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抿了一口，似曾相识的味道让他已经平静多年的心湖一颤。
“不错！”了然轻声道。
“大师喜欢就好！”狐小饶这回满意了，给小弘晖和欣然碗里夹了几筷子菜，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许久不曾自己下厨的原因，她的厨意稍稍退步了一些，但是饭菜依然称得上美味，狐小饶和小弘晖他们都吃得很开心。
了然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三人吃吃喝喝，心里无悲无喜。
饭后，了然主动提出让他们在南山寺多待上几日。
狐小饶想起还在塔院寺的小灵瑞那几个孩子，虽然对了然的话很是心动，却还是拒绝了。
了然眼中失望一闪而过，到底没有强求，而是在离别之际送了三人一人一个平安符，让她有空带着孩子们再来南山寺转转。
平安符并不值什么银子，关键在于这是太上皇送的，单这份心意就让狐小饶很开心了。
了然尽管眼睛让人看不透，却是位慈祥的长者，这让狐小饶觉得除了做任务之外，将孩子们全部带来认认亲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于是乎，在第二日一早离开南山寺之后，正月初五，狐小饶将所有孩子带着又来南山寺住了五日。
这五日，了然几乎从早到晚都和孩子们待在一起，对他们格外疼爱。连一向与生人不太亲近的小春天都愿意和了然说说话，小灵瑞就更直接了，整天将太爷爷长，太爷爷短的挂在嘴边说个不停。
狐小饶看着他们与了然相处的不错，心里也很高兴，每天钻进厨房里，换了花样的做素斋来吃。
只要不是晚间，了然都会跟着他们一起用膳，对狐小饶的厨子也是赞赏有加，为此特意送了几串上好的佛珠给她。
狐小饶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将佛珠当成了了然给她的打赏，
等回京以后，狐小饶准备拿这些佛珠送皇太后，送康熙，想来定能讨得了他们的欢心。
临别了前一晚，了然将狐小饶叫到跟前，与她说道：“弘晖是个不错的！好好教养，将来必成大器。只不过弘盼身上的杀气很重，若不能动心忍性，恐有早亡之相。”
弘盼毕竟是了然的曾外孙，狐小饶相信，有的话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一定不会说出口的。
狐小饶急问道：“大师，如何动心忍性？”
“平日里多写点《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切莫冲动行事！”了然道。
狐小饶松了一口气，“谢大师指点！”
如果能用念经解决的问题，想来小弘盼的事情并没有小弘时和小弘昀那般严重，她已经注定不能陪伴小弘时和小弘昀长大了。不想再加上一个小弘盼。
“弘昀和弘时，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在贫僧这里。”了然对小弘时和小弘昀还是有几分喜爱的，也愿意因着俗缘多顾及他们一些。
“不了，我已和无名大师提过，弘时和弘昀会拜在他名下，不过等他们再长大一些，我会叫他们经常来看望您的。”狐小饶委婉地拒绝道。
无名佛法高深，年轻有为，但是和了然的真实身份一比，实在是太不够看得了。
如果让小弘时和小弘昀跟着了然，康熙看在了然的面子上，他们未来的前程定然不会比在京中小弘晖和小弘盼来得差，但是狐小饶还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狐小饶记得无殇说过的话，小弘时和小弘昀和不适合与皇家的人过多接触，尽管了然已经出家，可谁都无法否认他骨子里留着的依然是爱新觉罗家的血，所以她必然不会让小弘时和小弘昀整日和了然在一起。
前程和性命比起来，自然是性命更为重要一些。
了然点了点头，对狐小饶的决定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和她相处了好几日，看得出她是个极有主意的。若没有主意，想来也不会跑到五台山这。
许久，就在狐小饶以为她该告退的时候，了然忽然问道：“小四对你如何？”
狐小饶实在没有想到了然会这么问，诧异地抬头看了然了一眼，见了然也在看着她，眼中辨不清具体的神色，她赶紧重新微垂下头。
“爷待我自然是极好的！”说到这里，狐小饶又有些想四爷了。
了然盯着狐小饶头顶的发旋，双手合十道：“但愿如此！”
狐小饶辞别之后，跟随了了然几十年的一位师弟感叹了一句：“这位四福晋也是个人物！”
“弘时和弘盼那边，你多派些人保护着，他们成年之前，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至于他们成年之后的天，就要靠他们自己去闯了。
了然师弟应道：“是！师弟明白！”
说完，他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四福晋这次来寻您，莫非就是为了寻求您庇护的？”
了然转动佛珠的手指一顿，吩咐道：“拿笔和纸来！”
旁边的小和尚赶紧将了然所要的东西备好，了然刷刷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康熙的，一封是给皇太后的，
写好后，等墨迹干了，了然让他师弟将信差人送出去。
“这……您……”表面是师弟，实则是他属下的默然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了然已经多久没有主动给皇宫那边去过信了，追溯起来得到康熙喜得皇太子那会儿，后来所有的信件都是他代为向康熙报平安的。
因为了然说，皇家有后，他已经能向先皇交代了，他的尘缘也该了了。
可是而今，默然不知道，狐小饶母子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了然如此破格。
了然做事，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去解释，他闭上眼睛，简简单单的吐出一个字，“去！”
默然知晓了然心意已决，不敢再耽搁片刻，立刻带着信转身离开。
了然一挥手，屋子里的僧人全部退下，别人都道他和董鄂氏鹣鲽情深，董鄂氏的死后他心灰意冷，这才遁入空门，而实际上，他对董鄂氏爱入骨髓是不假，可董鄂氏对他却是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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