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困难吗?“奥兰突然问了一句。
村长想了想，先是点头而后摇头。
直接告诉国王，可能会惹怒上位者，给他们带来自己贪财的印象，先同意再拒绝，等下一次的发问，应该更好点?
村长又吃了几口，心中等不来国王下一句的询问，开始急躁。
多好的机会啊，要不自己重新开口?
出行的慈祥王者，路经领地，给温和善良的平民带来希望。
贫瘠土地，有了种子跟水源，破矮的围栏，跑满家禽，奶与蛋，麦与蜜，一切皆有。
现在战乱频繁，这种小道八卦，总是经久不衰，是黑暗中能给人心带来曙光的安慰。
这一次，他等对了，奥兰以为外头是自己的士兵侵扰民宅，于是便拿人取来村子的土地庄园文书，又让村长的老婆过来。
女人紧张的眼角不敢看国王，扯着自己身上粗布，但凡奥兰声音再大点，卫兵手段再凶点，自己都可能晕过去。
“既然你的丈夫不需要，那告诉朕，你的幸福是什么?“
女人不安地答道，“如果，如果水源能再多些就好了，保证每一海德的土地，都能妥善照顾到，这样可以喂饱每一张嘴。“
“很合理的请求。“奥兰同意。
从老破的皮纸，跟难以辨认的字迹，确定方位后，奥兰用沾了颜料的刻笔，划了一块荒地给村长，
奥兰又问身边人拿来纸张，取出墨水跟笔。
用秀丽的字迹写下，“天命直领“，及三行注释文字。
“这份信证明你受国王赠与。“
村长接过，看清皮纸上的范围，脑中开始搜索，那可是一片山坡前的荒地。
虽说能自由耕种，但满地乱石跟荆棘，跟丰收没半点关系。
清理荒地是一项苦差事，至少几年才能见效，跟村长心中的一夜暴富有点距离。
去君临看冰与火之鹰主传奇改编的戏曲，不总有平民被被封为骑士老爷?自己怎么就没这狗运?
“你打算怎么干?“奥兰看向村长妻子。
获得珍宝的喜悦，冲淡紧张，这位女主人缓缓说，“让小的孩子用短木锄，稍大点的去借镰刀，一点点铲除杂草，每天捡石头堆成一排排篱笆，如果能弄来南方的牛犁，甚至重犁，就不用费光力气才能翻松点泥土，春天，我们先种下大麦，燕麦跟一些豌豆吧。
第一年收成会差些，我去买些羊毛纺线，跟女儿们弄成温暖的斗篷还有织品去贩售，多买几只母鸡，以后一段时间，可以吃上更多的蛋。“
奥兰被她形容的画面逗笑，又问，“几年可以打平收支?“
“四五年吧?之后我们谷仓充满麦谷，羊圈里有几只产奶的母羊，蜂箱都摆满金黄发甜的蜜，还可以自己酿点酒，去市场买些肉回来腌制火腿，有些地方长不出食物，就种植些草药，治治孩子们的病痛......等这些都有了，我们去行会集市换更多东西，如贵人一样，买几个好看的碗，这样孩子们吃麦粥，再也不用如猪吃搜水，放个大木桶子去抢。“
“你少说了一句，最瘦的猪，因伙食太好，都挤不进猪圈里。“
奥兰打趣道，这使女人哈哈大笑，口水还喷了出来，喷溅丈夫脸上。
“不用这么苦，把你的家人亲朋，多喊几个去那播种垦荒，送你们一头羊，六对鸡鸭，十二对鸽子，莫要贪图安逸享受，希望几年后再路过此处，人们会给那片荒地取上新的名字。“
奥兰最后才说这句话，村长的脸终于压抑不了笑容。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给奥兰带来的精神满足，远超任何情感娱乐。
......
......
