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了,谁还谈个狗屁恋爱!

万剑山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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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8章 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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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煜捡起一块较小的黄铜碎片,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和尖锐的边缘。

他凑近昏暗的光线,仔细观察那玻璃态的断裂面。

在那光滑如镜、却又布满细微龟裂的奇异表面上,极其微小地蚀刻着一个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标记——一个极其微缩的、扭曲的齿轮图案!与图纸上的一模一样!

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张煜的脊椎!

他猛地将碎片丢开,仿佛它烫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

朱莓惊恐的哭诉在耳边炸响:“蓝山姐姐……她……她流血了!好多血!……她藏起来的……上面……上面有画!好……好可怕!”

这不是普通的机械图纸!

这沾血的图纸、诡异的德文标注、疯狂的手绘示意图、还有这些呈现非自然断裂状态的金属碎片……它们指向一个远超张煜认知的秘密!

一个冰冷、精密、带着血腥味和毁灭气息的秘密!而蓝山,那个如同受伤凶兽般的女人,她的名字被潦草地写在疯狂图纸的末尾,她的手上缠着新鲜的血色绷带,她如同守护巢穴的母狮般死死护着那个叫朱莓的瓷娃娃,却又粗暴地将她推开……

“砰!砰!砰!”

器材室厚重的木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如同擂鼓般打破了死寂!

紧接着是黄莺那熟悉、却明显带着紧张和刻意压低的声音:

“班长!张煜!开门!是我!快!”

张煜悚然一惊,如同从噩梦的边缘被强行拽回!

他手忙脚乱地将散落的图纸和碎片胡乱塞回那个染血的深蓝色文件夹,再用沾满血油的旧报纸草草裹住,一把塞进旁边一个堆放废弃旧垫子的缝隙深处!

他迅速站起身,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脸上可能残留的惊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门口,拉开了插销。

门开了一道缝。

黄莺像一条灵活的鱼,瞬间挤了进来,反手又将门关上。

她依旧穿着那身明黄色的田径背心短裤,蜜色的肌肤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但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飞扬,只有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饱满的胸脯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起伏,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昏暗的器材室,带着警惕。

“你躲这儿干嘛?”她压低声音,目光狐疑地在张煜脸上和他刚才藏东西的角落扫过,“脸色这么难看?被昨天的事吓破胆了?”

张煜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沙哑:“透透气。太闷了。找我什么事?”

黄莺凑近一步,身上阳光汗水的气息混合着一丝紧张:“保卫处的人找我了!还有几个跟刘强(花格子)混的杂碎,也被叫去问话了!”

她语速很快,“妈的,那帮孙子咬死了就是看安静小丫头漂亮,想调戏几句,结果被‘路过的社会人员’莫名其妙打断了手!

一口咬定不认识蓝山!

保卫处那边,好像也……有点古怪。”

她顿了顿,眼神更加凝重,声音压得更低:“我偷偷听到点风声,保卫处那个姓李的副处长,好像私下里跟刘强他那个开汽修厂的‘大哥’有点不清不楚!他们似乎想把这事定性成校外流氓寻衅滋事,学生见义勇为防卫过当!想把蓝山推出去顶缸!罪名是‘故意伤害’!想大事化小,赶紧结案!”

张煜的心猛地一沉。果然!蓝山那恐怖的武力值、她身上浓重的“社会”气息、以及她与朱莓那神秘的关系,都成了最好的靶子!

而刘强背后那个所谓的“大哥”,显然能量不小!

“蓝山呢?保卫处找她了吗?”张煜追问。

“找?”黄莺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对蓝山的忌惮,却又混杂着某种奇异的复杂情绪,“谁敢轻易去动那头母狮子?听说保卫处的人早上只是在车间外围转了几圈,连门都没敢直接进!车间里那几个跟蓝山熟的老师傅,嘴比焊死的铁门还严实!现在就是僵着!但刘强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那‘大哥’是出了名的护短加心狠手黑!”

