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被问得沉默。
可乐继续盯着那道愈走愈远的身影，艾玛歪头看着自己慢慢修复的翅膀。如果不是私欲，她们两人都不会在这里。
喵——
角落跑出来一只黑猫，分别在三人的脚踝蹭了蹭，然后跑开。
有栖紫阳花下意识地缩脚，可乐和艾玛对视一眼，像看一个神经大条的傻子投去目光。
日本人非常忌讳黑猫，相信黑猫在面前走过是很不吉利的事情，日本出名的除了香艳女人AV，还有暴走族和黑社会。
日本的暴走族每次飙车，交通事故是家常便饭，所以特别在意吉凶之兆，如果有黑猫在车轮前走过，他们会足足一个月不驾车出门，如果不心压死了黑猫，那么这辆车就只有烧掉了。
因为日本人坚信猫是通灵的动物，而黑猫更类似于使者。晚上的猫总是在活动，为的就是活吸收夜间跑出来的鬼魂，白天懒洋洋的晒太阳，是用太阳消除身上附着的鬼。如果猫被压死了，鬼魂就转移到车身上了，被诅咒的车早晚是要翻车死人的。
“出现了猫。”有栖紫阳花说，“我们一路过来，除了人，还是人。”
“万一是自己溜进来的......”可乐惊觉过来，舌尖狠狠地顶了下腮帮，“‘两个领域’......艾玛，在你来之前，这里就有了‘领域’。”
有栖紫阳花沉默，深吸了口气。她想起了之前说过的‘节制的领域’，那是一场只针对人类的领域，那这里面，就绝不会出现人类以外的东西。
“绝对没有！”艾玛声音高亢。
“你能释放的‘领域’里，哪一个是能放一只猫进来的？会不会是你受伤太严重，还是逃命太心切，直接忘了？”
艾玛思考道：“有没有可能，对方的地位不比我低？”
可乐一怔：“大天使！”
忽然，整个空间陷入黑暗，危险的警报声席卷了整个走廊，突兀冒出的红灯不断闪烁，像在预警着有什么东西被放了出来。
大天使！
一个能与美德实力相匹的大天使！
整个走廊像是突然乘上了火箭，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后退，她们三人站在上面，如同乘坐扶梯的游客，只是无与伦比的加速度产生出的风压，差点儿把三人的眼珠挤爆。
红灯从一个点，变成了一条线，最后又变成四散的点虚幻消散。
可乐和有栖紫阳花都忍不住大吼起来，艾玛把肚里的空气吐了干净又重新深深呼吸。
一会儿头顶出现太阳，热辣辣的阳光炙烤着三人的皮肤。
一会儿头顶出现占据整个天空的月亮，渗出的血染红三人的衣裳。
身后出现三把椅子，那是由各种动物骨头造成的鬼椅，椅柱却显而易见是女人的整根脊椎连同脑袋。下意识的、诡异的三人坐了上去。
一条纯铜色的皮带扣，看成色和边角的磨损度，有一定年代。皮带扣上雕刻着大片的绚烂彼岸花，群花团簇中是一个骷髅头造型，周围绕着六只不太明显的翅膀。
安全带？
有栖紫阳花手指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但刚碰到，立马弹开。
人皮！
人的皮肤和动物的皮肤有着很大的区别，特别是剥离下的人皮，与动物皮毛更有不同。像这条皮带扣，近6毫米，而且不含皮下组织，起码是12个人的人皮。
有栖紫阳花捂住嘴，没吃任何东西的胃，只是呕出酸水，呛得喉咙拼了命的咳嗽。
“这是哪里？”可乐激动得展现翅膀，施以绝对的力量，却像打在棉花上，动弹不得。
“地狱......”艾玛声音里透着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这里是地狱？”艾玛的失态让可乐感到恐惧。
她没去过地狱，整个天界去过地狱的寥寥无几，而七美德中，去过地狱的只有艾玛和小疯子，原因还是她们要求陪在夏娅身边。
可乐放弃了挣扎，甚至打了个哆嗦，一股微凉的寒意顺着脊梁一路爬到头顶，像无数蚂蚁在每一根发梢处窜行，头发不由自主地炸起，撩拨着开始脆弱不堪的神经。
