一下感谢。”
“这真不用了，职业范围内该做的事情，人已经健康恢复了就好。”
鹿凡松了一口气，很和气的拒绝了。
“哎呀，鹿医生，您就别为难妹子了好不好？领导安排的任务，执行起来是不能打折扣的。更何况我们领导还有许多康复方面的问题需要当场咨询您的。
耽误不了您多久的，我把吃饭地点就安排在咱们医院附近，好不好呀，就这么定了呀。”
对方居然用上了女人特有的撒娇语气。
“这你……，知道我在哪上班？”
“当然！这可比拿到您私人手机号码容易多了。那鹿医生，咱们这就算讲好了呀，我这就去给领导汇报。”
“好吧，……，听你安排了。”
对方趁热打铁，鹿凡顺势答应了。当然，他也突然的就有了自己的一些“小心思”。
“还有，鹿医生，您刚才有一句话我可得纠正一下的。我可不是邬处长，您见面时口下留情，千万可别叫错了……”
鹿凡还愣在原地，怎么自己最后就突然“丢失原则”的答应了呢？和自己已经全然无关的人、事关系，自己又何必继续纠结着去投诸兴趣呢！
邬秘书很快的发过来了地址信息，几乎每天都会路过的一家粤菜馆。
进门上楼，打听了包间位置后鹿凡打算先到门口附近再联系，未曾想刚拐过弯就看到了有人在走廊候着。
两人会心一笑，对方尤其眼熟，手术第二天后在病房门口出现过的。当时没留意，今天方才特意多看了一眼。短发，朴素的灰色长款大衣，刻意成熟的打扮掩盖不住花信年华的实质。
“鹿医生？您这边请。”
对方确认身份后发出了邀请，鹿凡客气的坚持女士优先的古板原则。
相视一笑后把，女方不再坚持，却一路伸臂做出指引的动作到了门口，轻叩门扉后才缓缓推开。
“钟姐，鹿医生到了。”
门口已经让开，容不得你继续推辞。鹿凡稍做整理衣服后往里走了。
“你好，鹿医生，这边坐。”
屋内的人离桌两步，发出了邀请。
“您请坐，客气了。”
鹿凡从来没有过应付这样场面、和官场上的大人物打交道的经验，不带称谓的简单道谢。
对方笑意点头，候着鹿凡到了桌边，再次替确认位置后，领先半步坐下了。
鹿凡这才稍微踏实的坐下，一始接触的紧张就让鹿凡有些后悔自己电话中草率的答应了。
“不用见外的，至少对鹿医生你来说，咱们已经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吧？”
鹿凡会心一笑，点头。
“钟S长，您恢复的还挺可以吧？看着气色很不错。”
“私人场合，就跟着小邬一起叫我钟姐吧，年龄上我想我也担得起。”
对方出声建议，语气腔调让鹿凡听起来平易近人般舒服。
点头了，随后鹿凡又移目过去，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对方的精神气色了。初始让人觉得鲁莽不敬，但对方也很快的反应过来了。
“这也算是一次复诊吗？”
一句笑言化却了脸上的尴尬。
鹿凡已经起直，动作示意对方伸出自己的右臂手腕，双指熟稔的搭了上去……
“最好您近期去医院再复查一下，甲钴胺的剂量我个人认为可以适当减少了。再没其他的了，恢复的的确挺好。”
鹿凡坐直了身子，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回答，看到对方的眼神后又赶忙停手，扔掉毛巾后解释。
“没别的意思，这么多年养成的职业臭毛病。”
“理解，而且我也没联介意的。只是有点震惊，鹿医生原来还懂中医。”
钟姗收回看向鹿凡的眼神，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反向解释。
“也就懂点皮毛，主要还是因为这现场没有现成的医疗器械可用呀，权宜之计，咱们还是应该以科学的检查结论为准的。”
鹿凡玩笑着说。
对方笑着点头，一眼就看穿了鹿凡的自谦。
“那么鹿医生，您是不是还有没检查到的地方呀？”
话音刚落，已经伸手抚开额面的头发。
鹿凡当即了然，这女人呀，关注的自然不仅仅是病情本质的康复程度。
“嗯，恢复的很不错。”
“主要还是因为你鹿医生医术精湛呀，我其实已经咨询过好几位资深医生，他们都很佩服你的医术水平的。
说是无论选择的刀口位置还是切口的大小都是无可挑剔的。更难的是你还考虑了伤者的性别因素，使用了医美手术的伤口处理方法。”
“这真是过奖了，其实手术过程中我只是辅助的身份。您可以看手术记录的，主刀大夫是我们孙主任的。”
“是吗？手术过程录像我可都仔细看过了。”
对方压根的就不给鹿凡继续谦虚、矫情都机会。
远离两人两个座椅位置的邬秘书都被逗的同时笑出了声。
鹿凡难为情的笑着点头了。
“德国进口的疤痕膏可以继续再用一个周期，激光祛疤我个人觉得就真没有必要了，有时甚至还会适得其反。”
“鹿医生，你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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