她担忧地看着张煜:“班长,这事……水太深了!蓝山就是个炸药桶!沾上她准没好事!听我一句,离她远点!离她身边那个小丫头也远点!还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保卫处的人问话时,好像……也提到了你的名字。

他们知道昨晚你和安静在场。”她饱满的胸脯起伏了一下,“你自己也小心点!别被卷进去!”

黄莺带来的消息,如同在张煜本就沉重的心头又压上了一块巨石。

蓝山的处境比他想象的更危险,而自己,似乎也已经被无形的漩涡边缘扫到。

他脑中闪过那染血的图纸、扭曲的德文警告、玻璃态的金属碎片……蓝山守护的秘密,恐怕远比一场校园斗殴严重百倍!

而保卫处和刘强背后的势力,显然只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平息风波,掩盖更深的东西。

“我知道了,谢谢。”张煜的声音低沉。

黄莺看着他依旧凝重的脸色,还想说什么,器材室的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带着规律节奏的轻叩。

笃,笃笃。

陈琛清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清晰无波:“张煜同学,女子铅球决赛选手检录完毕。裁判员就位。请携带记录板至A区场地。”公式化的指令,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黄莺给了张煜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像来时一样,敏捷地拉开门闪了出去。

门口,陈琛纤细挺拔的身影沐浴在器材室外稍显明亮的天光下,蓝布工装一尘不染,颈侧的朱砂痣红得惊心。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张煜,仿佛刚才的密谈从未发生,白玉兰的冷香拂过。

“记录板在器材柜第三排左数第二个位置。”她说完,白球鞋踏地,转身离去,规律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张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冰冷的恐惧,走向器材柜。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记录板金属夹时,那染血的深蓝色文件夹仿佛在废弃垫子的缝隙深处,无声地散发着不祥的寒光。

这沉重而滚烫、被血腥、阴谋与冰冷谜团包裹的运动会,才刚刚撕开一道通往深渊的缝隙。

---

傍晚的礼堂后台,像一个被点燃引信的、巨大而华丽的火药桶。

巨大的暗红色天鹅绒帷幕隔绝了外面渐沉的暮色,无数盏功率强大的聚光灯、追光灯、旋转效果灯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和强度闪烁、切割、横扫!

将空间撕裂成无数块跳动、扭曲、令人眩晕的光斑与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空气里浓烈地混杂着松香水的刺鼻、各种脂粉和发胶的甜腻香气、崭新布料染料的化学气息、陈旧布景的霉味,以及无数人体散发出的、蒸腾滚烫的汗水热浪和一种濒临极限的、歇斯底里的焦躁气息!

巨大的“时间齿轮”舞台主装置在复杂的机械传动下发出沉闷而吃力的咆哮,旋转的速度被强行提升到极限,投下的阴影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獠牙,疯狂舞动!

“灯光!追光!跟上张柠!慢了!妈的慢了半秒!扣钱!”

“升降平台!b区!再检查一次液压锁!绝不能再出问题!”

“演员!《暗涌》组!妆!妆花了!补!快补!开场倒计时十分钟!都他妈给我绷紧了!谁掉链子我扒了谁的皮!”

导演的咆哮通过高音喇叭,带着破音和极致的暴躁,如同重锤般砸在后台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穿着各种夸张艳丽演出服的学生演员们像被鞭子抽打的陀螺,在狭窄的通道和堆满道具箱的角落间跌跌撞撞地穿梭、呼喊、调整妆容,浓墨重彩的油彩也掩盖不住脸上的苍白和眼中的血丝。

角落里,奇形怪状的道具堆积如山,如同随时会倒塌的危墙。

鼎沸的人声、失真的音乐片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急促脆响、道具搬动的碰撞声、以及机械装置不堪重负的呻吟,汇成一片末日狂欢般的、令人崩溃的喧嚣!