雷克夏持剑出去，快一小时才回来。
村长妻子跟女人早已聊完退下。
雷克夏用新制的威力长弓，射伤一人并抓捕成功，其余手下也共同斩杀两人。
残活的刺客偷袭失败被带进屋，身上的血将地板弄污。
“飞蛇?维京人?受诺森布里亚或麦西亚前王恩情者?哪一阵营的。“
雷克夏抓住这人怒问，另一手扬起剑柄，示意如果不说，会把剑柄当成锤子，敲烂其血牙。
这刺客回，“来自法兰克。“
雷克夏抓紧脖子追问，“鲍德温派你来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铁臂。
刺客不停点头，但是奥兰把叉子上的鱼肉跟蔬菜一口咬入后，用法语问了一句，“骗子之舌，如蛇分叉。这句民间法语何意?“
奥兰讽刺刺客说谎，这刺客支支吾吾说了几句不相关的法语。
雷克夏不懂法语，奥兰解释，“他只是反复说着鲍德温全名。“
接着奥兰跟刺客眼神重新对上，说道，“杀了本王这个恶人，英格兰便有和平是吧?“
“不错。“
“那本王把你们全杀光，没任何反抗者，一样能迎来和平。“
刺客语塞，随后雷克夏将其拖下去，用骑士团已经发明出的酷刑，一遍又一遍发力。
这些手段残忍，甚至可以媲美血鹰。
当身上弄脏的雷克夏，再度进入屋内时，这人已经半残。
脸肿了一片，下身全湿，血水跟粪水混于裤中，有股刺鼻恶臭。
“放过......我，我说。“
奥兰让所有人都出去，独留雷克夏。
“说吧，是谁?“
“阿黛沙，是阿黛沙。“
出乎所料的答案，奥兰的脸浮现杀机，随后怒气压制住，温和反问，“是那个嘴角有痣，手指少了一截的海镇女领主?“
“是她。“
奥兰哼了一声，“她那里没有痣，也无断肢，她为我失去两个孩子，救我两次，我同她，唯有死亡才能分开，她不会如此，若有人指使你，也许怕失手落网后的独白我不信，所以让你先诬赖是鲍德温，接着才说阿黛沙，使我相信这一切，是这样吗?“
刺客没吭声，奥兰又说，“本王被刺杀的次数比你全身指头加起来都多，有时我问那些刺客，他们受不了被问刑，会全盘说出，有人为钱，有的口称荣耀，更有被收买威胁的，最后一种值得同情，你是吗?如果想活，这是唯一机会。“
刺客终于被击穿心防，说出第三个名字，“拉葛莎。“
奥兰又问一个问题，“了不起的三个勇士，但凭什么刺杀成功，目的不是这个吧?“
“是的，按计划，另外两人应被抓住，而我会被放走，他们俩是我另外收买的人，只知道朝贵人远处放箭，随后就跑，一个多月前，也暗中对陛下射过一次。“
“所以，这场刺杀，一定会被发现，并抓住犯人，接着从他们口中先问出鲍德温，之后则是阿黛沙，他们也只知道这些，如果我信了，就会问罪阿黛沙。“
奥兰自言自语，刺客没反驳，只补一句，“我的家人被拉葛莎抓住威胁，以此逼迫我冒犯陛下的威严。“
奥兰看他气快提不上，追问，“你怎么保证能逃掉?我的护卫队中，有人通风报信?“
“有位骑士会在我们动手后过一会，才喊叫有贼，刚才也是，我本来逃走，可倒霉被箭射中大腿跑不远，那两人反而都死了。“
奥兰看着雷克夏说，“刚刚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雷克夏回应，“我知道是谁?我去把他拿下?“
“不!“
奥兰来回踱步细想拉葛莎为什么如此，最后估计是为利益。
有段时间，阿黛沙插手王国财政，对于跟丹麦人的联盟，总是刁难，外加她是坚定的爱德华一党，而长子之前又殴打雪诺，辱骂自己所有情人。
凡此种种，奥兰觉着这样推演最合理。
今天拉葛莎敢耍自己，她日就有更大野心，厌乌及乌，雪诺被这种女人带大，在奥兰心中好感，又降一些。
奥兰心中确定，她的第一顺位一定是为维京利益考虑的丹麦盾女，第二顺位可能是两人儿子，跟自己的关系，要排在更后。
奥兰双标，自己可以戏耍这些情人，但自己不能被愚弄。
“雷克夏，你好好记住，女人这种东西，离近，她们自以为是，离远，心怀不满，干大事者，绝不能被女色迷惑。“
“陛下说的这些，如天主之音，凡我血脉所出，永记此教诲。“
兄长失踪后，自己被提拔，这几年一步步走上来，国王就是自己的荣耀倚仗，所以奥兰的话，要十二万分谨记执行。
奥兰拍拍他的肩膀说，“作为族长，多学一门外语，会使你的家族更加出色有名望，你也会得到更多贵族青睐。“
刚才听不懂法语的雷克夏，深以为然，学好一门外语显然重要。
有机会去南国旅行，比武，朝圣，参加贵人晚宴等等。
“陛下，我马上买两个法兰克女仆回来，会用最快方式，让自己熟练这门大国语言。“
“你的前途将光明坦荡。“奥兰赞许。
雷克夏立正行礼，他太想进步了。
最后，这刺客流血过多致死，奥兰让雷克夏把风声放出去，影射阿黛沙丑闻。
把她近来便备受限制的权利，更加缩减。
一行回到君临的路上，奥兰也让雷克夏不要打草惊蛇，盯住拉葛莎收买的背叛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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