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花开半夏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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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根叶相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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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政协考察团离开后的第五天,那拉村收到了第一份正式反馈——省林业局发来通知,那拉村的申报材料已通过形式审查,正式进入专家评审环节。

消息传到村里时,岩叔正在合作社的临时办公室里核对账目。手机震动,周工发来的信息只有短短一行:“第一步过关了。祝贺。”

岩叔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起身走到祠堂外,敲响了那口锈迹斑斑的铜钟。钟声浑厚悠长,在雨林和村庄上空回荡。村民们从各处聚拢过来,脸上带着询问的神色。

“申报材料,进入专家评审了。”岩叔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短暂的寂静后,欢呼声响起。阿木和几个年轻人跳了起来,相互击掌;岩婶抹了抹眼角;玉婆坐在竹椅上,双手合十,轻声念着古老的祈福词。

“只是第一步。”岩叔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后面还有专家评审、现场考察、公示期,至少还要半年时间。但这第一步,我们走稳了。”

“岩叔,专家什么时候来村里?”阿勇问。

“还不确定。可能是下个月,也可能是三个月后。”岩叔说,“不管什么时候来,我们就按平常的样子过。我们的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话虽如此,婚礼的筹备却不可避免地加快了。岩婶成了总指挥,村民们自发分工:妇女们负责采野花、编装饰,男人们负责搭建婚礼用的竹台,年轻人则忙着设计请柬、布置场地。

许兮若和高槿之本想一切从简,但村民们不答应。

“那拉村十几年没办过这么喜庆的事了。”岩婶一边缝制着传统嫁衣一边说,“上次这么热闹,还是阿木他爸娶媳妇的时候。再说,你们为村里做了这么多,这场婚礼,是全村人的心意。”

嫁衣是玉婆年轻时穿过的,岩婶根据许兮若的尺寸做了修改。深蓝色的土布上用彩线绣着雨林的花鸟图案,袖口和衣襟处缀着小小的银饰,走动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美。”许兮若试穿时,高槿之看得移不开眼。

“你也不差。”许兮若笑着打量他——高槿之穿的是那拉村男子的传统服装,靛蓝色的对襟上衣,黑色长裤,腰间系着彩色织带。岩叔说,这是村里最隆重的装束,只有重大节庆和婚礼时才穿。

婚礼日期定在两周后的满月之夜。按那拉村的传统,满月象征圆满,月光下的誓言能得到雨林神灵的见证。

与此同时,合作社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贺振华支持基金的第一批五十万到账后,青年创业基金正式启动。令人意外的是,第一个申请的竟是已经在省城打工三年的阿峰。

阿峰是岩叔的远房侄子,二十五岁,在省城的餐厅当厨师。他通过视频电话向理事会陈述了自己的计划:“我想回村开个雨林风味餐厅,主打生态食材、传统做法。我在城里学了五年厨艺,也攒了些钱,但不够启动资金。”

理事会上,有人担心:“村里客流量有限,餐厅能维持吗?”

阿峰早有准备:“前期以本地村民和少量游客为主。但我计划同时做线上销售,把那拉村的特色食材做成半成品,通过电商卖到城里。餐厅是展示窗口,电商才是主要收入来源。”

许兮若提出:“可以和合作社的品牌联动。‘那拉生态’的产品需要更多应用场景,餐厅正好可以提供菜谱开发、产品试吃的功能。”

高槿之补充:“餐厅还可以作为旅游接待点。未来生态旅游发展起来,餐饮是重要环节。”

经过讨论,理事会批准了阿峰的申请,提供十万元无息贷款,分三年还清。作为条件,餐厅必须优先采购合作社的产品,并为合作社成员提供餐饮培训。

消息传出后,又有三个在外打工的年轻人提交了申请:一个想开民宿,一个想做生态导游,一个想把传统织锦做成现代服饰。理事会一一讨论,根据可行性和与合作社的协同效应,又批准了两个。

“青年回流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岩叔在晚上开会时说,“但这是好事,也是压力。他们回来了,我们要给他们创造机会,让他们留得住、过得好。”

陶教授从省城打来视频电话,带来了另一个消息:“省科技厅的‘乡村振兴科技创新专项’通过了初评,下个月要组织答辩。兮若、槿之,你们得准备一下,这个项目如果拿下,能有三百万经费,专门用于那拉村的生态监测和智慧管理平台建设。”

