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得芦叶此言，李择丞立即在心中确信：
果然......！
此处的隐秘规则，完全是针对我而设计的吗——
通过“存在感”特性的类比和联想，他把抹去了‘存在感’的我，模糊地认定为某个“路人甲”。
而在此【印场】之中，“路人甲”这一概念化群体的伤害，又被他定义为零。
原本，若是想要强行以【附能】，将自己对他扩张了“存在感”的攻击无效化，是断然不可能的——
因为这必然涉及到我与他的意志力比拼，而他绝无机会完全压过自己。
然而，在自己抹去在他脑海中的“存在感”之后，他在此【印场】之内，笼统地将所谓“路人甲”的一切伤害都无效化了。
隐匿于此的自己，偏偏又归属在他这“路人甲”的限定范围之中吗......
如此一来，在不涉及意志力直接碰撞的前提之下，他却能够轻易夺走自己几乎所有攻击的实际效果......！
简直就像是是从不合理的死角之中，强行找到了一条合理且可操作的缝隙一般。
既是针对，却又不是针对，这便是他所得出的，应对存在却又不存在之人的办法吗......！
如今，自己若想要伤到他的话，首先不得不想办法，摆脱他给自己强行安上的这一“路人甲”的身份定义。
也即——自己恐怕必须要先彻底现身，不再隐去自身的存在，才有可能能对他造成有效伤害么......
快速思考出几种接下来的应对策略，李择丞主动解除了能力，现身于芦叶的不远处，并低声开口：
“......陆言夜，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之中，除了萧遥与严懿之外，第三个能将规则边界拓展至如此程度的觉醒者。
真是匪夷所思，令人叹为观止......！”
“......！”
确认李择丞现身之际，芦叶在快速消化了脑中随之而飞速恢复的记忆信息后，对他轻轻一笑：
“哦，多谢夸奖。怎么，这就不打算继续躲猫猫了吗？
李择丞，你也可以选择一直在这里藏下去，赌我的体力先于你而耗尽，不是吗？
毕竟维持如此庞大的【星夜】，恐怕是远比你仅仅维持自身的‘不存在’状态，要费力的多呐......”
李择丞闻言，抬起手中的[陋切]断刃，否定了芦叶的说法：
“不，陆言夜，你不必故意做这种思维诱导，我已然看明白了——
方才，你不仅以极快的速度修复了心脏处的重创，恐怕还随之，恢复了不少体力。
现在再去跟你拉长时间做耐力比拼，反倒会对我自己不利。
而你的这种异常恢复，也并非完全来自于本还需要消耗体力的【附能】，而是更多来自于......晶石碎片吧？！”
“......嘿。”
听罢，芦叶抬起右手在心口碰了碰，而后握拳缓缓伸展手臂，又向着李择丞摊开了手掌——
在他的手心之中，立时浮现出了一片晶莹透明的小小碎片。
这正是此前张筠玉所留下的那两片碎片之一——
其中的一片，在白天于去年秋天做出“望晶阁宣言”之时，便已被她当着世人的面彻底抹除掉了；
而这另一片，则是在梁明阳的建议之下，由白天消去了其“存在感”后，被芦叶一直作为“隐藏的底牌”而随身携带至今。
在今夜行动之前，为了避免自己万一连碎片的事都被李择丞影响而临时遗忘，芦叶便又先将此碎片“藏”在了伪白天的体内，直到她为芦叶挡下致命攻击之时，才将碎片归还给了芦叶。
此刻，看着凭借直觉与经验猜到了大致原委的李择丞，芦叶便对他点点头道：
“聪明！不愧是‘第一人’啊，你也跟‘第三人’梁前辈一样，早早就想到了晶石可以这样来使用的吗？”
“......哼，晶石这一物质，蕴含着过量的生命与死亡之气息，远不止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这一种用途。
理论上来讲，它既可以用来被杀人，亦可以用来被救人。”
说着，李择丞再次抬起[陋切]，面露杀意向着芦叶缓缓移动的同时，又低声继续道：
“然而，这充其量只是理论假设而已。
实际上，包括萧遥在内，这世上应当无人可以做到为单独的个体，去专门应用晶石才对。
从它那极其厚重的‘存在感’本质来判断，我认为原本，应该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类，可以承受得了使用晶石对身体带来的负担。
就比如[白夜阎王]，她一颗颗去‘归还’晶石的代价，恐怕便是最终会陷入一睡不醒的永久昏迷当中。
而陆言夜，你竟能做到用晶石碎片来展开自救，甚至，那还是在你自身已是濒死的危机状态之下......
这等天方夜谭的事情，若非亲眼所见，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
李择丞的这番话，令芦叶不免在心中稍有在意：
听他的意思，好像真的认为他做不到像自己这样来使用晶石？
这么说来......
当初这片晶石碎片，自己明明是出于信赖以及试探的双重目的，而交到了梁前辈的手中。
但梁前辈在发觉这碎片萦绕着复杂的“生与死”之后，没有选择据为己有，而还是把碎片交还给了自己，并建议让自己来持有......
这里面，难道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梁前辈也自知做不到以这种方式，来让晶石发挥作用......？
同理，小白恐怕也无法触发晶石的这个“杀人和救人”的特质，否则的话，以她的天份和直觉，早就该察觉到并跟自己讲了......
另外，今晚自己身上发生的另一件事，同样让自己有些不解——
先是伪小白，后面又是如此之多的记忆体，明明自己已经在超规模地使用【幻能】了，但却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类似之前那两次的剧烈伴生头痛？
亏得还提前让小溪为自己备好了止痛药，结果完全没用上啊......
会不会，使用【幻能】时原本会头痛的这一副作用之所以消失，不仅仅是因为当时陆言夜把【附能】的代价一并带走了，而还因为自己持有着晶石碎片？
那该不会——
正当芦叶于心中产生了某种推测之时，已经挥刀攻来的李择丞，道出了和他心中所想一致的推论：
“陆言夜，严懿说的没错，你果然比这世上的任何其他人都要特殊，是解开此世残局的真正钥匙！
看来只有在你的手中，晶石才会发挥出其他任何人都无法触发的、独一无二的隐藏效果！
为此，今日我更加不能放过你......！”
“叮——！”
随着兵器碰撞之音传来，近身出手挡下了李择丞攻击的，却并不是站在原地思考中的芦叶，而是这【无名星夜】之中的[戮]早坂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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