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最近忙什么呢？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要不是这次生日还见不到你人。”劳斯莱斯幻影后排，一个二世祖兴冲冲地搭着旁边顾时晏的肩膀。
“说起来今天怎么没见你那个小情儿？”另一个人吃吃地笑，“金主生日这么重要的场合，她一个被包养的小情儿敢不来，不怕以后从你这拿不到钱？”
“不过这样也好，她倒是挺知趣，见到挽意回来了，就自己退出了，省得到时候再闹得难看。咱们顾二爷在A市，也算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别闹，说不定还能多分两个。”
几个人坐在后排，晚上借着给顾时晏庆祝生日，都喝了点酒，每个人都是微醺的，说话也就不怎么过脑子。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这些从小混不吝的二世祖，也不敢多说什么。
半夜十二点，说万籁俱静也可以，可对这群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行，今儿咱们顾二爷就算是彻底迈进三十岁的大门了，”陈州大着舌头，从后排拍着司机的肩膀，“去建安路那个新开的会所，咱们今天好好地给二爷热闹热闹！”
建安路，会所。
司机从后视镜里觑了一眼顾时晏的脸色，请示道：“二爷……”
顾时晏捏了捏被酒精冲上来的眉心，“按照陈少的意思办。”
“是。”
劳斯莱斯幻影在路口掉了个头，在无人的道路上划成了一道流星。
到了会所经理就热情地迎出来，陈州和其他几个是这里的常客，经理自然认识，可看到旁边的顾时晏就愣了愣。
“这位是……”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陈州不满地踹了他一脚，“这是顾家现在的主事人，顾时晏顾二爷，连他都不认识，你还在京圈混什么混？趁早卷铺盖走人！”
“哎、哎，”王经理连连点头，给陈州又是拱手又是赔笑脸，“顾二爷可是稀客，是我眼瞎，没认出贵客。那陈少，还是原来的包厢？”
“还是原来的包厢，”陈州大手一挥，“今儿顾二爷大驾光临，你懂规矩吧？”
“懂、懂！”王经理连连点头哈腰，伸长了手臂引着一群二世祖上楼，“那必须都是咱们这里最好的东西！正好……”
他神神秘秘地，凑近了顾时晏和陈州之间，“咱们这前几天，刚刚来了一批新妞儿，一个个水灵得很，爷不管是拿来做什么都得趣儿……”
这话说得就明白得很了，更别提王经理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陈州乜了他一眼，哈哈大笑，带着点压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那就你来安排吧。钱不是问题，记得安排得妥帖些，今儿爷几个是来寻开心的，别找些没有眼色的雏儿扰了爷的兴致。”
“您放心，您放心！”
王经理喜出望外，给站在墙角待命的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把这群二世祖带去最顶楼的包厢，自己往会所深处走去。
会所深处是和会所正厅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四个姑娘挤在一个狭小的宿舍里，比林清也在学校住的宿舍还要拥挤些。
姑娘们的内衣袜子晾在床头，地上有刚刚打扫干净就重新落上的烟灰，桌上也都是倒得歪七扭八的指甲油和化妆品，稍微一碰，骨碌骨碌乱滚。
只有林清也的桌上稍微干净一些，化妆品没有多少，整齐地摞着两本书。
也不是什么专业类的书籍，不过是两本小说——
林清也不敢把自己真实的教育背景爆出来，好在这种地方这种职业，对背景调查也不是特别严格。
“卿卿，”旁边的床上下来一个人，看见林清也坐在桌前，凑过头来看，“你又在看书啊？”
“嗯，”几天过去了，林清也对自己的这个化名还是不太适应，但还是露出笑容，“没什么事做，看两页打发时间。”
“真羡慕你们，我可能天生就不是读书的这块料，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字我就头疼。”
“筱筱你就别说了，咱们这些人，就不是读书的这个命，有这装清高的时间，不如多花点时间打扮打扮自己，说不定哪天能讨了哪个二世祖的欢心，只要能遇上一个，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
说这话的人和林清也背对背坐着，就是那天从王经理办公室门口走过的乐乐。
甚至比林清也的年纪还小一些，初中还没读完就出来混社会开始摸爬滚打，以至于看着比林清也还要成熟几分。
一晚上从那群爷手里捞到一百多万以后，她便隐隐成了这里的头牌，被分到林清也这个宿舍做“表率”。
“乐乐你别这么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乐乐不乐意地摔了手里的指甲油，“经理把我分到你们这里来，你们的业绩关系到我的业绩，你们看书有个屁用！看书能让那群公子哥儿把钱给你们吗？看书能拉来业绩吗？！”
“一个个装x得要命，人家要是喜欢看你们看书，人家不如去资助贫困山区的儿童，还能落个好名声！”
指甲油的刷子甩在地上，带着闪粉的黏稠液体星星点点溅在柜子门和墙面上。
不大的宿舍迅速充盈了指甲油刺鼻的油漆味。
筱筱无话可说。她也是刚刚来的，话语权方面远比不上乐乐。
何况乐乐说得有道理，进了这一行，看书这种爱好就是锦上添花，能遇上个知己更好，可是如果遇不上，那就是书呆子，索然无味。
“吵吵什么呢？！”
乐乐正发着脾气，宿舍的门被猛地推开，王经理皱着一张脸进来，感受到几个小姑娘之间的气氛僵持便更加不耐烦。
“赶紧换上衣服，今天来的是贵客，要是做得好，开张吃三年。”王经理指了指林清也，嘱咐乐乐，“你带着她们一起去，把她给我好好收拾收拾，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到时候露怯。”
“行，这您放心，”乐乐转了态度，笑颜如花，“我的化妆技术，那可是出神入化，保证打扮了以后连她亲妈都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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