许兮若和高槿之对视一眼,既兴奋又感到压力倍增。

“材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许兮若说,“但答辩需要现场演示,我们得提前回省城。”

“婚礼后第二天就走吧。”岩叔说,“婚礼要紧,但正事也不能耽误。”

婚礼前三天,那拉村迎来了意外的客人——许兮若的父母。

当那辆租来的越野车摇摇晃晃开进村口时,许兮若正在祠堂帮忙布置。听到车声,她抬头望去,看见父亲先从车上下来,然后转身扶着母亲。

许兮若愣住了,手里的竹灯笼“啪”地掉在地上。

高槿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立即明白了:“我去叫岩叔岩婶。”

许兮若站在原地,看着父母向她走来。母亲穿着素雅的连衣裙,父亲则是简单的衬衫长裤,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疲惫,但眼神明亮。

“爸,妈……”许兮若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许母快步上前,紧紧抱住女儿:“你这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全。要不是槿之爸爸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还蒙在鼓里。”

许兮若惊讶地看向高槿之,后者正陪着岩叔岩婶走过来,对她微微点头。

“是我们考虑不周。”岩叔上前,用那拉村最隆重的礼节——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躬身,“我是村里的岩叔。欢迎你们来那拉村。”

许父打量着眼前这个黝黑精瘦的汉子,又看了看四周古朴的村寨、葱郁的雨林,最后目光落回女儿脸上。许兮若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着,脸上没有城市女孩的精致妆容,却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彩——那是被阳光亲吻过的肤色,是被汗水浸润过的生机,是从心底溢出的满足。

“这地方……”许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比我想象的……好。”

简单的五个字,让许兮若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对一向严肃寡言的父亲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认可。

岩婶热情地招呼:“一路辛苦了,先到家里休息。住处都准备好了,就在兮若和槿之的竹楼旁边。”

许父许母被安顿在专门收拾出来的客房里。房间简朴但整洁,竹编的家具,土布床单,窗台上放着野花插瓶,窗外是摇曳的竹林。

“条件简陋,委屈你们了。”岩婶有些不好意思。

“很好,很清净。”许母真诚地说,“比城里的酒店舒服。”

当天晚饭,岩叔家摆了一桌丰盛的接风宴。都是雨林的时令食材:清炒山野菜、竹筒蒸鱼、菌菇炖鸡、蕉叶包烧肉,还有那拉村自酿的糯米酒。

饭桌上,岩叔介绍了那拉村的历史和现状,许兮若和高槿之补充了申报自然保护区和成立合作社的经过。许父听得很认真,偶尔问一两个问题,都是关键点:生态补偿机制如何落实、村民权益如何保障、长期资金来源是什么。

高槿之一一回答,数据清晰,思路明确。许父听着,脸上的线条渐渐柔和。

饭后,许兮若陪父母在村里散步。夜幕下的那拉村静谧安详,萤火虫在竹林间飞舞,远处传来隐约的虫鸣。

“妈,对不起。”许兮若挽着母亲的手臂,“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们。”

许母拍拍她的手:“傻孩子,我们生气的是这个吗?我们生气的是你什么都自己扛。这几个月,吃了不少苦吧?”

“苦,但值得。”许兮若说,“妈,你看这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村里很穷,年轻人都在往外跑。现在,合作社成立了,年轻人开始回来了,雨林也保护起来了。我觉得自己做了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事。”

许父停下脚步,看着女儿:“你上次回家,说在写关于社区保护的论文。现在呢,论文怎么样了?”

“还在写。”许兮若实话实说,“但这篇论文,已经不只是纸上的文字了。它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村庄,实实在在的生活。”

许父沉默了一会儿,说:“明天带我去雨林里看看。”

第二天一早,许兮若和高槿之陪着许父进雨林。阿勇当向导,走的是一条相对平缓的小路。清晨的雨林氤氲着薄雾,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斑驳的光影,鸟鸣声声,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

许父走得很慢,看得很仔细。他在一棵巨大的板根树下驻足,抚摸粗糙的树皮;在一条小溪边蹲下,观察水中的游鱼;在一片兰花丛前停留,辨认不同的品种。

“这些树,都有记录吗?”他问。

“都有。”高槿之打开平板电脑,调出电子地图,“我们用GpS标记了每一棵胸径超过30厘米的树,建立了数据库。合作社的巡护员每周更新状态,记录开花、结果、病虫害情况。”

许父接过平板,滑动查看。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点,每个点都有详细信息:树种、树龄、坐标、保护等级。

“这套系统,是你们做的?”

