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门儿极大，传遍马家村。
没一会儿，一道道修士气息出现，地面轰隆隆响动。乌压压的村民出现在地平线上，如脱缰的野马急速朝村口奔来。
小血灵噌地飞到苏暖的肩膀上，翅膀在瑟瑟发抖：“主人...好多高阶修士...”
小血灵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多的高阶修士！
哪怕在人才济济的江安修道学院，六阶及以上的修士数量都不到百人...但眼前这群马家村村民，数量超过五百个！
妈耶！
小血灵怕得要死！
村民们不能出马家村，在村口界限停住。苏暖目光迅速扫描，出现在村口的村民，修为最低的都是六阶尊者境，还有好几个皇者境修士。
这些村民如果能离开马家村，将会引起整个第九州大陆的动荡。但他们现在只是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在荒凉偏僻的沙漠边缘守界域。
“耀祖，你回来了啊！”
“快让张爷爷抱抱，哎哟五阶修士了！不错不错！”
“有没有娶媳妇儿？听说外界的姑娘们可漂亮了。”
“小伙子越长越帅了！”
马耀祖被村民们围在，现场欢声笑语不断。
马耀祖热情给村民们介绍：“这些是我在江安修道学院的同学，生死之交。我最近在庞海沙漠执行任务，顺便回家看看大家。”
“这是季小风，他是季家少爷。”
“这是程醉，丹药师。”
“这是沈云斜，我最铁的哥们。”
“这是我的灵宠蜘蛛，五阶呢！”
“这是苏暖——”
村长推推老花镜，惊喜地打量苏暖：“耀祖，这是你媳妇儿吧？哎哟，小丫头长得可真好看——多少岁了？家里父母做什么工作的？”
苏暖被铺天盖地的热情惊住了。
沈云斜微咳一声，主动上前解释：“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阿姨大妈，请不要误会，暖暖和马耀祖只是纯洁的同学情。倒是我，一直对暖暖心怀不轨。”
众村民：...
马耀祖笑嘻嘻：“大家不要误会，苏暖小师妹才看不上我呢——对了村长爷爷，我爸我妈呢？他们怎么没出来？”
热热闹闹的氛围忽然僵下来，马耀祖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村长颤巍巍拉住马耀祖的手：“耀祖啊...你妈上个月修为暴跌，如今只剩下二阶修为。你爸一直在家照顾你妈。咱们村原本有999个村民，现在倒了四百多个...哎。”
马耀祖脸色大变，风一样冲进马家村。
村民们个个神色哀戚。
“几位小客人，先跟我们进村子，老朽找地方安顿你们。”村长是个八阶皇者境修士，白发苍苍仙风道骨。即使如此，他身上也有难掩的暮气。
那是寿命走到终点的预兆。
修士通过修炼延长寿命，六阶以上的修士可活到千岁。但修士终究是凡人之躯，再高的修为、再强的灵丹妙药也无法阻止寿命衰竭。
在村民的带领下，苏暖等人踏入神秘的马家村。
马家村依然保持着古代村落的建筑风格，处处都是土房茅屋，荒凉破败。几颗歪歪斜斜的古树长在村子里，没有孩童，没有青年人，一路遇到的村民几乎都是中年人和老人。
苏暖几人住进马耀祖隔壁的空房子，马耀祖风风火火冲进来，抓住程醉的胳膊，满脸着急。
“程醉！程醉你快过来帮忙，我妈的修为还在跌...”马耀祖急得眼睛泛红，嗓音沙哑。
程醉：“好。”
苏暖跟上步伐，跑到隔壁马耀祖的家里。
马耀祖的家干干净净，院子里种着一棵泛黄的沙枣树，满地野草。卧室里光线还算明亮，苏暖看到床边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床上躺着两鬓斑白、闭目昏睡的消瘦女人。
那是马耀祖的父母。
苏暖来马家村的路上听马耀祖提起过，他父亲叫马锋，母亲叫叶浅雪。以前是同门师兄妹，后来结为连理。
见到程醉过来，马峰迅速让开位置，并将情况简单告诉程醉：“上个月十四号，小雪的修为从六阶跌为二阶。我想尽办法，也没办法帮她恢复...自从生了耀祖，她身体一直不太好。”
马耀祖愧疚地低下头。
季小风安慰地拍拍马耀祖的肩膀。
程醉是丹药师，也是药师。他仔细检查叶浅雪的情况：“中下丹田几乎破碎，所以无法再吸收灵力。丹田破碎的原因，是寿命不足。你母亲活了很久，身体器官衰竭。”
就像风干枯朽的木头，生机渺茫。
“那有办法治好丹田吗？”马耀祖连忙追问。
程醉沉思片刻：“有三个办法。”
马耀祖眼里瞬间燃起希望之光。
但苏暖总觉得这三个办法不简单。