张煜站在舞台侧翼光线昏暗的机械总控台前,汗水早已浸透了后背,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电线胶皮焦糊味,控制台上几个指示灯疯狂闪烁报警。

他手指如同幻影般在布满按钮和推杆的控制台上操作,推动着负责张柠所在升降平台的液压杆。

液压系统发出沉闷、带着杂音的嗡鸣,平台在五米高空随着他的操作细微地调整着角度和高度。

“小工兵!角度!偏右了!修正!快!”张柠慵懒磁性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却带着一丝紧绷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站在离地五米高的升降平台上,那身紧贴肌肤、由暗银色细小亮片缀成的流线型演出服,在数道强力追光灯的疯狂聚焦下,反射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冰冷而神秘的光泽,如同液态水银包裹着惊心动魄的曲线。

浓重的舞台妆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一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齿轮连杆,一手拿着对讲机,那双惯常带着慵懒魅惑的凤眼,此刻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下方总控台的方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稳住!姐姐的命,可都交给你这双手了!”她的尾音带着电流的微麻感,清晰地搔刮着张煜紧绷的神经。

就在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抱着一个巨大的银色保温桶,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叶随时会倾覆的小舟,艰难地穿过后台疯狂晃动的人影和光影丛林,朝着总控台的方向挪动。

是安静!

她换了一条干净的浅绿色连衣裙,外面依旧罩着那件过于宽大的“后勤”工装围裙,在疯狂闪烁的灯光下,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吓人,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木然的呆滞。

显然,昨夜操场上的血腥一幕和蓝山那淬火幽蓝的、充满戾气的警告眼神,如同梦魇般死死缠绕着她,几乎摧毁了她的心神。

她怀里吃力地抱着那个巨大的保温桶,盖子歪斜,浓郁的绿豆汤清香混合着她身上固执的、却带着一丝腐败感的橘子糖甜腻气息飘散出来,在后台浓烈的气味中显得格格不入。

“班……班长……汤……”她细弱蚊蚋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喧嚣中如同呓语,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努力仰起小脸,望向高高控制台上的张煜,大眼睛里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依恋。

上方刺眼的聚灯光束如同探照灯般疯狂扫过,偶尔定格在她惨白的小脸上,照亮那双空洞而饱受折磨的眼睛。

她小小的身影,在高大冰冷的钢铁舞台、疯狂闪烁的光影丛林和周围高大忙碌、如同鬼魅般晃动的人影映衬下,脆弱得像一张随时会被撕裂的薄纸。

那混合着绿豆汤清甜和变质橘子糖香的气息,像一道微弱却无比执拗的求救信号,在冰冷、炫目、充满焦躁与危险的机械丛林中,艰难地传递着。

“安静!别过来!危险!”张煜透过耳机的麦克风,对着下方嘶吼,声音瞬间被后台的声浪吞没。

就在此刻!

“轰——!!!”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尖锐的摩擦声,猛地从舞台中央传来!盖过了所有喧嚣!

所有人动作一滞!目光齐刷刷投向声音来源!

是那巨大的“时间齿轮”主装置!连接中心旋转平台与左侧巨大齿轮道具的一根足有手腕粗细的合金钢支撑连杆!

在高速旋转和巨大的离心力作用下,赫然从根部断裂!

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如同失控的攻城锤,朝着舞台下方、安静所在的方向,狠狠砸落!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断裂的合金钢连杆在疯狂闪烁的灯光下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

下方,安静抱着保温桶,仰着小脸,眼神空洞,仿佛对头顶降临的死神毫无所觉!

控制台上,张煜目眦欲裂!手指本能地就要去猛推控制紧急制动的红色蘑菇头按钮!

五米高台上,张柠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惊恐的尖叫!

后台无数人惊恐地张大了嘴巴!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浓烈的、混合着机油、山茶花与血腥味的暴戾气息,从舞台侧翼最深的阴影中狂飙而出!速度快到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极限!

是蓝山!

她不知何时潜入了后台!

依旧穿着那件半旧的黑色皮夹克,拉链敞开,露出里面沾着新鲜油污的深灰色高领毛衣,缠着厚厚血绷带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左手却如同钢铁铸造般,死死抓着一根临时从道具堆里抄起的、手臂粗细的实心橡木舞台支柱!