“兮若设计框架,我负责技术实现,瀚明——我们的朋友也是我爸公司里的得力助手——做后台支持。”高槿之说,“现在还在完善,等科技厅的项目批下来,可以升级为智慧管理平台,接入传感器实时监测。”

许父把平板还回去,继续往前走。在一处开阔地,他看到了阿勇说的“哭石”——那块形似人脸的巨石。

阿勇讲了玉婆走失的故事,讲了“绿线”的来历。许父静静地听着,最后走到巨石前,伸手摸了摸石面。

“有些东西,”他缓缓开口,“确实是科技无法替代的。”

中午,一行人回到村里。许父径直走到岩叔面前:“岩叔,我有个不情之请。明天婚礼,我能说几句话吗?”

岩叔有些意外,随即笑道:“当然可以。您是兮若的父亲,是贵客,也是长辈。”

婚礼前一天,那拉村进入了最后的准备。妇女们采来了满山的野花——洁白的山姜花、粉红的杜鹃、金黄的野菊、紫色的薰衣草,编成花环、花门、花柱。男人们搭起了竹台,铺上红土布,挂上彩旗和灯笼。年轻人调试音响设备,准备播放背景音乐——既有传统的芦笙曲,也有轻柔的现代乐。

许兮若和高槿之反而成了最闲的人。按照那拉村的规矩,新郎新娘婚礼前一天不能见面,要各自在住处静心准备。

许兮若和母亲待在竹楼里。许母帮着女儿最后试穿嫁衣,整理头饰。铜镜里,许兮若的面容在传统服饰的映衬下,显出一种别样的美——不是城市的精致,而是山野的灵动。

“真好看。”许母眼眶微红,“我女儿长大了。”

“妈。”许兮若转身拥抱母亲,“谢谢你们能来。真的。”

“你爸他……”许母轻声说,“其实一直以你为傲。只是他不会表达。这次来,看到你做的一切,他是真的理解了。”

傍晚,许兮若独自走到老榕树下。夕阳西下,雨林披上金红色的外衣。她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想起第一次来那拉村时,就是在这棵树下,听到了雨林的“呼吸”。

“明天,我就要在这里结婚了。”她轻声对树说,“你会祝福我吗?”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回应。

同一时间,高槿之在祠堂里,和岩叔、许父一起喝茶。三个男人相对而坐,气氛起初有些拘谨。

岩叔先开口:“槿之这孩子,第一次来村里,我就看出不一样。城里来的专家,但没架子,肯学肯干。下地、爬山、熬夜,从来没抱怨过。”

许父点点头:“他小时候就这样。认准的事,一定要做成。”

“兮若也是。”高槿之说,“她看起来文静,但内心坚韧。申报材料最困难的时候,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眼睛都充血了,还说不累。”

许父端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你们俩,以后有什么打算?”

“短期是完成保护区申报,把合作社做稳。”高槿之认真回答,“长期的话……我们想在那拉村建一个‘社区保护研究中心’,不只是那拉村,而是为整个地区的社区保护地提供技术支持。陶教授支持这个想法,已经在联系国际机构寻求合作。”

“安家呢?就在这异国他乡的村里?”

“城里和村里两边住。”高槿之说,“工作需要经常往返这里。但根会扎在国内——南市。不过这异国的那拉村也已经是家了。”

许父沉默良久,说:“照顾好她,还有……婚礼仓促,回国把该过的礼节过了再把结婚证补上吧。”

“我会的。”高槿之郑重承诺,“用我的一生。”

婚礼当天,天公作美。湛蓝的天空飘着几缕白云,阳光明媚但不炙热。那拉村的每一处都被鲜花和彩旗装点,村民们换上了最隆重的传统服饰,孩子们兴奋地跑来跑去,整个村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下午三点,宾客开始入场。除了全体村民,还有特意赶来的周工、陶教授和李瀚明。贺振华也派了代表,送来了贺礼——一套专业的摄影器材,和一封亲笔信:“婚礼录像请一定寄我一份。父亲说,这是善缘,要沾沾喜气。”

婚礼场地设在祠堂前的空地上。竹台被鲜花环绕,背景是一面巨大的织锦,上面绣着雨林、村寨和“根于土,向于光”六个字。台下摆着竹椅,前排留给长辈和贵宾,后面村民们随意就坐。

