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逸所在的酒吧跟后海酒吧街的核心地标——银锭桥紧挨着,一边是后海的夜景与酒吧灯光,一边是鼓楼的剪影。
酒吧直接由四合院改造而成,保留了院子里的石榴树跟葡萄架。
曾逸一群人就坐在院子里头喝酒,抬头就能看到头顶稀疏的星空,耳边偶尔传来胡同里的自行车铃声,仿佛自己正在朋友家做客。
夏沫进来的时候,左手捏着一串糖葫芦,右手端着一碗炒肝,吃得是不亦乐乎。
“哈,端着一碗炒肝来逛酒吧,你也算是第一人了吧?”铃花迎上来取笑。
“这不大晚上的刚下飞机没多久,有点饿了嘛。”夏沫唏哩呼噜地吃着炒肝,深褐色的汤汁浓稠油亮,像融化的琥珀,蒜香、酱香和发酵的豆香交织着扑鼻而来。
猪肝薄如蝉翼,入口柔嫩得几乎不用咀嚼,便化成了绵密的香气;肥肠处理得极干净,软糯中带着恰到好处的韧劲,咬下去“咯吱”一声,浓郁的脂香瞬间在口中爆开;最妙的还是那汤汁,初尝微甜,继而咸鲜,最后舌尖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蒜香回甘。
华夏人,华夏胃,走到哪都忘不了这一口华夏美食,这市井街头的滋味,粗犷里藏着精细,浓烈中透着温厚,大概这就是最真实的人间烟火吧。
跟曾逸、铃花一起的,都是“火凤传奇”团队的工作人员。
暖黄色的灯笼、变换跳跃的霓虹灯、简约的原生态木质招牌,与湖水中的倒影交相辉映,营造出浪漫而温馨的氛围。
“电影拍完啦?”曾逸伸手递过来一只搪瓷水杯,水杯上还印着教员的头像和语录,非常有时代气息,“来尝尝,老板是我朋友,这是他店里自酿的啤酒,麦香浓郁,挺不错的!”
木桌上,摆着花生、毛豆、酱肉片等下酒的小菜,大家的手里,都或多或少地拿着一两样乐器。
“还拍着呢……”夏沫仰脖灌下一大口啤酒,顺了顺喉咙里的食物,“哥几个在这煮酒论歌呢,还整得挺热闹哈。”
“闲着也是闲着,这不就跟网友们聊聊天,顺便打发时间嘛。”曾逸指了指旁边三脚架上正在直播的手机,扭头招呼夏沫,“你要不要来一段?”
夏沫已经很久没有整活了,毕竟他现在有个演员的身份,必须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不能再动不动就以逗比的面孔示人。不过他今晚过来找曾逸,为的就是帮助老友尽快走出事业的低谷,早点脱离困境。所以,适当地整一点点活也没大问题。
夏沫伸手接过了一把红木二胡,琴筒的蒙皮泛着温润的光。夏沫调了调琴弦,冲曾逸挑了挑眉:“逸哥,要不你也弄把二胡,咱哥俩来个双胡合璧?”
“嘿,那还不是有手就行?who怕who啊。”曾逸接过旁人递过来的一把高胡,开始调音。
“来段啥呢?要不……先来段《渡情》?”
从夏沫出现在镜头里的那一刻,直播间里就起了狂风巨浪。
“兄弟姐妹们,你们仔细看角落里那个正在吃东西的,看看是不是夏沫?”
