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顾恺一也已经看得有点明白了。
陶东缘是心知难以阻止方院长接受申调函，因为从各方面来说，王升调走得来的好处，都对医院帮助不小，所以才提出公投。
这样一来，投票的结果，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中下层的人员不像他们这样关心医院本身的利益，投票的结果，说不定会是拒绝申调函！
这个陶主任，看来还真是下定了决心和方院长作对，看来双方之间没有利益冲突，那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这些高层之间的问题，顾恺一现在还够参与的级别，很难清楚具体的情况，只能猜个大概。
就在这时，一旁的张副院长忽然道：“这样吧，咱们来个二次投票好了，现在先为是否该举行公投，就让在座的各位先投一次票。假如赞成，那就发起院内公投；假如不赞成，那就采取会议投票的方式，再由这里在座的各位投一次票，决定是否接受申调函。”
这话一出，一直镇定的陶东缘也终于脸色微变。
这里的人，大多都不可能违背方院长的话，投票的话，肯定是他输定了！
方院长露出笑容，道：“陶主任假如对是否该二次复合投票持反对看法，那我们不妨再来一次投票，直接由你、我和张副院长三人，投票决定是否该进行二次复合投票好了。要民主嘛，当然还是投票最好。”
这三人是在座中职能最高的三人，由他们三人投票，也是情理之中。但所有人都知道，张副院长肯定支持方院长，怎么也不可能和陶东缘一方，这票投不投都输了！
陶东缘忽地闭上眼睛。
众人愕然看他。
半晌，陶东缘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重新睁开眼，轻描淡写地道：“我说了，我只是提出观点。至于决定权，还是在院长手中。投票什么的，也没必要了，我支持院长的决定。”
顾恺一心中一沉。
陶东缘是心知投票必输，所以才这么改口。
但这样一来，王升被调走的事，岂不是再没转寰余地！
方院长哈哈大笑：“我就说我们都量一条心，都为医院着想的嘛！大家还有什么别的看法吗？”
徐邵华第一个拍起了马屁：“当然没有！我对院长的决定永远支持！”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起来：“这件事原本就没什么争论的必要，这种条件，当然是答应为好嘛！”
“对对，王升不过是个实习医生，哪有什么讨论的必要？”
“呵呵，也不知道滇中院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一向说他们收人很严的吗？这次居然这么冒失地申调一个实习医生，难道是王升在那边找了什么关系？”
“这还真是难说，说不定是这个王升在那边做了点正事以外的‘功夫’呢，这年头走旁门左道的人可不少！”
“确实有道理，我就说怎么一个实习医生，居然能有那种进修考核结果，看来多半是徇了私情，嘿……”
“咳咳，我可没那么说，正事以外的功夫，也可以是其它嘛，咱们还是朝好的方向看。”
……
众人虽然不了解王升，但却都是知道方院长的侄子方俊扬被王升夺走进修机会的事，此时有机会讨好方院长，哪还会客气？自然尽捡他喜欢的话听。
顾恺一脸色难看之极，一时之间，心中大乱。
这下完了！
申调函一接受，除非王升从此不做医生，否则就必须去滇中院那边！
当然，王升本身拒绝的可能性其实也该很小，毕竟在那边的机会，比这边更好。但问题是，他要是离开，他顾恺一可是最吃亏的！不但没了能让自己飞黄腾达的徒弟，而且连中医部的主任位置，恐怕也要让一直在拍方院长马屁的徐邵华抢走！
不行，这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顾恺一哪还顾得上其它，猛地喝道：“等等！我有意见！王升绝对不能让滇中院抢走！”
“抢？没搞错吧？除了滇中院那边不知道瞎了哪只眼外，哪还有地方去‘抢’这个王升？哈哈！”徐邵华不禁笑出了声。
“顾医生，事情到了这步，也该适可而止。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吧，后续的手续，有需要你的部分，我会让人事部去找你的。”方院长不悦道。
“不！院长，王升绝对不能放走，否则的话，将来咱们医院会后悔的！”顾恺一彻底豁出去了，大声地道。
“后悔？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后悔的。来，你跟我说说，我将来会怎么个后悔法？”方院长一边说一边露出了笑容，当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顾恺一一咬牙，终于说了出来：“假如院长你知道王升另一个身份，可能想法会有所不同。”
方院长还没说话，陶东缘先愕然道：“王升另一个身份？他还有什么身份？”
顾恺一一字一院地道：“他是针神柳重阳的入室弟子！”
这话一出，会议室内所有声音，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人的笑容全都僵在脸上，尤其是徐邵华和方院长。
针神是谁，不用任何人解释，在场每一个人都一清二楚。
即使是三院最有名望的医生，“针神”这两字，也能比他高出至少三档！
这代表的已经不只是某个名医，更是一种派系，或者说一种独特而令世人震惊的超凡医术，同时还代表着医学界最高的名望！
过了好一会儿，陶东缘才震惊地道：“你再说一遍，王升是谁的弟子？”
顾恺一叹道：“我也知道这事难以置信，但这确实是真的。王升是个低调谦虚的人，医德医品都没得说，所以一直瞒着大家，不希望大家因为这一点对他另眼相看。可是，他的医术之高，已得到针神真传，我敢说，他之所以会得到滇中院的重视，和他这层身份绝对有关！”
这猜测其实是瞎猜的，他这么说其实只是为了让方院长等人明白王升的重要性。
陶东缘转头看向方院长，又看向张副院长，很快明白大家和他一样，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他心念一转，道：“看来，是否接受申调函，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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