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远比周正想的快得多，只过了一个星期，周云便约他一起去S市走一趟，直接去业主单位的办公室简单聊一下。
S市距离h城不过一百多公里的距离，若是谈的顺利，当日便可回来。
周正便没有多做准备，只与李毅说了一声便准备出发。
李晴见他如此空手，却是拦住了他。
“你什么都不带啊？”
“就在S市，今天去晚上就回来了……”
李晴无奈扶额，“你们这次去是商务目的还是技术沟通？”
“现在应该还只是商务层面吧？”
“那你觉得谈完要不要一起吃饭？”
周正愣了一下，转过这个弯来。
“那我带身换洗衣服吧……”
…………
S市的政府大楼环境清雅，湖景环绕，再往后便是一座青翠碧绿的小山，在市中心能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也算是难得的闹中取静。
周云开着他那台二手车，虽然价格不贵，却被他整备的极干净，倒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待会儿估计不会聊太多实际业务，最多也就谈一谈大概的方向，这些我会顶着，但要是谈到技术团队的人员配置和项目经验开工周期，你也别太实在了。”
周正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到时候可能会旁敲侧击团队人员的数量，你尽量不要报的太少，太少了我们的实力人家就容易怀疑，太多了又担心我们成本会控不住，大家都是为了赚钱，都想稳稳当当的把钱拿到自己的腰包……”
周云似乎很担心周正在临场应变上出问题，颇有耐心的交代。
周正认真听着，也思考着这里面的套路。
一直以来他都是作为实施团队的对接人与业主打交道，虽然也碰到过很多套路，但是这种商务洽谈的机锋，他却没见过多少。
到了门口，两人被保安拦在了门外，周正打了个电话，便将电话递给了保安，那边说了几句，这才放他们的车子进去。
“这种地方，不提前联系好人你进都进不来，所以说真平头老百姓找谁啊？门都进去往哪找？”周云似乎是有些怨气，不由得吐槽道，只是周正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如此，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其实在关系使用上也属于受益者了。
他只好随口附和几句，却没有多做评判。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周云便领着他七扭八拐的向办公室走去，看他熟门熟路的模样，看来对这里很熟。
转了五六分钟，两人来到一间独立办公室门外，红色的实木门虚掩着，传来一个男人发火的声音。
“说了多少遍了？这个事情很复杂吗？你们公司拖了三个多月了都没有派任何人过来解决，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尾款？就你们做的这玩意儿，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周云原本想敲门的，听到这些话却停下了举起的手，而是轻轻的推开虚掩着的门，探头朝里看了一眼，似乎等到了里面那人的示意，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招呼周正进了办公室。
门再次被关上，周正有些拘谨的跟着周云轻声落座，一边不自在的看着对面那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大发雷霆，一边偷偷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是典型的ZF领导办公室风格，红色的书架占据着一面墙，左右摆放着两面旗子，红色的木桌不知道是什么木料制成，那厚重的感觉让周正好生羡慕。
整个空间大概有20平的样子，周云领他坐在了靠门的会客区，然后熟门熟路的从茶几下面的小柜子里摸出一包龙井来泡……
那发福男人也没有避讳他们的意思，周云也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模样，悠哉游哉的劝说周正喝茶。
等两人喝完一杯茶，那发福男人才放下电话。
“小周来啦？”男人普通变脸般换上了笑容，招呼两人到办公桌前坐。
周云也赶忙起身，躬身朝办公桌走去。
“今天这谁啊？让赵伯您生这么大气，真是太不懂事了……”他一边奉承，人却没有站直身子。
周正在后面看的分明，心里却有些膈应，不尽问着自己，真的需要这样吗？
周云却听不见他心中的责问，在发福男人的客套下坐在了办公桌前。
“一家不太懂事的供应商，好像还是你们h城人才引进计划招收回来的华裔，仗着自己有点技术，一点人情世故不懂，东西做的也差劲的很，现在就想着找我要钱呢……”
“这些外面回来的人啊，要么是有真本事，要么就是在国外混不下去回来骗政府补助来了，对国内行情不了解，总以为自己海归就牛逼着呢，说实话，他们做的那些东西真不一定有咱们国内的普通公司做的好呢……”周云附和着，顺便踩了踩那些公司。
“不说这事，怎么样？你这次来是准备好了？”
“那是，不准备好我敢来赵伯您这里吗？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技术合伙人，负责项目实施和开发管理，周正，浙大高材生……”说着，他把周正拉过来介绍着。
可听着他着介绍词，周正不由的愣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浙大的高材生了？自己何德何能拿浙大的名头去招摇撞骗？
可眼下的形式，也不是质问的时候，也只能客客气气的应付起面前的大领导来。
“看来很年轻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
“赵伯您这说的哪里话？您这正值壮年哪里老了？我们这些小朋友还指望您多提携呢？”
…………
两人客套了几句，周正却接不上什么话。却不曾想，两人话锋一转，便又谈回到了项目的事情上。
“这次这个项目，现在只是一个提议，不过我这边基本已经明确要做了，只是正式的文件和信息都还没有传出去。你这边人员准备好就赶紧行动，别到时候鸭子飞了你这锅都还没热呢。毕竟这xx部门，不是我一个人的啊……”
“那是自然，今天来就是想跟您确认一些事情……”
随后两人就项目的具体规模，实施方式、周期、资金来源、资金到位周期等等做了详细沟通，却没有详细聊其他东西。
就这么客套着聊了个把小时，外面的天色也慢慢按了下来……
“哎呀，这都下班了，侄子你这边没事的话今天咱们吃个便饭？”
“能跟赵伯一起吃饭当然最好了……”
“那行，那就便饭……”
周云客套的点了点头，“都听赵伯您安排。”
三人一起向外走，周正终于放松了下来，这种场合对他而言着实是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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