她脸色苍白如纸,眼下乌青浓重,淬火幽蓝的眸子里布满猩红的血丝,燃烧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近乎疯狂的凶悍!

“滚开——!!!”

她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沙哑到极致的咆哮!

身体在高速冲刺中猛地拧转!腰腹力量瞬间爆发到极致!

左手抡起那根沉重的橡木支柱,以超越人体极限的爆发力,对着空中砸落的合金钢连杆,狠狠抽击而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两辆卡车迎面相撞的恐怖巨响!在舞台中央轰然炸开!

沉重的橡木支柱狠狠抽打在断裂下砸的合金钢连杆中段!

巨大的撞击力让橡木支柱瞬间爆裂!

木屑如同暴雨般四散飞溅!

而那根下砸的合金钢连杆,硬生生被这股野蛮到极致的力量打得改变了方向!

擦着安静头顶不到半米的距离,带着刺耳的呼啸,狠狠砸进了舞台边缘一堆堆放软质布景的角落里!

发出沉闷的巨响!布景道具被砸得稀烂!

巨大的冲击力让蓝山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她闷哼一声,身体重重撞在舞台后方坚硬的、包裹着铁皮的布景板上!

“咚”的一声闷响!她顺着布景板滑落在地,左手手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脱臼甚至骨折!

缠着绷带的右手伤口瞬间崩裂,暗红色的鲜血迅速洇透厚厚的绷带!

一口鲜血从她紧抿的唇边溢出,顺着苍白的下巴滴落在黑色的皮夹克上。

整个后台,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灯光、音乐、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野蛮到极致又精准到毫巅的死亡拦截惊呆了!

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那个蜷缩在布景板下、剧烈喘息、口鼻溢血、手臂扭曲、却依旧抬起那双淬火幽蓝、布满血丝和暴戾凶光的眼睛,冷冷扫视全场的女人身上!

那股混合着血腥、机油、山茶花和浓重戾气的危险气息,如同无形的冲击波,席卷了整个后台!

安静抱着保温桶,呆呆地站在原地,小脸上毫无血色,大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几乎凝固的恐惧。

头顶那根死神的连杆带起的劲风似乎还残留着,几缕被切断的发丝飘落在她肩头。

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绿豆汤泼洒了一地,浓郁的清甜气息混合着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张柠站在五米高的平台上,美艳的脸上毫无人色,涂着深酒红色蔻丹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连杆,指节泛白,身体微微颤抖。

她看向下方蜷缩在血泊中的蓝山,凤眼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但更深处,却翻涌起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忌惮、后怕和一丝被强烈震撼的光芒。

控制台上,张煜的手指还悬在紧急制动按钮的上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他死死盯着布景板下那个如同濒死凶兽般的女人,看着她扭曲的手臂和洇血的绷带,看着她淬火幽蓝眸子里那熟悉的、冰冷的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向安静方向的、混杂着烦躁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复杂目光!

“医……医生!快叫医生!”导演破了音的尖叫如同利刃,猛地划破了死寂!

后台瞬间再次陷入一片混乱的恐慌!

张煜猛地从控制台后冲出,几步冲到安静身边,一把将她颤抖冰冷的小身体紧紧护在怀里,隔绝了周围投射过来的、混杂着惊恐、探究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安静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无声的泪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襟,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投向布景板下。

两个后台的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想将蓝山扶起。

蓝山猛地挥开伸来的手,动作牵扯到伤处,痛得她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她咬着牙,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撑着地面,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试图自己站起来!

淬火幽蓝的眸子扫过被张煜护在怀里的安静,那眼神冰冷依旧,但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松懈?

随即,她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般扫过张煜,带着浓重的警告、疲惫和一种“看住她”的无声斥责!

