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般般哭累了，趴在傅戚朝怀里睡着了。
傅戚朝在地上坐久了，双腿发麻，但还是支撑着身体将她温柔地呵护着，抱去了卧室，轻轻放在床上，给她盖上柔软的被子。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秋季的雨就是这样，下得节奏很慢，声势不大，但往往要下一整夜才会停歇。
傅戚朝舍不得离开，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她床边，静静守着她。
他想起晚饭般般没吃多少东西，胃口不好，晚上还吐了，刚才还摸过她的额头，有些温度。他掖着被子对她轻声说：“明天去医院里检查下身体好不好？”
沈般般哭肿的眼偶尔睁开两下，把脖子缩进柔软温暖的被子里，哭哑的嗓子轻轻“嗯”了声，眼神脆弱，乖巧的很。
傅戚朝心软不已，像哄孩子一样轻拍她身上的被子，眉眼带着柔和的笑，“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他问她好不好，其实只是一种问询。
他是不会走的，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必须留在她身边。
沈般般一颗脑袋露在外面，也不想动，在找手机，“我手机呢？”
“我去给你拿。”
傅戚朝去了又回来，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已经被他提前关为静音模式。
沈般般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接过它，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在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上，照出她的神情从期待变为失落，然后锁屏，藏进了枕头下面。
“你在等宋寒周的电话？”
傅戚朝很不想问提起宋寒周的名字，从某种程度上，他抢走了自己的亲妹妹，能待见他才有鬼呢。
所以说，自古以来，大舅子和妹夫，都是针尖对麦芒，谁都看不上谁。
沈般般睫毛搭着，闭上了眼，“他生气了。”
傅戚朝在心里骂宋寒周不知道珍惜，有福不知道接着，还敢跟般般生气。不过他也知道般般在乎宋寒周，嘴上当知心哥哥开导妹妹：“两个人感情出了问题，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冷静，好好思考，很有必要。”
沈般般翻了个身，抱着枕头挑了个舒服的睡姿趴在上面，“你说的对。他要是受不了我脾气古怪，也别忍了。”
傅戚朝嘴角上扬，揉揉她可爱的后脑勺，“别想太多。早点睡吧。明天早上我给你和馥馥做早饭。吃过早餐后，带你去医院检查，顺便给馥馥检查一下牙齿。”
沈般般脸埋在暖烘烘的被子里，后脑勺轻揉的力道刚好，缓解了她紧绷的神经，睡意渐渐来袭，“看牙医？那你要好好说服她了。”
馥馥最怕的就是看牙医。
深夜，等到沈般般入睡，发出了均匀的呼吸时，傅戚朝悄悄离开卧室，走去露天阳台打给傅绍庭，对方一直没睡，在等他的电话。
秋夜的凉意入侵得很快，但傅戚朝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暖。
“般般怎么样？”傅绍庭的嗓音低沉沙哑，透着身心的疲惫。
傅绍庭吸了下鼻头，把深秋的凉意吸进体内，“虽然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显然，这件事触动了她遗忘的心理创伤。”
“大哥……”他哽咽了下，“般般的心理创伤很严重。在面对创伤时，她习惯性地压抑情绪，把自己封闭起来，平时根本看不出来。我要治好她心里面的伤。这个过程短则几年，长则几十年。我们不能再把她单独留下了。”
对面沉寂了下来。
沉默到仿佛连呼吸声也被黑夜吞没了，傅戚朝站在秋凉的夜里，等了很久，才得到了傅绍庭的回复：“按你的想法来，我全力配合。”
他们只有这一个妹妹，此后余生都是为了向她赎罪。
傅戚朝回到卧室，先是在门边站了会儿，让暖气把身上的寒意覆盖掉，才又回道床边，借着床头微弱的台灯灯光，柔和的目光将床上熟睡的般般抱住。
“般般，哥哥会将你一片一片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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