四点整,芦笙吹响。岩叔作为主持人走上竹台,他今天穿了全套的传统服饰,头缠黑巾,腰佩银刀,显得格外威严。

“感谢天地,感谢雨林,感谢先祖。”岩叔的开场白简短而庄重,“今天,我们聚在这里,见证一场特殊的婚礼。为什么特殊?因为这对新人,不仅是伴侣,也是战友;他们的结合,不仅是两个家庭的联结,也是两种智慧的融合——城市的现代知识,乡村的传统智慧。”

掌声响起。

“现在,请新人入场。”

音乐换成了轻柔的芦笙曲调。竹台两侧,村民们手持鲜花站立,形成一条花道。首先走来的是高槿之,由苏崇岳和赵晓慧陪同。他穿着那拉村的传统服装,胸前别着一朵木兰花,步伐稳健,目光坚定。

接着是许兮若。她由父母陪同走来,深蓝色的嫁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银饰叮当作响,头戴花冠,面纱轻掩。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仿佛踏着大地的节拍。

两人在竹台中央相会,相对而立。岩叔示意双方父母入座,然后开始主持仪式。

按那拉村的传统,婚礼有三个核心环节:敬天地、敬先祖、夫妻对誓。

“一敬天地。”岩叔高声道。

许兮若和高槿之转身面向雨林,深深鞠躬。风恰在此时吹过,林涛阵阵,仿佛回应。

“二敬先祖。”

两人转向祠堂方向,再次鞠躬。祠堂的门敞开着,里面香烟袅袅。

“三,夫妻对誓。”

许兮若和高槿之相对而立,揭开面纱,四目相对。

岩叔说:“现在,请你们告诉彼此,也告诉所有见证者,你们为什么选择对方,承诺什么。”

高槿之先开口,声音清晰而深情:“兮若,我选择你,因为你是那个在图书馆为了一篇论文较劲的姑娘,是那个在睡美人山不顾危险拍苔藓的姑娘,更是那个在那拉村熬夜写材料、爬山做调查、为村民的权益据理力争的姑娘。我承诺,尊重你的理想,支持你的选择,陪伴你走过风雨,分享你所有喜乐。根扎于土,我愿做你坚实的土地;叶向于光,我愿做你永远的阳光。”

许兮若的眼中闪着泪光:“槿之,我选择你,因为你是那个记得我所有小习惯的男生,是那个在雨林里教我认每一种植物的男生,更是那个为了那拉村奔波劳累、为了社区保护倾尽心力的男生。我承诺,信任你的判断,珍惜你的付出,与你并肩作战,共同成长。根扎于土,我愿和你一起深扎根系;叶向于光,我愿和你一起追逐光明。”

岩叔点头,从玉婆手中接过两个竹杯,里面是那拉村的泉水:“饮下这杯水,象征你们的生活将如清泉般纯净绵长。”

两人交杯饮尽。

“现在,交换信物。”

没有昂贵的钻戒,还是那对简单的铂金对戒。在全体村民的注视下,他们为彼此戴上戒指,双手紧握。

岩叔提高声音:“以天为证,以地为媒,以雨林为鉴,我宣布,许兮若、苏槿之,正式结为夫妻!”

掌声雷动,欢呼四起。芦笙再次吹响,这次是欢快的调子。村民们站起来,开始唱歌——那是一首那拉村古老的祝福歌,歌词大意是:愿你们的爱情如雨林般繁茂,如溪流般长久,如山石般坚固。

仪式结束后,岩叔示意大家安静:“现在,有请新娘的父亲,许先生,说几句话。”

许父有些意外,但还是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竹台。他站在女儿女婿身边,看着台下质朴的村民们,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许兮若的父亲。”他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今天之前,我对那拉村的了解,仅限于女儿的描述和几张照片。这两天,我亲眼看到了这里的一切:雨林的壮美,村庄的宁静,还有你们的热情和真诚。”

他顿了顿:“作为父亲,我曾经希望女儿走一条更轻松的路——留在城市,找份稳定的工作,过安稳的生活。但她选择了这里,选择了这条艰难但有意义的路。我曾经不理解,甚至反对。”

台下安静下来。

“但现在我明白了。”许父转向女儿女婿,“你们做的,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项事业;你们守护的,不是一片树林,而是一种文明。我很惭愧,作为父亲,我差点成为你们追梦路上的阻碍。今天,在这里,我想说:女儿,女婿,我为你们骄傲。这条路,放心去走,家里永远支持你们。”