然后,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她捂着扭曲的左臂,佝偻着腰,无视了试图搀扶的人,一步一步,拖着那条受伤的腿(刚才撞击时显然也伤到了),像个不屈的、伤痕累累的斗士,倔强而狼狈地、一步一步挪向后台通往外面的、那扇沉重的安全门。

每一步,都在满是油污和道具碎片的水泥地上,留下一个混合着新鲜血液和黑色油污的、粘稠的脚印。

浓烈的血腥味和机油味,如同她留下的、无声的宣言,在疯狂闪烁的灯光和惊魂未定的人声中,久久不散。

那扇沉重的安全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她蹒跚的背影,也隔绝了这个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舞台世界。

张煜紧紧抱着怀中依旧在剧烈颤抖的安静,感受着她无声的泪水和冰冷的恐惧。

口腔里残留的铁锈味混合着后台的脂粉甜腻和刺鼻的血腥,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滋味。

裤袋里,那枚黄铜小齿轮冰冷刺骨。蓝山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如同冰冷的烙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这沉重而滚烫、充满血腥、暴力、死亡威胁与无声守护的夜晚,在巨大的喧嚣与混乱中,艰难地翻过了无比凶险的一页。

然而,风暴的核心,那染血的图纸、扭曲的德文警告、玻璃态的金属碎片所指向的冰冷秘密,以及蓝山不顾一切守护的东西,才刚刚显露其冰山一角。

实习车间那巨大而沉默的轮廓,在张煜的感知中,如同深渊巨口,正无声地等待着。

……

1996年10月18日的晨光,像一块被松江深秋寒气浸透、沉重而浑浊的毛玻璃,勉强透进铁北二路。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煤渣跑道的微腥,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斯大林街旧名的最后一点尘埃,彻底被昨夜礼堂后台那场惊心动魄的血腥拦截碾碎、冻结。

松江机械学校的脉搏,在运动会第二日的喧嚣与文艺汇演最终彩排的倒计时中,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却暗流汹涌的搏动。

张煜推开309宿舍沉重的木门,吱呀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撕裂了某种脆弱的薄膜。

晨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毫无暖意的光斑,照亮空气中悬浮的、仿佛凝固的尘埃。

宿舍如同冰窖。王亮赤膊套着油亮的海魂衫背心,却没了往日的折腾劲,只是佝偻着背坐在床沿,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手指神经质地抠着裤缝上的一块油污。

冯辉蹲在角落,厚瓶底眼镜滑落鼻梁,他没有推上去,目光呆滞地盯着面前摊开的《流体力学》,书页空白处被他用铅笔无意识地画满了扭曲的、如同断裂连杆般的线条。

王岩的宝贝足球孤零零地滚在墙角,他本人则抱着膝盖蜷缩在上铺,下巴抵着膝盖,眼神涣散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脸上是劫后余生般的茫然。

吴东的搪瓷盆被倒扣着塞在床底最深处,他蒙着被子,只露出一撮炸毛的板寸,身体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微微颤抖,仿佛昨夜那断裂的合金钢连杆就悬在他头顶。

任斌依旧坐在床沿,用那块洗得发白起毛的旧绒布擦拭着全家福相框。

动作比以往更加用力,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得近乎凝固,如同深海寒冰。

角落里,罐头台灯的光晕微弱。

何木的刻刀和黄杨木野蔷薇半成品被一块深蓝色的粗布仔细盖住,如同掩埋一段不愿面对的梦魇。

雁洋的凤凰205相机连带着背包一起塞进了柜子最底层,仿佛记录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安静。”靠窗上铺传来温阳冷硬如万年玄冰的低喝。他已换上浆洗笔挺的蓝布工装,袖口一丝不苟挽到肘部。

他背对着众人,面朝墙壁,如同一尊冰冷的墓碑。

枕边,那枚黄铜水平仪反射着死寂的光泽。

黄铜烛台底座上,“±0.00”刻痕旁,橘黄糖纸、深酒红蕾丝碎片、那片沾着油污的深蓝棉布碎片,以及那片印着模糊小熊图案、边缘沾着暗红污渍的透明糖衣,构成一幅在晨光下无声散发着浓重血腥与不祥气息的静物画。

而在那片小熊糖衣旁边,赫然多了一小块极其微小的、沾着新鲜机油和暗红血渍的、深蓝色工装布碎片!