那是地狱啊！
在东方是恶鬼，在西方是魔鬼，基于信息，全是大恶之人。
什么是大恶？如果认为拿一把刀杀了一个人就算大恶，那就大错特错，真正的大恶是一个人看了一眼大恶后，不是谴责、不是辱骂，而是慌不择路的逃窜，即便大恶被警察束缚，也只敢在其被判处死刑击毙后才敢议论。
比如杰弗瑞·达莫，电影汉尼拔的原形。
比如*国*南的鸵鸟肉事件人。
比如海因里希·缪勒，二战德国的盖世太保。
而地狱，是这些恶的源泉，非恶的人踏入地狱，只有死没有生。
周围响起了歌曲——《第十三双眼睛》，这是被世界封禁的禁曲之一。伴随着《第十三双眼睛》的旋律，速度开始下降，皮带松开，三人立马窜起。却不小心同时踩在一具尸体上。
这是一个畸形人。
皮肤上是暗红色鱼鳞纹，就像是鱼鳞病，在每条纹络中央长满芝麻大小的肉疙瘩布满身体，但肉疙瘩的中央都有圆孔，乍一看像是在中间打了个洞，准备向洞里穿入什么东西。四肢的关节异常坚硬粗大，反倒是手脚干瘦得像几截黑色的柴火，手指和脚趾之间带着蹼，不断往外流着脓水，像是从焖罐里刚捞出的鸭爪。脖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如同一只鼓气的蛤蟆，鼓起的大小甚至比脑袋都大，密密麻麻的血管像蜘蛛网蔓延，眼看就要从皮肤里鼓出爆裂，脑袋上没有头发，却是有如同鸟羽样的东西，蝙蝠形状的灰斑覆盖了整张脸，看不清楚模样。
这样的尸体还不止一具，旁边还有好几具外形不一的尸体。
可乐连忙退了两步，尽量离这些尸体远一些，但刚迈几步，又一脚踩进血色的池水。
在嫌弃中可乐抬头四处扫了眼。说是地狱，她们现在所在地方更像荒废的城市，尤其像*国七八十年代建造的矿产居民区，那种随着矿藏开采结束，居民区居民全部搬出成为的荒废、无人居住的地方。
到处是红砖房，可杂草肆意生长，缺少人气的居民楼，也开始被植物所取代。没有电影画面中那种到处升腾的火，也没有到处奔跑的骷髅。
可乐刚想抬脚，就被艾玛喝止。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艾玛这样吼时，她已经来不及多想，只是本能的向前窜去。
可是，已经晚了！身体在向前倾，腿脚却根本挪不动。血池中伸出一只皮肉翻转、暴露着青筋碎肉的手，紧紧抓着可乐的脚踝。而下巴像是有一只手，顶着她动弹不得，根本不能低头看清。
这时，池子里面传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高音啼鸣的婴儿哭声听上去很嘶哑，好像有一双小手攥住她的小腿，一双小脚攀上她的脚背，抓着皮肉，踩着腰，爬肩膀，在她的耳边呼着潮湿的热气。
这一次惊吓非同小可，可乐连鸡皮疙瘩都忘了起，全身僵硬的连血液都不流，牙齿停不住打颤，大颗大颗的汗珠冒了一身，更觉得冰凉。可乐清晰地感受到冰凉黏滑的类似于一块沾了水留着油的肉的玩意儿贴着她，脖子上面还不断流下某种液体。
“艾艾艾玛，我身后是什么？”可乐带着哭腔，连声调都变了。
“鬼婴。不会害你，只要你不动，鬼婴就会消失，和一二三木头人一样的机制。”艾玛说，“白惜文，你的胆子不愧是我们当中最小的。”
“知道最小还不早点提醒我，我可是连游乐场鬼屋都不敢进的。”
“这是地狱的......天使？”有栖紫阳花突然冒出奇怪的念头。
如果说可乐的话没有任何保留，那地狱就是个监狱，里面关押的是堕天使，那婴儿......
“是堕天使的孩子。”艾玛解释，“天使是不会生育的，但地狱能迫使天使有这方面的能力，也就是无性繁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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