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现下最好奇的是，凶手是如何将她们的尸体保存得这么好。
她将李云杉的脖颈抬起，在脖子的夹缝中发些几颗药材的碎屑。她赶紧用镊子取出，收好。
检查完脸部，林青青开始翻看李云杉的手，虽然有病在身，但是手掌上有不少老茧，尤其是在指尖、指腹的位置，应该是经常刺绣的缘故。
林青青又去看了看吕青桐的尸体状况，模样和李云杉一样，恍若活人。
但是挑开空空的衣袖，能够清楚看到她的双手被人从肩膀出开始全部截断。
而且这断口处非常整齐，伤口的颜色也很鲜艳。林青青指着伤口对韦庄说道：“相公，这姑娘的手是被活生生地砍下来的。”
方平还不相信：“这伤口这么整齐，怎么会是活着的时候？她不会挣扎吗？”
“如果是被人下了麻药，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体是不受控制的，就完全可以做到这个样子。李云杉的眼睛估计也是活着的时候挖下来的。
两个人的唇色都是发紫，很明显中了毒，但她们的死因是不是这个，还有待进一步检验。”林青青解释完，又再大致检查了一遍，这才示意方平将尸体抬出来，换个地方，她要对这两具尸体进行解剖。
方平立刻安排手下小心地将尸体抬了出去。
“方哥，快看。”一名捕快突然惊呼出声。
韦庄等人立刻朝箱子方向看了过去，李云杉的眼角竟然流出了两行血泪，他们又立刻看向吕青桐，果然她的肩膀位置也有血迹染红了粉色的纱衣。
林青青放下药箱，再次上前查看，原来是这两具尸体原先处在的是低温环境，现在因为室内温度较高，本来凝固的血液才又流动了起来，这样一来，她们的死亡时间更加不好判定了。
但林青青的解释也总算让众人放下心来，这次的事件真的太诡异了，人死后还会流泪、流血，说出去都是骇人听闻啊！
林青青本打算跟着尸体出去，却又半路折返，叮嘱韦庄：“若身体有任何不适，立刻让四竹来我。”
韦庄再三保证，四竹也举手发誓，林青青这才放下心，跟着去了别的房间。
林青青忙着验尸，韦庄和方平也没有闲着。
两人开始检查箱子里的物件，各个边角都不愿意放过。
韦庄拿出一方雪白的丝帕，将箱底和箱盖处都一一擦过，果然有不少东西。
韦庄用镊子，将这些颗粒全都条件出来，留给林青青分拣。
其他就什么也没有发现。房间里非常干净，干净到不像有人在这里住过的样子。
韦庄在屋里踱步，方平将老鸨带了过来，他想老鸨询问：“翡翠楼里可有冰窖？”
“有的，夏日饮酒，经常会取出来冰镇。”老鸨说道。
“带我们去看看。”韦庄吩咐道。
很快，在老板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冰窖。
这个冰窖占地约有两间房的大小，布满了冰块，只留下工一人取冰的通道。
老鸨介绍道：“这冰块造价极高，秋冬时节便宜很多，我一时贪心就多买了好些。让大人见笑了。”
韦庄在冰窖里走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和方平一起上了楼。
方平想老鸨查问：“那白发少年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老鸨回忆道：“他就说自己姓唐，让我们喊他唐老板就行。在楼里他很是阔绰，一掷千金，人也长得俊俏，说话风趣，楼里的姑娘们都上赶着伺候他。
他住进来约有五六日了，昨天晚上，我还给他送过酒，不知今天早上怎么就没有了？”
“你可知，他做什么生意的？”韦庄问道。
“玩偶师啊，他做的玩偶活灵活现，卖得可好了，这屋里本来放了好些材料的，也不知怎么就收拾得这么干净。”老鸨说道。
韦庄对方平点了点头，确实是他们所知道的那个唐老板。
“那这个唐老板可有任何奇怪之处？”韦庄继续问道。
“这个。”老鸨迟疑了片刻，表情很是茫然。
方平提议道：“不如让楼里和那家伙接触过的姑娘一起过来，说不定她们能有些特别的消息。”
韦庄觉得可行，很快，四、五个打扮的极为随意，睡眼惺忪的姑娘们就进了房间。
韦庄看着她们的穿着邋遢，肩膀和后背都漏了出来，眉头一皱，四竹立刻会意上前，让她们注意自己的穿着。
这些姑娘胆子本就大，看四竹如此清秀，有两个自来熟的已经想要上前靠在她怀里。
方平一个插入，挡在了四竹和姑娘之间。
他笑嘻嘻地搂住其中一个人，说道：“姑娘，如此热情，我这小兄弟可吃不消，
我胃口大，什么都是吃得下。”
方平花花公子的笑容，逗得那个姑娘哈哈大笑。
“说正事。”韦庄催促方平。
方平这才问道：“这唐老板，你们都认识吧？”
姑娘们都点头应是，方平继续问道：“那这唐老板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姑娘们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唐老板人非常好，打赏很高，我们都很喜欢他。要说特别之处，他有一个宝贝玩偶，那日我的小丫鬟打扫房间时，不小心碰到了，他发了大脾气。”
“是的呢，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生气，那个小丫鬟差点被他踹出门去。”另一个姑娘补充道。
“还有，他从来不留我们过夜，周边姐妹自请枕席的有好些，他一个都没有留下来。那日我们喝酒喝醉了，本以为他会留下我，结果半夜硬是把我赶走了，心下不服气，又偷偷跑回来，在窗外偷听。
唐老板对着那个玩偶，一口一个笙儿，喊了好半天呢。”最初说话的那个姑娘，讲到这件事情，还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笙儿，又是这个名字。”韦庄自言自语道。
方平问道：“庄哥，你听过这个名字？”
“那日中秋灯会，唐老板醉酒从河里爬上来，嘴里喊得也是这个名字。”韦庄没有说的是，唐老板当时是看着林青青喊得这个名字。
翡翠楼能了解的信息太少了，根本很难与那几起失踪案扯上关系。
唯一的关联，白发少年也失去了踪迹，案件似乎就卡在了这里。
韦庄看着油纸上放着的那些碎屑，头有点疼。
一双温暖的手，及时地出现，有节奏地为他按摩太阳穴，恼人的头疼也随之缓解不少。
韦庄握住那双手说道：“都检查结束了？”
林青青回应道：“是的，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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