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盛北延垂着睫羽，将那两张照片放在了茶几桌上。
“这是什么？”余清舒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锁定在了他手中的照片上，微微眯起了眸子，旋即将他刚放在茶几桌上的照片拿了起来。
看清照片上的画面，余清舒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这个照片，是谁给你的？”
盛北延薄唇轻抿，闭了闭眸子，显然并不想回答余清舒这个问题，将话锋一转，声音沉闷，“照片上，跟你见面的人是谁？”
见盛北延逃避了她问的问题，余清舒心下隐约有了个答案，缓声说出了一个名字，“裴宁瑶给你的，是吗？”
“……你认识她？”盛北延听到这个名字，微蹙眉头，眼底的诧异转瞬即逝，随之是心里隐约的惴惴不安，他抬眸看向了余清舒。
“不认识。”余清舒语调淡淡，她看着手中的照片，角度找得极好，把她和盛南秉两个人拍得看起来格外亲昵。
“不过看起来，你和她认识，而且关系很好的样子。”余清舒轻挑眉梢，看向盛北延，“为什么她会给你这张照片？”
对上余清舒探究的眼神，盛北延喉结微动，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将裴宁瑶跟他说的那些话藏在了心里，“不知道。”
“我有听到一些传闻。”余清舒垂下睫羽，漫不经心地翻转着手上的照片，“上次车里的口红，也是她留下的吧。”
“……我不知道她会落在车上。”盛北延轻抿薄唇。
听到他亲口承认，余清舒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口莫名有些闷堵，她轻蹙秀眉，“可是她为什么会落在你的车上？”
“清舒……”察觉到余清舒的情绪变化，盛北延下意识就想牵过她的手，声音放缓几分。
可余清舒却敏锐地躲开了他的触碰，移开了视线，“别碰我，盛北延。”
她害怕，他只要牵过她的手，对上他那双墨眸里的不安，她就会心软，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盛北延眼见着她躲开自己的手，眸色幽暗了下来，“那天你没接我的电话。”
“她说打不到车，我就顺路让司机送了她。”
余清舒脸上流露出一抹疑色，“就只是这样？”
“嗯，仅此而已。”盛北延声音沉闷，紧接着他看着她手上的照片，薄唇轻掀，“清舒，那照片上这个男人，是谁？”
“……”余清舒微微一怔，低眸看着那张照片。
她当然知道这个照片上的男人是谁，可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见余清舒迟迟没说话，盛北延心里蹿上了一抹燥郁，下意识将照片上的男人代入成了她口中的老朋友，“所以你这段时间，都在见他？”
“对。”
余清舒抿了抿唇，听到盛北延这句话，反而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那你不要再见他，好不好。”闻言，盛北延呼吸一滞，拉住了余清舒的手腕，语气竟带着几分哀求之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依着你，但不要再跟他见面。”
光是看到照片，盛北延都觉得好吃醋。
胸口难以抑制的妒火几乎让他的理智都快消散。
余清舒试图挣脱开他的桎梏，却失败了。
旋即，她深吸一口气，心里那股闷意作祟，淡声道，“好，我答应你。”
“你说了什么都依我，对吗?”
盛北延微微颔首，心里的不安终于有所缓解，“……嗯，都依你。”
“盛北延，接下来现在我说的，你要听好。”
闻言，盛北延的心脏突突跳动着，他微蹙起眉头，又很快松解，“好。”
“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了，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和裴宁瑶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罢，她抬起眉眼，和盛北延对上视线，语气带着平静，“盛北延，你还没发现吗？”
“其实，你并不信任我。”余清舒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终究是挣开了盛北延的束缚，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垂下睫羽。
“清舒，我没有。”盛北延虚握那只被余清舒挣脱的手，却只抓住了一团空气，让他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
余清舒却就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语调不疾不徐，粉唇轻启，“裴宁瑶给了你两张照片，你就觉得我会随时离开你。”
“你说和裴宁瑶没有关系，可你却信了她的话，不是吗？”
“你相信她，却不信我，所以才会拿着这两张照片，过来质问我，照片上的人是谁。”
说到这，余清舒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闭上眸子复又睁开，“盛北延，你不是会轻信别人的人。”
“对不起，清舒，我……”盛北延此时才察觉自己百口莫辩，他薄唇轻启，话还没说完便又被余清舒打断了。
她举起手中的照片，声音冷静又平淡，“可是，盛北延，我想说的是，不只是你收到照片而已。”
闻言，盛北延怔了一下，轻蹙眉头。
余清舒直直地对上盛北延的视线，粉唇轻启，“我也拿到了照片。”
“那张照片上，裴宁瑶上了你的车，你把她送回了家。”
旋即，她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还有，你可能都不知道。”她顿了顿才继续道，“公司里，你和裴宁瑶关系匪浅这件事，也已经传遍了。”
“就连我，都可以常常听到关于你和她的讨论。”
盛北延闻言，彻底慌了，他站起身，想要走近余清舒，“清舒，你听我说——”
余清舒却后退了两步，和他隔开了距离，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盛北延，“
“我不想说那些很没意义的话，比如问你是要选我还是选她。”
“我只要你坚定地选择我，而不是犹豫。”
尾音落下，余清舒又缓缓道，“可是，你现在心里有了犹豫的答案，你甚至不敢让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
每说出一句话，余清舒就觉得自己的心下沉一分。
盛北延眸色沉了沉，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轻轻摇了摇头，“清舒，够了，不要说了。”
他害怕，下一秒从她口中会吐出，那句他最不想听见的话。
“不，我必须要说。”余清舒轻抿粉唇，神情坚持。
盛北延转身要走，余清舒一把牵住了他，只听见身后，她语气很淡，一字一句，“盛北延，我们还是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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