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莫老爷子来找您。”
顾垚一怔，点头道：“让他进来！”
没一会的功夫，莫弘毅便带着司机进来。
看到坐在办公桌前，那孩子与当年他爸爸相似的一张脸，顿时回忆四起。
“你就是……顾垚？”
莫弘毅声音颤抖。
顾垚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莫老爷子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莫弘毅颤抖着说道：“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顾垚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的笑容带着讥讽：“你跟我道歉？
莫老爷子，你就靠着一张嘴巴跟我道歉？”
莫弘毅从怀里拿出一张卡，颤颤巍巍的递过去。
“这个是我的诚意……”
顾垚颦倪着这张银行卡，眼睛眯了眯。
“莫老爷子的诚意还真是大呢，这里面有多少钱？说出来好让我大吃一惊啊！”
莫弘毅抿唇，“两千万……我知道这不多，但是能弥补多少就弥补多少，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活在亏欠里，如果……如果我早些年知道你还活着，那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哈哈哈哈……”
顾垚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两千万？”顾垚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瞪着莫弘毅，将卡拍在莫弘毅的脸上。
“区区两千万就像把过往的一切都磨平了？莫弘毅，你也太会算计了！
当年我父亲为了你，不知道付出多少心血研发出来的东西，就那么轻易的被你拿去给卖了！
这么多年，你靠着我父亲留给你的东西，成立了江盛，这几十年下来，江盛有多少资产，你以为我不清楚吗？
两千万？两千万能让我父亲重新活过来吗？两千万能赔我家庭圆满吗？”
莫弘毅深感痛绝，双眼泛红：“孩子，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顾垚想了想，淡淡一笑：“道歉很容易啊！你要亲自让我父亲安息，你该道歉的也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
“好！只要你能原谅我，不再为难江盛，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顾垚冷哼：“没问题！”
——
莫寒轩在手机里听着，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周泰也听得出有些问题，说道：“莫总，我觉得还是上去看看吧，万一出了什么事，老爷子他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
莫寒轩点头：“嗯！”
两人才走到一楼大厅，前台的小姐就拦着不让两人进去。
周泰正准备拦着前台，让莫寒轩溜进去。
电梯的大门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莫弘毅。
“爸！”莫寒轩皱眉。
莫弘毅被司机扶着，像是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声音有些疲惫。
“回去！”
莫寒轩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莫弘毅的样子，只能把话咽回去。
周泰一个人开车，莫寒轩坐在了莫弘毅的车上。
“爸，江盛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顾垚的话，你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了好！”
莫弘毅转头，看向坐在身旁这个器宇轩昂的儿子，内心也没有什么遗憾。
重重的叹了口气：“寒轩，以前我对你严苛，那是因为我想让你早些成熟起来，去掌控江盛。
我老了，早就不行了，以往的错事都是我做的，我也有这个义务去还，这也是我这辈子的心结。
我亏欠的人太多，也包括你的母亲在内，所以我每活一天，就是在忏悔。
顾垚这孩子，性子是偏激了点，但是好在他还活着，这也算是我内心的庆幸……”
莫寒轩从未听莫弘毅说过这样多的话，内心有些烦躁。
“你说这些是要交代后事吗？没有我的允许，我们莫家所有的东西，没人能动得了！
你最好别给我惹什么麻烦！”
莫弘毅倒也不生气，只是安静地看着莫寒轩，嘴角无意中欣慰的笑着。
自己这辈子最杰出的杰作就是莫寒轩。
到了老宅，莫弘毅在司机的搀扶下，缓缓走进院里。
莫寒轩安静的跟在身后。
等安顿好莫弘毅，司机出了房门，无奈的叹口气。
“少爷，老爷已经睡了，您今晚住在这里吗？我找人收拾一下您的房间？”
司机是一位老师傅，跟着莫弘毅已经三十多年了。
也是看着江盛看着莫寒轩长大的伯伯。
莫寒轩点头，司机便找来保姆吩咐好。
在空闲时间，司机像是有话要讲。
“张伯，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司机斟酌道：“少爷，老爷的时间不多了，我真的很希望在老爷的有生之年，看到您能和他和睦相处，像一般家庭一样，整日欢声笑语的。”
莫寒轩脸色一怔：“什么意思？时日不多？”
司机叹气：“老爷早些年征战南北，为了成立江盛付出了多少心血，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多次劝他好好休息，但是老爷为了这个家，为了江盛，将自己的全部生命都投在工作上……
上次我带老爷检查身体……老爷他……”
司机有些难以开口，脸色也悲伤不已：“老爷他已经是胰腺癌……晚期了。”
“什么？！”莫寒轩有些不可置信，顿时当头一棒，浑身的血液像是冻结一般。
“胰腺癌晚期？”
“是啊！老爷他不让我告诉您，怕您担心……”
莫寒轩的手指有些颤抖，嘴唇也开始变得发白。
这一切都太突然，自己竟没有一点准备。
司机继续说道：“还有，今晚老爷亲自找到顾垚，就是为了您，才去找到顾总道歉。
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想在自己生命结束之前，好好的再为江盛做一件事……”
司机已经双眼通红，外人都说老爷不好相处，为人心机。
但是也只有自己知道，老爷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
自己跟着老爷这么多年，也深深的体会到老爷的为人宽厚。
但是少爷一直不理解，不明白为何老爷做事会不择手段，不给自己留后路。
但凡有后路，老爷不会让少爷这么辛苦。
江盛是大家的，已经不是莫家一个人的，江盛几万人的员工，几万个家庭，都要吃饭。
所以为了江盛，为了少爷能早些撑起这个家，只能让少爷早早的学会弱肉强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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