如同一个冰冷的句点,钉在了这幅混乱的画卷上。

“操场集合。运动会流程,照常。”温阳的声音比昨夜更加冰冷、简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出,带着不容置疑的、近乎残酷的威压。

“昨夜后台事故,机械故障,意外。受伤人员已送医。禁言。违者,严惩。”最后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匕首,在死寂的宿舍里留下冰冷的寒芒,也彻底为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死亡拦截盖上了官方的、冰冷的盖子。

无人应答。

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任斌擦拭相框时布料与玻璃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

张煜拿起运动外套,后背仿佛还残留着昨夜安静冰冷泪水浸透的触感、控制台震动的余波,以及蓝山那双淬火幽蓝、充满警告与复杂情绪的眸子烙印般的注视。

口腔里的铁锈味浓重得令人窒息。

裤袋里,安静的白手帕、黄莺的钢管和蔷薇果,如同冰冷的刑具,而那片温润的黄铜小齿轮,此刻也沉重冰凉。

---

操场的景象,如同一场盛大而虚伪的葬礼。

巨大的红色横幅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无力地飘荡。

煤渣跑道被打扫得异常干净,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试图彻底掩盖昨夜后台的血腥。

然而,那无形的低气压却比昨日更加沉重。

运动项目在进行,加油助威声稀稀拉拉,带着敷衍和心不在焉。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礼堂的方向,窃窃私语声如同阴冷的潮水,在人群中涌动。

“听说了吗?后台那根连杆……有手腕那么粗!是合金钢的!”

“蓝山……用一根木头柱子……硬生生给抽飞了?”

“她胳膊都断了!吐了血!硬是自己走出去的……”

“保卫处说是意外?谁信啊!那女人……”

“嘘!小声!温阎王说了……”

议论声被无形的恐惧掐断。

张煜站在铅球投掷区旁,作为裁判助理记录着数据。

陈琛的身影依旧如同那道清冽的风景线,矗立在投掷圈旁。蓝布工装一尘不染,颈侧的朱砂痣在灰白天光下红得惊心。

她一丝不苟地监督着场地测量,动作精准稳定,如同设定好的精密程序。

白玉兰的冷香,顽强地穿透消毒水的刺鼻和赛场的沉闷,带来一丝令人心悸的凉意。

张煜的目光落在陈琛沉静的侧脸上,看着她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以及握着记录板、食指指腹边缘那道细微划痕的右手。

昨夜蓝山那如同黑色闪电般、野蛮而精准的死亡拦截,陈琛此刻这份近乎冷酷的平静,形成了荒诞而令人窒息的对比。

那染血的深蓝色文件夹、扭曲的德文警告、玻璃态的金属碎片所指向的冰冷秘密,像一块巨大的寒冰,沉沉地压在心头。

“编号A-107,试投成绩,11.82米。”陈琛清冷的声音清晰地报出数据,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阵风冲到了投掷区边缘,是黄莺。

她穿着明黄色的田径背心短裤,蜜色的肌肤上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汗珠,但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飞扬,只有凝重和一丝焦虑。

饱满的胸脯起伏着,眼神锐利地扫过张煜和陈琛。

“班长!陈秘书长!”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急促,“安静!安静不见了!”

张煜心头猛地一沉,如同被重锤击中:“什么?”

“早操点名就没见人!宿舍也没回!她同寝的说她昨晚回来就蒙着被子哭,天没亮就抱着她那个机器猫包出去了,说是……说是要去医院看蓝山!”

黄莺语速飞快,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后怕,“可我问过校医院了!蓝山根本没在那里!保卫处的人守着呢!她一个傻丫头能去哪儿?这都一上午了!”

她饱满的胸脯因为焦急而剧烈起伏,“我找遍了操场、食堂、图书馆……都没人影!她……她会不会……”

黄莺没说完的话像冰锥刺入张煜的心脏。

安静那惨白的小脸、空洞的眼神、无声汹涌的泪水,以及昨夜她死死抱住自己时那冰冷的颤抖……她去找蓝山了?