许兮若的眼泪终于落下。她上前拥抱父亲,高槿之也深深鞠躬:“谢谢叔叔。”

“该改口了。”许父难得地笑了笑。

婚宴开始了。没有酒店的豪华宴席,全是那拉村的特色菜:竹筒饭、芭蕉叶包烧、野菜拼盘、山泉豆腐、烤全羊,还有各种菌菇山珍。村民们围坐在长桌旁,举杯畅饮,欢声笑语。

阿木带着年轻人表演了传统舞蹈,玉婆领唱了祈福歌,连陶教授都即兴唱了一首大学时的老歌。月光升起时,篝火点燃了,村民们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许兮若和高槿之被拉进舞圈,跳得满头大汗。

夜深了,年长的村民陆续回去休息,年轻人还在继续。许兮若和高槿之悄悄离场,走到老榕树下。

月光如洗,洒在两人身上。远处篝火的光映照着他们幸福的脸。

“累吗?”高槿之问。

“累,但幸福。”许兮若靠在他肩上,“槿之,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才刚刚开始。”高槿之握住她的手,“以后还有无数个美好的日子。”

他们静静依偎着,看月光在雨林间流淌,听夜虫在草丛中鸣唱。祠堂那边传来隐约的笑语,村庄在月光下安睡。

“明天就要回省城了。”许兮若轻声说,“答辩,项目,保护区评审……还有好多事。”

“一起做。”高槿之说,“就像今天誓言说的,并肩作战。”

许兮若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分明,眼神温柔而坚定。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大学图书馆里,那个坐在窗边看书的清瘦男生,阳光洒在他身上,安静得像一幅画。

那时的他们,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在雨林里结婚,不会想到会共同守护一片土地,不会想到爱情会以这样的方式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笑什么?”高槿之问。

“笑命运的神奇。”许兮若说,“如果那时你没有选择回你父亲公司帮忙,我没有选择答应单位领导跟进这个项目,如果我们没有复合,没有一起来那拉村……”

“没有如果。”高槿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该相遇的人总会相遇,该扎根的地方总会扎根。就像雨林里的种子,风会带它到该去的地方,土地会接纳它,然后它就会生长,开花,结果。”

远处传来最后一声芦笙,然后一切归于宁静。只有月光,只有风,只有雨林永恒的呼吸。

新婚之夜,他们在竹楼里,听着窗外的虫鸣入睡。手腕上的红绳和戒指挨在一起,象征着两种祝福,一种承诺。

第二天清晨,两人早起收拾行李。岩叔岩婶已经等在楼下,竹篮里装满了路上吃的食物,还有给陶教授、李瀚明等人的礼物。

“路上小心。”岩婶一遍遍嘱咐,“到省城报个平安。答辩别紧张,你们准备那么充分,肯定能过。”

许兮若拥抱岩婶:“婶,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说什么傻话。”岩婶抹眼睛,“你们才是辛苦。快去快回,村里等你们。”

许父许母也来送行。他们决定在村里多住几天,许父说想帮合作社完善财务制度,许母则想跟妇女们学学传统织锦。

“爸,妈,谢谢你们。”许兮若说。

许父摆摆手:“去吧。做你们该做的事。”

车启动了,缓缓驶出村口。后视镜里,送行的人们越来越小,最后融入雨林的绿色背景中。

高槿之握住许兮若的手:“回家了?”

“嗯,回家了。”许兮若微笑,“两个家,都要回。”

车在山路上盘旋,晨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前方是省城的挑战和机遇,身后是雨林的守望和期待。但他们知道,无论在哪里,根已经扎下,叶总会向着阳光生长。

而那拉村的故事,还在继续。婚礼的喜悦会沉淀为日常的相守,申报的进程会推动村庄的变革,年轻人的回归会给雨林带来新的生机。所有这些,都将汇成一条河流,奔涌向前,生生不息。

就像雨林本身——古老,却永远新生;静谧,却充满生命的律动。而守护它的人们,也将在这守护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价值,自己的幸福。

车转过最后一个弯,村庄完全看不见了。但许兮若知道,它就在那里,在群山的怀抱中,在雨林的荫庇下,等待着,生长着,一如他们刚刚开始的婚姻,一如他们共同选择的人生路。

路还长,但有人同行,有根可依,有光可追。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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