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数十丈开外的虚影和被光罩包裹的凤飞飞，踏歌的心情久久不能释怀：“自己还是把这个世道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光凭一腔少年热血和手中的三尺长刀，就可以斩尽这世间的不平事，自己格局还是小了啊……！”踏歌在心里自嘲了一句。
但此时的他，除了哀叹，别无选择，现在的少年，就犹如数年前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苍穹之上大手的降临，一巴掌把伴生城拍成齑粉。
除了愤怒和不甘，剩下的只有一身无助和一腔还有余温的血液。
“丫头，你这是何苦呢？”虚影老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踏歌，就转头看着光罩里面的凤飞飞。
“我咽不下这口气……”凤飞飞看着老者，目光中尽是怨毒。
“你已经着魔了，这小子不过是和那老小子有一点关系，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老者一边看着凤飞飞，一边给她那残破的身躯度送元气。
不一会，凤飞飞那原本苍白的脸颊渐渐恢复了正常。
除了断去的手脚还没有恢复之外，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已经正常很多了。
断肢重生，强如虚影老者这样的强者，也不能随意就做到，这不单单只是功法的限制，还有这方天地对这个位面的限制。
而在这个位面想要断肢重生，需要大量的天地灵药灵宝辅助。
“我就是要杀光一切和他有关系的人，无论是谁，我都要杀光他们。”对于老者的话，凤飞飞充耳不闻，恢复了正常颜色的脸颊，依旧狰狞扭曲。
“哎……丫头……你再这样下去，是会吃大亏的。”老者看了一眼凤飞飞，无奈的感叹了一句。
虽然现在的凤飞飞已经吃了大亏，可在老者这样的人来看，只要不是丢掉性命，都无大碍，只是麻烦一点。
对于眼前这个在常人眼中的老巫婆，在他心里，仍然还是当初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小丫头，所以忍不住就多唠叨了几句。
虽然很多修士走到一定的地步会很冷漠，对人世间的一切情感都很淡漠，但总有一些修士，不管走到哪一步，仍把自己当人，有着七情六欲。
听到老者的话后，凤飞飞这次难得的没有再开口，但脸上的怨毒之色，丝毫没有减少，尤其是看向不远处踏歌的目光，就像两柄锋利的刀一样，要把他给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看着凤飞飞眼里的怨毒之色，老者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心底叹息一声，终究是没有再开口。
以气机牵引着包裹住凤飞飞的光罩，元气运转间就要离开此地。
“杀了他，杀了他再走……”看着老者转身就要离开，凤飞飞突然大吼起来，对着老者怒吼。
有的人就是这样，总会把亲人和身边人对自己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他们会把亲近的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当成应该的，也理所当然的接受，甚至还会对他们颐指气使。
而凤飞飞无疑就是这种人，从她对老者的态度就不难看出。
听到凤飞飞的话，老者身影一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凤飞飞一眼，苍老浑浊的双眼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在他的印象中，眼前的丫头一直都是那样的心高气傲，不知道今天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语，而且还要求他对一个后辈出手，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也有些不知所措。
修士有着自己的傲气，尤其是像他这样站在这方天地顶端的修士，更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傲气。
可如今凤飞飞却要求他对一个少年出手，而且还是一个金丹初期的小后生，这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这一路走来他也双手沾满鲜血，也是脚踏无数尸骸，自诩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此时此刻的老者，思绪飘扬，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人这一生，总有一些底线和原则是要遵守的。
这就是人类和其他种族不同的地方。
可如今凤飞飞的开口，让老者一时间就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怀疑自己这一生所坚守的原则和底线，是否正确，也是否应该。
此时的老者虚影，感觉就像是瞬间苍老了一样，就连身形，都变得佝偻了一些。
“五叔……杀了他，弄死他我们再走。”察觉到眼前老者的反应，凤飞飞哀求道。
对于眼前的老者，她一直都是很尊敬的。
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太多，尤其是不远处少年给她所带来的伤害和屈辱，一时间让她有些心态失衡。
对，没错，在凤飞飞的心里，踏歌给她带来的，不仅仅只有一身的伤，还有那洗不尽的屈辱。
相比于身体所遭受的创伤，这份屈辱才是她最在意的。
所以她现在恨不得吃踏歌的肉，喝踏歌的血。
踏歌原本在看到老者欲离开的身影，一颗悬着的心顿时就开始缓慢的跳动，恢复了正常状态，可在听到凤飞飞这老妖婆的话后，又开始不争气咚咚的跳动起来，无比欢跃的那种，差点就跳出嗓子眼。
“老巫婆……你这是亡小爷之心不死。”看着一脸狰狞的凤飞飞，踏歌在心里骂了一句。
只能在心里骂，他现在可不敢惹这疯婆子。
毕竟人家有靠山嘛！
这一点，踏歌还是做得很好的。
该怂的时候就得怂一点，毕竟什么都没有活着更重要。
“丫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老者看着凤飞飞，一脸的无奈和心疼。
“五叔，杀了他，杀了他我就跟你回去。”凤飞飞看着踏歌，脸上满是怨毒和狰狞，完全没有听到老者所说的话。
此时的凤飞飞，完全处于疯魔的自我状态中，对于踏歌，她是欲杀之而后快。
如果不是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她会选择亲自动手。
原本以她的实力，要对付踏歌这样一个初入金丹的蝼蚁，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她低估了踏歌的战力，也盲目的太相信自己，所以才吃了这么大的亏，受到了这样的耻辱。
对，没错，在凤飞飞的心里，踏歌带给她的，不只有身体上的伤，还有心里面深深的耻辱。
“哎……丫头……”看着凤飞飞的样子，老者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随即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少年，迈步就走了过去。
他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可人生就是这么无常。
在原则和底线面前，有些事情，大过两者。
“他妈的……有靠山真牛逼……”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虚影，踏歌紧了紧手中的长刀，羡慕的在心里说了一句，眼里却充满了决然和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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