那个如同受伤凶兽、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

而蓝山,昨夜重伤之后,如同孤狼般独自离去,她会在哪里?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张煜!他猛地看向陈琛。

陈琛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投掷圈内,仿佛黄莺带来的紧急消息只是背景噪音。

她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毫无波澜:“落点标记偏移。重新测量。”仿佛安静这个人的消失,与她毫无关系。白玉兰的冷香依旧稳定而清冽。

“陈琛!”黄莺急了,声音拔高,“安静可能出事了!她……”

“运动员行为失当,按流程报辅导员处理。”陈琛的声音打断了黄莺,冰冷而公式化,如同宣读规章制度。

她甚至没有看黄莺一眼,目光专注地落在测量员重新放置的标记点上。

黄莺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看陈琛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又看看张煜瞬间煞白的脸色,狠狠一跺脚:“妈的!官僚!张煜!我们分头找!我去实习车间那边看看!你去礼堂和宿舍区再找找!操场这边交给别人!”她火红的身影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留下灼热的焦虑气息。

张煜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琛的态度像一盆冰水浇下,但他没有时间愤怒。

安静失踪了!

那个胆小、脆弱、却固执地关心着他、昨夜差点被砸死的小丫头,带着满心的恐惧和对蓝山的愧疚(?),消失在了这危机四伏的校园里!

“陈秘书长,”张煜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急切,“我……”

“铅球决赛选手检录开始。记录员,就位。”陈琛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指令。

她终于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张煜,镜片后的眸光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涟漪。“擅离职守,记过处理。”

那眼神,平静得近乎残忍。

张煜看着陈琛颈侧那粒红得惊心的朱砂痣,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他明白了。

在陈琛精密、有序、冰冷的世界里,此刻最重要的,是这场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不容有失的铅球决赛流程。

安静的个人安危,甚至生死,都只是需要“按流程报辅导员处理”的干扰项。

她的世界,由冰冷的规则和绝对的秩序构成,没有恐惧,没有担忧,更没有……人情。

张煜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深深地看了陈琛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难以置信,更有一种冰冷的疏离。

然后,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那沉静如冰的侧脸和红得刺目的朱砂痣,大步流星地冲出了投掷区!

将陈琛那公式化的冰冷和铅球决赛的喧嚣,彻底抛在身后。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在混乱的赛场人群中穿行。

目光疯狂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相似的身影。

操场、食堂、图书馆、教学楼……他找遍了所有安静可能出现的地方。

汗水浸湿了后背,口腔里的铁锈味更加浓重。

每一次询问,得到的都是茫然的摇头。安静像一滴水,彻底消失在了松江机械学校这片巨大的、充满漩涡的钢铁森林里。

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越缠越紧。蓝山重伤后可能的藏身之处?

实习车间?

那个如同她巢穴般的地方?

但保卫处的人肯定盯着!

校外?

她带着那么重的伤,能去哪里?

还有朱莓!

那个如同瓷娃娃般的少女,自从运动会开幕日清晨惊恐地塞给他那包染血的图纸后,也如同人间蒸发!

蓝山昨夜不顾性命救下安静,是否与朱莓有关?

安静去找蓝山,会不会反而将自己送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翻腾。

张煜的脚步不知不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走向了那片笼罩在巨大阴影和血腥传闻中的区域——实习车间西侧,那片被黄色警戒带封锁、覆盖着厚厚石灰粉的操场角落。

午后的阳光惨淡无力。

警戒带在风中无力地飘动,像招魂的幡。

石灰粉覆盖下的深褐色污渍,如同大地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

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泥土的微腥,令人作呕。

张煜站在警戒线外,目光死死盯着那片被掩盖的痕迹。

昨夜蓝山淬火幽蓝的、充满暴戾的眸子,她缠着血绷带的右手,她强行将朱莓拖走时那粗暴而绝望的背影……以及安静那惨白无助的小脸……交替闪现。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如同幼兽悲鸣般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从实习车间西侧围墙外、那片废弃的、长满半人高枯黄蒿草的荒地深处传来!

是朱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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