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梦境……变得精彩起来吧。”
“让为师看看,你这看似坚固的道心之下,是否也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与渴望?”
她要将猜疑恐惧,力量的焦虑、乃至对师兄东方月初那隐约的羡慕或不忿……
所有能利用的情绪,都编织成最甜美的毒饵,送入木湮的梦境深处!
一旦成功,苏浩将同时面对来自最亲近弟子的双重背叛。
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她兴奋得战栗。
黑暗,笼罩了木蔑安稳的睡眠。
一场针对他心灵的侵蚀,悄然开始。
木蔑的梦境,并非光怪陆离的奇幻世界,也非暗藏欲望的扭曲空间。
这里,只有一片压抑的灰白。
一间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木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慌的死寂。
他跪在床榻边,双手紧紧握着榻上那只枯瘦,冰凉的手。
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的妇人,正是他的母亲。
她的眼角爬满了细密的皱纹,那是岁月与病痛共同刻下的痕迹,但眉宇间依稀可见昔日的温婉与坚韧。
“蔑儿……”母亲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断掉的风中残烛。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将儿子的模样深深印刻在灵魂深处,“娘……娘怕是……不行了……”
“娘,您别这么说,您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找到更好的药……”木蔑的声音带着哽咽。
这个平日里沉稳坚毅的少年,此刻眼眶通红。
泪水在其中打着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他握着母亲的手是那么用力,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正在飞速流逝的生命。
母亲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慈爱,有不舍。
更有一种深深的,难以释怀的忧虑。
她反手用尽最后力气攥住儿子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蔑儿……你听着……有件事……娘必须……告诉你……”她的呼吸愈发急促,眼神却异常清明,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决绝。
“你……你的生父……并非……并非你所以为的那般……你……你其实是……杨家的人……”
“杨家?!”木蔑如遭雷击,猛的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杨家,那个在道盟中地位尊崇,势力庞大的世家?
他怎么会是杨家的人?!
“为……为什么?”他急切的追问,声音颤抖,“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我是杨家人,为何我们流落在外?为何您从不提及?!”
这是深埋在他心底多年的疑问,关于父亲,关于身世。
他以为父亲早已亡故,却从未想过竟牵扯到赫赫有名的杨家。
然而,面对儿子连珠炮似的追问,母亲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
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与痛苦,她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无奈的,沉重的叹息。
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那未尽的遗言,那深藏的苦衷。
如同最沉重的枷锁,悬在了木蔑的心头。
也成为了他梦境中最脆弱,最不设防的破绽!
就是现在!
一直潜伏在梦境边缘,如同毒蛇般窥伺的黑狐娘娘,紫红色的眼眸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她没想到木蔑的梦境核心,竟然是如此沉重而私密的身世之谜。
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比东方月初那点扭曲的报复欲,更容易操控和利用。
她瞬间改变了原本准备慢慢诱导的计划,决定采取更直接,更富冲击力的方式。
梦境的光线骤然扭曲暗淡。
简陋的木屋,仿佛被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一股冰冷霸道,带着世家贵族特有的傲慢与肃杀之气,毫无征兆的席卷了整个梦境。
“砰!”
木屋那扇虚掩的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木屑纷飞中,一道身影笼罩在朦胧的黑雾里。
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来人,或者说,黑狐娘娘幻化的形象。
身着仿佛由夜色织就的华服,虽看不清细节。
但那份属于古老世家的,居高临下的气势却展露无遗。
黑狐娘娘刻意模糊了性别特征,目光如同两把冰锥。
先是扫过床上气息奄奄的妇人,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嫌恶。
最终,牢牢锁定在了跪在床前,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愕抬头的木蔑身上。
“哼,果然藏在这里!”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不屑与杀意,“你这孽种,还有这个不知廉耻,玷污我杨家血脉的女人!”
木蔑猛的站起身,下意识的挡在母亲床前。
尽管是在梦中,他依旧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厉声喝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黑影发出一声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问题:“我是谁?我乃杨家执法使!奉家主之命,前来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木蔑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没错!”黑影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正义凛然”的残酷,“你母亲,不过是我杨家一个卑贱的旁系女子。”
“竟敢勾引嫡系少爷,珠胎暗结,生下你这孽种,坏我杨家清誉!”
“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
她的手指猛的指向床上面无血色、眼中充满绝望与恐惧的妇人,又指向木蔑:“而你,这不该存在于世的孽障!”
“体内流着肮脏的血脉,更是我杨家之耻!今日,本使便要将你们母子二人,一并诛杀,以正门风!”
话音未落,那黑影周身黑雾翻腾。
一股凌厉无匹,带着毁灭气息的威压。
如同山岳般朝着木蔑,与他身后病重的母亲狠狠压下。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彻底碾碎!
“不——!!”木蔑目眦欲裂,发出愤怒与绝望的咆哮。
他无法理解,为何所谓的“家族”会如此冷酷无情。
为何要对一个垂死的妇人,和他这从未享受过家族半分恩惠的“血脉”,赶尽杀绝。
母亲那未尽的遗言,那深藏的恐惧,在此刻仿佛都有了答案。
一股巨大的冤屈愤怒,以及对这强加而来的“罪名”和不公命运的反抗之心,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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