“对,跟曾逸说话的那个,确实是像啊。”
“兄弟们,终于抓住活的啦……不行,我得出去吼一嗓子。”
“好像是要上才艺了,二胡都亮出来了……不行,我得赶紧录屏。”
……
两把琴弓高高扬起,蓄势待发。
曾逸的琴弓先动,耳边响起的是《渡情》那家喻户晓、婉转凄美的前奏。音乐的旋律如江南烟雨般缓缓流淌……呃,似乎有哪里不对?这曲子少了几分舒展,硬是被曾逸揉出了几分急促的颤音,像是藏着没说透的心事。
这就算了,关键是曾逸拉弓的动作,像是艄公在摇橹。
原版的《渡情》,本就是西湖艄公跟小青的对唱,倒是没毛病。
更炸裂的来了,夏沫起弓相和,和声里带着某种野性的缠绕。仿佛是在低声絮语,又像是在紧张地互诉衷肠。琴声偷感十足,更是被赋予了一种急切、焦躁甚至有点“鬼祟”的感觉。
两段旋律在秋夜的空气里交织,像两条藤蔓在急切间相互攀附,音色里藏着不该有的摇曳。夏沫的两只肩膀开始一晃一晃的,居然随着乐声扭起了“青蛇摇”。
曾逸也扭起来了,两人的身体跟着音乐的旋律开始同步微微晃动,弓杆在琴筒上划出细碎的弧线。
曾逸冲夏沫咧嘴一笑,把琴音压得更低,两根琴弦摩擦出黏腻的质感,本该是“春雨如酒柳如烟” 的江南意境,硬是被他整成了暗巷里讨价还价的暗号。
当“有缘千里来相会”的乐句响起,曾逸突然加重了腕力,高音区的滑音陡地拔高。夏沫的和声却是故意慢上半拍,像追逐影子的脚步。
琴音愈发大胆,滑音带着挑逗,揉弦近乎颤抖。
曾逸的琴声欲说还休,夏沫的应和步步紧逼。一个是眉来眼去,另一个含情脉脉。这已不是《白蛇传》里的西湖初遇,更像是某个暗巷里危险的约会。
羞羞答答的表情,勾勾搭搭的眼睛,扭扭捏捏的腰,拉拉扯扯的手……两个人拉得是摇曳多姿,尤其是夏沫的抿嘴一笑更是成了很多宅男的绝杀。
两股琴音欲拒还迎……当某个颤音突然拔高,倒像是衣襟被人突然扯开。关键是夏沫那羞涩的小表情配合着那个扭胯送弓的动作,感觉像是他是用腰胯在拉二胡,幅度也是刚刚好,多一分显浪,少一分显涩。这让坐在旁边的铃花和其余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笑瘫在地上了。
直播间也嗨翻了,弹幕瞬间炸开:“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涉黄!我勒个去,这哪里是《渡情》?分明是《偷情》啊!以前一直以为萨克斯是最骚的,没想到二胡也可以这样……”
“这俩宝是怎么凑一起的,还都这么有才华?你看弓弦都在演绎‘欲拒还迎,但又担心被抓包’的妖娆感,我做梦都没想到,二胡居然能和‘骚里骚气’这个词语如此相配,到底是《渡情》出了轨,还是二胡劈了腿?”
“好家伙,我直接一个好家伙!我还是太肤浅了,你看这二胡拉的……搁在八三年,一个流氓罪肯定是少不了的。我估计这二位都跑不脱,都得抓起来枪毙。”
“我尼玛,颠覆三观!听过唱歌夹的,听过说话夹的,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二胡也能夹起来,真的是又勾勾又丢丢!阿炳要知道二胡还能这样拉,他也不至于过得那么苦啊。”
“如果一开始就闭眼听,也没觉得有多么不正经。现在就感觉这不是在船上,而是在床上……那么问题来了……曲子是正经曲子,拉的人表情太……”
“懂艺术的灵魂,就是有趣!小青的俏皮、白娘子的娇羞,还有许仙的假正经一下子全都有了。曾逸的指法刚硬一些,夏沫的指法较为柔和……两个人一本正经地做着一件极其沙雕的事,不得不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萌。”
“这俩天杀的,是喝雄黄酒了吗?把好好的《渡情》,硬生生地拉成了调情!让我有一种买二胡学二胡的冲动。咱不拉《赛马》,咱也不拉《二潭映月》,咱就学这两位那左扭右扭骚不拉叽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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