程醉道：“第一，你母亲修为达到真仙境。真仙上中下三处丹田圆满，能让身体机能恢复。”
但以叶浅雪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再进行修炼，连灵力入体也很难达成。
马耀祖迫不及待道：“第二个方法呢？”
程醉：“第二，破碎丹田放弃修为，变成一个普通人类，最多还能再活十年。”
现在叶浅雪体内残存的灵力，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放弃所有的灵力修为，变成人类，还能有十年可活。
马耀祖连忙摇头：“那不成，我妈如果没了，我爸也会殉情，我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孤儿——爸，你说是吧！”
马峰重重揉了下马耀祖的头发：“儿子我爱你，但我更爱你妈。你妈没了，我也没了。”
程醉沉默片刻，开口：“第三，找到传闻中的龙，龙血有延年益寿、催焕生机的功效。”
马耀祖一听这个，眼睛瞬间亮起来：“我这就去找条龙给我妈治病！对了，龙这种生物哪里有？”
室内安静如鸡。
苏暖回想起前世的很多事。
沈云斜双手抱在胸前，眼里满是怜悯，告诉马耀祖：“俗话说得好，神龙见首不见尾。龙是最神秘的神兽，充满智慧，天生神灵，高大威猛帅气——你要龙血，就跟要它的命差不多。”
“只要我心诚，肯定能感化龙！沈云斜，你知道哪里有龙吗？”马耀祖倒不气馁，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
沈云斜神情很古怪。
苏暖道：“三界之中，只有一条小龙。”
马耀祖眼神囧囧：“果然有！”
沈云斜纳闷：“暖暖，你为什么要在龙面前加一个【小】字？可以是神龙，可以是仙龙，可以是苍龙，为什么是听起来特别低级的【小龙】？”
苏暖没搭理沈云斜，指指天空：“在神界。”
马耀祖：“...”
苏暖：“神界之主，就是一条小龙。”
马耀祖：“...”
沈云斜：“小龙听起来一点也不酷！”
苏暖：“你要找那条小龙，需要离开人界，需要前往神界九重天——不过问题是，那条小龙的法力还行，当年他一剑把人界大陆砍成九块。你要是能打赢他，尽管尝试。”
马耀祖：“...”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暖暖，你好像对神界有点了解。”沈云斜幽幽挪到苏暖身后，一双精致挑飞的眼眸里藏着探索。
苏暖依然淡定：“多读几本书，知识储存量不会太低。”
沈云斜回忆这大半年来和苏暖相处的点点滴滴，好像苏暖的确经常阅读。在南城的考试，每次苏暖的分数都是最高的。
马耀祖瘫坐在地板上，沮丧无比：“那可怎么办...”
程醉：“目前我只能提供一些养元延寿的丹药，勉强维持住你母亲的情况，但只是短期有效。”
现在这情况，叶浅雪最多还能撑三个月。
床上传来轻微的呼唤，双目紧闭的中年女人睁开眼。马耀祖迅速擦眼泪扑过去，抓住女人的手：“妈...我回来了！呜呜呜呜，妈你千万不要有事！都怪我，当年您和老爸不该生我，呜呜呜。”
叶浅雪睁开眼，褐色瞳仁闪过迷茫：“师兄，你怎么变黑了？”
马耀祖眼泪卡在眼眶里。
啥？
叶浅雪活动脖子，东张西望，语气像个十八岁的少女：“师兄，今天好像轮到我去守界域了...我不想去，那边太阳把人都晒黑了，你帮我值个班吧。咱们火神门，你是实力最强的！”
马耀祖扭头看自己的亲爸。
马峰摊开手心：“你妈她上个月生病后，神志不清，经常认错人。总以为自己还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小师妹，还总是把我认成她爸。”
马耀祖：“...”
“耀祖，你多陪陪你妈，我带你几个朋友去外面逛逛。”马峰往屋外走，把空间留给这对母子。
客厅里没有什么茶水，连食物都没有。
马峰憨憨挠头，脸上闪过窘迫：“各位小同学，实在不好意思——这一个月我忙着照顾老婆，家里没其他可以吃的食物。”
季小风倒是满不在乎，从手环空间里掏出一堆的灵果零食和茶点：“叔叔您不用客气，我们吃的很多。”
马峰一年惊讶：“不愧是小季家的，就是有钱。”
季小风：“小季——叔叔您认识我爸？我爸他十多年前就死了，没想到您还认识他！”
马峰摇头：“我不认识你爸，我认识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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