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达利尔的惊讶与楚天所想表达的东西并不相同。
它更惊讶于楚天知晓这么多的内心。
而楚天想表达的...
则是进一步触摸到求生游戏秘密的快感。
战斗固然很爽，可探究游戏的机制，又何尝不会带来另一种快乐。
很显然，楚天与兰舟都深谙此道。
“但是你失败了。”
楚天的强者风范越发明了，即使除了安达利尔所有人都知晓他在硬撑。
奈何只要安达利尔觉得楚天是强者，那他便是。
“而且，这一节世界树枝芽也绝对达不到你想达到的效果，对不对？”
安达利尔没有嘴硬，而是点点头：“但这是一种尝试。”
“我有预感，人类将会再度兴盛，而当人类兴盛至极的时候，便是高阶天堂与地狱彻底覆灭之日。”
“人类的寿命过于短暂，所以他们往往短视，甚至会做出很多竭泽而渔的事情。”
“对比起这种进步，我宁愿世界重归混沌，大不了无数年之后世界树再次一分为二，这是我们的宿命。”
提到这里，安达利尔写满被折磨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几分怅然。
当然，楚天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心态。
任侠依旧在散发着无形的精神影响，奈何楚天没有继续嘲讽，而是很诚恳地提问：“世界变得更强，难道不是好事吗？”
安达利尔却面带苦笑：“上一任安达利尔给我留下过一些记忆，那是有关圣教军的。”
楚天一愣：“上一任？”
安达利尔点点头：“没错，安达利尔只是一个代号，它是折磨与痛苦的唯一称呼。”
“可这不代表安达利尔只有一名。”
“当然，同一时间只会存在一名安达利尔。”
“我们的力量来自于这个世界中的折磨与痛苦，你既然知晓了我的真名，也就能够理解这些。”
“哪怕一名安达利尔死去，只要这个世界上依旧存在着折磨与痛苦，那安达利尔就会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地狱本就依存于世界，可以暂时选择安静，可也永存不灭。”
“而上一名安达利尔，正是死于圣教军之手，那是接近万年之前的故事。”
“一名圣教军强者因为过于狂信圣光教的教义，觉得任何恶魔都应该被清洗，于是不分任何青红皂白地闯入了地狱，在大开杀戒之后，当时的四大魔王甚至在讨论，要不要放出被封印的三魔神。”
“也许只有掌握了世界本源的三魔神才能与其抗衡。”
“可在联系仙塞之后，我们才知晓，三魔神与四大天使的封印绝非那么容易解开，除非献祭掉仙塞的整棵世界树才能做到。”
楚天饶有兴致地看向安达利尔。
原来这才是偷盗世界树的真相。
只是经安达利尔这么一说，楚天反而对那圣教军强者的归宿越发好奇。
“后来呢？”
他开口询问。
安达利尔却好像想象到了某些恐怖的回忆一般。
“那圣教军强者只用一连枷，便让当时的安达利尔彻底身死。”
“我们突然发现，他的实力绝对不仅仅局限在这个世界之中，甚至他的招式我们都看不懂。”
“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向高阶天堂求援。”
“天堂地狱本就一体双生，我们覆灭了它们也得不了好。”
“于是在那圣教军强者踏入了最深层的地狱之后，迎接他的是全副武装的天使大军。”
安达利尔语气间依旧满是无奈与恐慌。
“他的信仰破灭了，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虽然结束得有些荒唐，可圣教军给地狱留下的伤痕终究没法覆灭，后来才有了圣教军清洗令。”
楚天点了点头：“再然后高阶天堂与地狱就没了。”
安达利尔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苦笑：“是的，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可当我从乐于自虐的修女转化为嗜血的魔王的时候，那刻在传承之中的恐慌依旧挥之不去。”
“我真的有一种预感，人界之中的人类好像走上了一条极为高速的道路，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那能够一人血洗地狱的圣教军强者，也会不再稀有。”
“既然恶魔们无法阻挡人类前进的脚步，也无法在从中分一杯羹，你不要满脸戏谑，我当然清楚这个世界中的人类有多么痛恨恶魔。”
“那我们还不如直接让这一切不再发生。”
“所以，这位来自于华夏的强者，你能否将世界树枝芽归还于我？”
安达利尔终于说到了重点。
可楚天却没有急于回答。
而是低下头面带着微笑，宛若思索着什么。
在无形的精神压力影响下，安达利尔莫名感觉到了有些忐忑。
如同考试出分前一晚上的辗转反侧。
终于，楚天抬起了头：“你刚才好像说，恶魔无法从中分一杯羹？”
听到他开口，安达利尔莫名松了口气。
之前的气压低到哪怕是地狱魔王都会觉得压力爆表。
“没错，人类变强之后的第一步，就是彻底清洗地狱。”
“这一点毋庸置疑，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接受天使与恶魔在本质上没有差别，他们宁可一厢情愿地觉得生长着洁白翅膀的东西就代表着圣洁，满脸憎恨的就是十恶不赦的恶魔。”
楚天却眨了眨眼：“不是吗？”
安达利尔也眨了眨眼：“可本质上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那帮天使一个个道貌岸然，私下里可是烟酒都来。”
“否则第一名人类是怎么出现的？”
楚天莫名感觉到魔王话中的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
他甩了甩头，强行扭转回了思绪。
“那如果地狱能在这场浪潮中获得好处呢，会怎么样？”
安达利尔眼睛一亮，转念却摇了摇头：“没有可能，人类对于恶魔的怨恨已经无法逆转，沉沦魔的大锅早都说明了一切。”
“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楚天再次眨了眨眼：“成见？”
安达利尔耸了耸肩，十米的身高甚至带起了一阵风：“你会在意食物的想法吗？”
楚天莫名感觉到了一阵无力，那是不同物种之间三观的剧烈碰撞。
可惜，楚天也没什么与本世界人类共情的想法。
“也许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他看向安达利尔。
“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地狱不至于被不可避免的强大后的人类血洗。”
“而地狱一方，则需要对我的领地进行一些帮助。”
“相信我，赢得与我的合作可比一节聊胜于无的世界树枝芽有用的多。”
屏幕前的无数观众直撇嘴。
安达利尔不知道，可谁还不清楚鲜血荒地营地里面除了粮食够吃，暂时依旧啥都没有。
奈何安达利尔就是不知道。
地狱魔王很是心动。
在它的心中，楚天早已不仅仅是深不可测，甚至也许都是地狱摆脱掉面前宿命的钥匙。
奈何楚天话锋一转：“可是说实在话，我也不是很信任恶魔，尤其是不久之前我们还在刀兵相向。”
若没有之前的一切铺垫，安达利尔只会觉得楚天在找茬。
可现在，楚天的话直接给安达利尔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那地狱要如何赢得你的信任？”
魔王的语气甚至有些焦急。
楚天嘴角翘起，无鞘信手一指。
天穹之上直接降下一道无暇的白光。
【高阶天堂强者：碧蓝天使衣卒尔已降临】
“做掉他。”
楚天笑出了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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